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隐隐作痛。
在会所沙发上睡着的时候,她以为是他防着她,不愿意靠近她,所以才把自己缩的最角落,那么现在呢?
她这两年都是这样睡觉的吗?所以她才连个家都不需要。
心,开始痛的难以呼吸。
双腿如灌满了铅一样的沉重,他一步一步的走进她,想要去舒展开她的身体。
站在床前,脚下的步子一震,床头柜上面放的那是什么,一个已经用过的针筒,垃圾箱里还有几个打碎的玻璃瓶。
鬓角的血管突突的跳着,双手早已攥成拳头,大步跨到床上,一把就把蜷缩在那里熟睡中的唐菲儿拽下了床。
睡梦中的唐菲儿感觉自己刚才经历了一次大地震,迷迷糊糊的想来,胳膊是被什么夹住了吗?好痛。
她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揉揉,结果就碰到了一只沁凉的大手,她惺忪的睁开眼睛,缓缓抬头。
房间的灯光太刺眼,即使眼睛睁不太开,她还是看清了站在她面前君临天下般的男人。
也对,这个房间除了他也进不来其他人。
“唐菲儿,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他暴怒的瞪着她,那双锐利的黑眸充满了血丝。
他在生气,很生气,非常生气,就因为她擅自来到了这里吧,就因为她来了这里,所以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的吧。
唐菲儿抿嘴无力的笑笑,她现在头脑还昏昏沉沉的,根本不想说话,整个人都像是坐在旋转木马上,眩晕的厉害,动一下都有想吐的感觉。
少熙更大声的对她怒吼,“唐菲儿,你要是真不想活了,就找个我找不到的地方,别死在这里,别弄脏了这个地方。”
他的话,还真欠扁。
如果她现在多少有点儿力气,她都想狠狠的揍他一拳。
她是病毒还是细菌,都能弄脏他的地方了。
她就算是有骨气离开,可身上那有力气啊,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很极低的,“熙,我现在真的很难受,你就让我在这里睡会儿吧,等我睡醒了,我马上走,我找人把这里彻底消毒,求你了。”
熙。
很久很久都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在他逼着她必须嫁给皇甫少擎的时候,她就没再这样叫过他。
那个时候,她是自愿给霍子墨捐献骨髓的,其实当初就算皇甫少擎不答应娶她,她也是会偷偷捐骨髓给霍子墨的。
“滚出去,我这里不收留毒,瘾者。”他怒不可遏的盯着她,似是要把瘦弱的她看穿。
毒,瘾者?!
她会沾上那个东西,难道和他就没有半点关系吗?
他现在让她滚出去,嫌弃她,侮辱她,他是在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这样对她的人。
……
第三卷,再苦也要记得笑一笑 290:细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如白昼般的房间里,她无力的坐在床边的红色地摊上,头只有仰的高高的才能看到他,这个动作也让她更是眩晕。
她翘起嘴角,笑了笑,“你不是说过,每晚都会去找我吗?昨晚为什么没去?我等了你整整一晚,你知不知道。”
她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很淡,可听在他的心里,却是极重极委屈的。
他想要回答她的,告诉他是因为临时出差,告诉她,他本想告诉她一声的,却发现连她的联络方式都没有。
可当目光再次落到那些东西上时,他的心就变得狠起来,他想骂的并不是她,而是自己。
都是因为他,她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他缓缓的蹲下修长的身子,蹲在了她的面前,伸出手臂将瘦弱的她搂在怀里,低沉的声音沙哑的厉害,“我们戒掉好不好,我陪你,我帮你加油,等你实在难受的时候,你就打我,杀了我都可以。”
他说话的声音,身体都是在颤抖的,唐菲儿听明白了他的话,他抱着她的时候,她模糊的视线也刚好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针管和几个玻璃瓶。
突然很想笑,也就真的笑出了声,虽然还是很苦,但也还是笑了。
她说,“我生病发烧了,那些药,是退烧药,还有安眠药。”
抱着她的少熙全身一怔,对她说的话依旧是存有不解,他的脸颊贴在她的脸颊上,还是很烫,比他的体温至少高三度。
那么也就是说,她没往自己的身体注射那种东西?
唐菲儿抿嘴笑了笑,在他耳际轻声的问着,“我在你心里,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啊?”
少熙放开她,深凝着她,心间五味杂陈,“你还在意吗?”
“当然。”虽然很想再也不见的,虽然很想放下他的,可就因为他心血来潮的一句,以后每晚就去找她,她就真的信了,昨晚他没去,她整个人都落寞了。
不想去承认这些的,特别是在他的面前承认,经历了那么多,连在死亡边缘都熬过来了,还怕什么呢?
能拥有的,想拥有的,只要牢牢地抓住就好。
他眼里的她,有着忧伤的期待,她也是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吧,她明明就不想靠近他的,明明已经努力的把他移除在生命之外。
少熙拧眉,心塞难言,嗓间如被不断发胀的棉花哽在里面,卡的厉害,“我还配吗?”他还配拥有她的心,她的爱吗?
他哪敢奢侈,就算她在他的心里已经存在无可替代的位置,就算他一天没见她,都会觉得想念了,就算他知道她过得不好,看到她过得不好,他的心都痛到无法呼吸。
他也不配再拥有她了吧,那八年,怎会是他现在的一句,我在意你,我喜欢你,我爱你,能磨灭的呢,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