“我那小孙子成天淘气,一会看不住就不知道捣什么蛋,这不,把他爸爸心爱的花瓶给摔了,受了惊吓,非要吃城东的包子,我就赶紧出来了。”
“谁说不是,一个个都是祖宗,我家这个都上一年级了,还跟三四周一样,这个不满意就是那个不满意,不高兴了还想打滚呢。”
虽然两位老人家抱怨着,但语气里都是掩盖不住的宠溺。
旁边一位老太太拉拉夏渺渺的衣服:“小姑娘,站着不舒服吧,来阿姨这里坐会。”
夏渺渺笑笑:“谢谢阿姨,不用,我一会就到。”不是她彰显品德学的好,而是自家父母情况特殊,有时候难免希望不管车上的年轻人多累多辛苦,能在看到她爸爸妈妈出行时给一份方便,将心比心之下也就习惯了,也不在乎坐在座位上的老人家都壮实、健谈。
夏渺渺刚准备翻页,手机响了,拿起来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喂?”没有来电显示。
“夏学姐是我陈启宵。”
谁?
“学姐刚跟我说过话不会就忘了吧。”
“怎么会,陈同学怎么了?”
“学姐叫我启宵就行,我就是问问学姐咱们部的颜料放哪了?”
夏渺渺一拍脑门:“看我这记性,忘了跟你说了,等大二的学长来了,你让他去总部领一份,咱们部这份用完了,不好意思,只顾着给你钥匙忘了这事了。”
“我也是无聊翻找东西,不打扰学姐了,再见。”
“拜拜。”这批新生其实挺好,有礼貌、会讨喜,但不知道为什么夏渺渺有种无法与他们沟通的错觉。
怎么说呢,不是喜欢天真无辜可爱的孩子,可怎么都觉得他们的天真无辜中,带着几分演绎自我的成分,仿佛生存在自己的世界里,用自己自认为‘有趣’或者‘导演’的手法理解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尤其这种理所当然的方式不止女孩子,还有男生,夏渺渺都有种想用雷劈死他们的错觉,身为男子汉,成天眨巴着一双眼睛,想刷自己的脸是想怎么样。
卖萌不可耻,但夏渺渺受不了把卖萌当饭吃,好的颜色看一两次是经验,偶然嘟一下嘴、无辜的眨眨眼也确实讨喜,可总是这样,还觉得自己可爱的不行、永远萌萌哒,夏渺渺不禁要怀疑其智商了。
偏偏她今天不得不找的那孩子还是其中的翘楚,不可否认那孩子确实长的好看,嫩的能掐出水来,个子又高,穿着非常有品位,是时下非常流行的弟弟型,部里不少学姐萌他萌的不得了,没少给他开绿灯。
夏渺渺不怎么喜欢他,不是对他有意见,是他觉得这孩子眼里的干净不纯碎,伪装的痕迹太明显,她喜欢温茉莉那种天然傻萌,智商跟不上的硬性存在。
至于这位陈学弟,她不止一次想提醒他,无辜的时候不要看对方眼睛,不是每个人脑子都不好使。
……
夜里的风非常凉,簌簌而下的叶子铺了一地,公路上早已没了行人,零星的几辆车疾驰而来有快速消失,路灯在寒秋的夜道上孤独的亮着,街道两旁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铺也是半打烊状态。
夏渺渺裹紧衣服,坐在后座上,抱紧何安温暖的背取暖:“该穿冬装了,这鬼天气说冷就冷。”
“小区贴出交取暖费的日期了吗?到时候我出吧。”
“悲催的冬天,还不如夏天好。”
谁夏天怀念冬天的冷了。
夜里十二点半,夏渺渺一路踩亮楼道的灯,噔噔噔跑回房间,一头栽在床上,盖上被子缩在里面不想起来,开着电热汤呢,好舒服呀,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休息了。
何安看她一眼,脱了外套挂起来,顺便坐到床边帮她脱鞋,开始的时候他不习惯这样帮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固定模式:“先起来洗涑,洗涑完再睡。”
夏渺渺沉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不要,我昨天刚洗了。”这么冷谁要天天洗澡,夏渺渺没有那么讲究,更没有那种习惯。
何安拉她。
夏渺渺把被子攥的更紧:“不要,不要,我累了,浑身疼动不了,我不要洗,要睡觉,睡觉!”
何安松了手。
夏渺渺感觉到了,松口气,终于躲过一劫,好舒服呀,可以躺会再动了。
突然夏渺渺觉得自己飞了起来,离开了温暖的被子,顿时一阵鬼哭狼嚎,她不要洗澡不要洗澡。
夏渺渺猛然扒住卫生间的门框就不要进去。
何安不费吹灰之力的把她扔马桶上,冷着脸,三下五除二退了她衣服,打开热水器往她脖子上淋。
“啊!啊——凉——烫了烫了——盆,用盆子接点水?你蠢呀,这样很浪费水的。”烧热水不要钱吗!
何安挽着衣袖瞪了她好一会,最终给她披上一条毛毯,转身拿盆接水,接好水,拽过一旁放着的椅子坐好,浸湿毛巾披在她肩上,然后拉过她的胳膊,一点点的帮缩在马桶上装死的女人洗澡。
看何安的动作和熟练程度,可见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
夏渺渺也不是第一次如此享受,慵懒靠在毛毯和瓷墙之间,歪着身子装死,不是她要如此,实在是她很累,累的回来不想动,何安还毛病非常多。
夏渺渺把脖子抬高,让何安搓的方便,软绵绵的出声道:“隔壁似乎不怎么回来住呀?”她很少碰到冯大姐,偶然的一次还没有打招呼,大姐就说忙的不行跑了,好像她是什么毒蛇猛兽一样。
何安站起身,让她脑子靠在胸口,帮她搓背。
夏渺渺没有骨头一样靠过去,开始抱怨:“你说说你,没事找事,初冬的季节洗什么洗,也不怕把我折磨感冒了。”何安的衣服怎么洗的?她好像忘了关心这个问题,他洗的时候为什么不顺便帮自己洗了,不行,还得继续调教。
何安把她背上的毛巾拿下来又沾了沾热水,赶紧给她披上,冷着脸,语气更冷的道:“在厨房里站到现在不洗澡?”
夏渺渺把脸在他衬衫上蹭蹭:“什么叫厨房,那是服务台,被你说的一点都不高大上,难道有身上有味道吗,炸鸡味还是豆浆味?你赚了,天天可以不用掏钱闻着这两个味道睡觉了,第二天是不是就饱了,啊——轻点,再掐我不让你洗了。”
何安宁静的看她一眼。
夏渺渺立即回瞪:“怎么,不愿意,难道不是你死乞白赖非要伺候我,我这是赏给你机会。”
何安从不跟这种人狡辩这种问题,扶着她脑袋靠会墙上,帮她洗前面。
不小心,夏渺渺被弄痒了,就歪在一边呵呵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