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渺渺觉得这一刻很冷静,拿着手里的结婚证书,看看名字、身份证号码,非常认真、仔细的核对着上面的所有相关信息,就像它真会弄错一样。然后放进包里。抬头,发现何木安看着她。
不放进去难道拿着看颜色吗?
何木安想想也是,也放了进去,但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让他情绪跃跃欲试,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平复陌生的识海动荡。
夏渺渺起身,何木安也平静的跟着出来。
两人站在民政局大厅门口,夏渺渺回头看眼大厅里拿到红本本开心的抱在一起欢呼的一对小情侣,还有刚刚走进来满脸期待又有三分羞涩的年轻人,夏渺渺终于知道自己和何木安哪里不对了,他们看起来就像刚办完离婚的一对怨偶,平静的冷淡。
“明明是你的错!是你不带孩子!你照顾老人!斤斤计较!我都忍你了,最后你竟然不要脸养男人!你竟然给我戴绿帽子!你个贱人!离!现在就离!谁他妈给老子调解,老子弄死她!给我盖章,现在就盖!现在就他妈给老子盖章!让她滚!”
女方很冷静,穿着也不时尚,声音有点低,还有不正常的沙哑,冷漠的对调解员说:“盖章吧,我也不接受调解!”
男人闻言顿时暴跳如雷,伸手就要打她:“不要脸!你不接受调解,你凭什么!看我不打死你!”
一群婚姻部后勤工作人员一哄而上,拉开暴躁的男人:“你冷静一点,冷静。”
女方却很冷静的后退一步,直直的看着男方:“这不是你第一次打我,以后你恐怕没有机会了,我出轨是我不对,所以财产我一分不要!但你想好了,你今天要是再打我身上,我就告你婚内暴力,分你一半财产,你信不信!”
“你——你——”
夏渺渺转回视线,觉得说他们像来离婚也不会,看看人家多激烈!
何木安回头看她一眼,他知道他想做什么,也想像刚才那对年轻人一样拥抱一下,或许拥抱太情绪外露,他可以握一下她的手。
以后她就是他的夫人了,法律意义上来说,独属于他的爱人。
‘独’属于,他很欣慰现在的称谓,别人抢就意味着不道德,离开也会很繁琐。何木安又不禁嗤之以鼻,就因为手里的本子,他竟然到了需要本子找婚姻存在感,需要一个制度的认同觉得才可以实现婚姻,看来是不是跟她在一起久了,认知退化,竟然不相信自己了。
还是……他潜意识里觉得她很在乎这种制度下的认可,可以用此束缚她。
“怎么不走?”何木安冷静的伸出手。
夏渺渺疾走两步跟上他的步伐,笑着打落他的手掌,笑着乐呵:“以为跟你结婚流程会不一样,原来一样。”两个人过来,被不凉不热的接待一下,然后结束。像她以前想的流程一样,甚至不怎么紧张。
能有什么不一样?何木安感受着空落落的手,明白她智商低,只好再次主动抬起,牵住她的手。
夏渺渺恍然,但更加想笑,这个年龄还握手好奇怪,想想自己刚才的问题,也很蠢,能有什么不一样。结婚了,天还是那么蓝,但在微观的她的世界里,天多了一个,变成了两个人,身侧的人男性,高大、结实、超出预期,她成了何夫人、何太太。
……
330洞房1
何木安如偿所愿,手握紧了三分。
……
人生中应该不一样的那一天,好像很热闹。
月亮发光柔光,渡桥别墅区灯火通明,从半山腰到住宅区,灯火如明,照耀着来来往往的宾客,夏渺渺还没有吃晚饭,七大姑八大姨穿着得体的旗袍,带着一两件首饰优雅大方的围坐在母亲身边,恭维着她的福气,来来往往的贺礼堆放在一处如小山一般岌岌可危,夏宇赶紧腾出一间卧室,让堂兄弟、表兄弟们把东西放过去。
即便这样快速清空客厅,偌大的客厅里,来来往往的人潮依然不减,也好像抬脚就没有落脚的地方。
夏渺渺被七八位造型师拥簇着去了卧室,她的好友姐妹欢快的跟进来。
造型师谨慎的给她换上一层层大红色的绣着龙凤呈祥的立领对襟礼服,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在百花团簇中傲然而立在她腰间,摇曳而下的红色裙摆是凤凰的整个羽翼,好似这只凤凰就像坐卧在她身侧一般傲然、恭敬。
孔彤彤已经赞叹出声:“渺渺,你这身礼服真漂亮!何木安怎么想的,竟然能做出这样气派的礼服,看的我都想结婚了——”
“我也是我也是,表姐,你这身衣服真好看。”
“什么他做的,明明是我选的款式。”夏渺渺娇嗔小表妹一眼。
造型师闻言,带动着椅子向后退一步,看着夫人脸上的妆面,为先生叫屈:“昨天明明是先生亲自送来了八套,夫人您留的这一套,怎么不是先生亲自为夫人选的。”
“是,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不过你们。”夏渺渺笑盈盈的看着红色的晕染中闹哄哄的朋友们也感染了那份开心。
“表姐,这话可不能让何先生听到,否则何先生还不要生气我们欺负你。”小表妹穿着水粉色的露肩小礼服,头发高高盘起,脖子里带着一串粉色的珍珠,人虽然不是很亮眼,但是很干净,笑容很有感染力,没有谄媚的讨好,不见嫉妒的颜色,越发显得和气,为平凡的容貌赠了几分沉稳。
夏渺渺看着这样的小表妹,心中安慰,她这位小妹以前可不这样,如今不为生活所苦,短短一个月也养出了一身气度。
夏渺渺喜欢看到这样合乐的家人,笑着嗔她一眼:“就你话多。”
孔彤彤看着依次送上来的百余件凤冠,震惊的上前摸了最近的串珠:“哇!真豪华!”
阵容豪华,一百件珠钗摇曳的凤冠,一百件金器玉宝,或是凤栖梧桐的优雅、或是白鸟朝凤的雍容、或是凤衔九珠的华贵,一件件、一丛丛美不胜收,眼花缭乱。
“他这是把珠宝店搬来了吧!?”张新巧也忍不住用手拖了拖距离她最近的红金色垂帘,她道不是没见过这么多华美的金饰聚在一起,只是惊叹何木安的细心。
夏渺渺从镜子里看着便是整整两百多件更是晃眼。
冷静的造型师一眼扫过,选了一套最适合新娘子发饰的凤冠:“夫人觉得这件如何。”
“行,行。”赶紧端下去,眼睛疼。
捧礼冠的人快速退去。
引得周围一通莺莺燕燕的笑声,夏渺渺也跟着笑的开心。
下一刻,三十余人捧着托盘再次进来,同时展开三十余条做工不同的新娘盖头。金线交织的流光、珠光宝器的玉林、叮叮聆聆的碎光、银河过川的豪迈、漫天星辰的雍容。
房间里的笑声瞬间更大了,揶揄的看着打扮中的新娘子。
“快点选又来了。”
“晚了姐夫可要着急了。”
“瞧姐夫能耐的,盖头也能准备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