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饮冰说:“你不觉得太随便了吗?”
夏以桐将视线聚焦在她脸上,笑得愈发开心:“哪里随便了?特别不随便,不走寻常路才印象深刻啊,别人哪有我们这么求婚的。”
陆饮冰不大赞同地抿抿嘴,似乎有话想说,忍住,也笑了:“只要你觉得好就行。”
夏以桐看出她有所隐瞒,刚想问一句,陆饮冰便用手勾住了她的脖子,拉着她压向自己的身体:“还想要吗?”
夏以桐神情透露出一丝勉强,她想是想,就是她的背不一定再能经受一次陆饮冰性致大发时候的九阴白骨爪。陆饮冰说:“我这回肯定不挠你。”
夏以桐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她,陆饮冰忙点点头。
夏以桐这才小心翼翼地给她摘下戒指,放在床头柜上,手搂着陆饮冰的肩腰给她翻了一个身,开始了新一轮的索取。旧伤添新伤的时候,她不由得摇头笑自己居然会相信陆饮冰能控制得住不抓她。
以前也说下回不踹,哪一次少得了。下回复下回,下回何其多。
做完后夏以桐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半,满脑子的“好困啊好困啊”一头栽进枕头里,睡得昏天黑地。陆饮冰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她眼睛都快困得睁不开了,眯缝着眼睛,在床上滚了好几个圈,挣扎着撑起上身,又指挥脚下床穿鞋,四肢直立起来,去浴室冲了澡,用冷水浇脸,寒冬腊月洗个凉水脸,提神醒脑得她差点叫了出来。
她蹑手蹑脚地从床头柜摸出来一把钥匙,又握着手机去了另一个房间,离她的卧室隔着两间房的距离,进去后,再也没有出来。
凌晨六点半,陆饮冰被冻醒了,她一个激灵,看向周围的布置,赶紧查漏补缺,等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的时候,她摸着紧张的心跳深呼吸,给夏以桐打了一个电话。
夏以桐头疼欲裂,手从被子里钻出来,在想象的范围中摸了个遍,什么也没摸到,只得眯着眼睛找到了发出声响的地方。
“喂。”
“夏老师。”
夏以桐转眼看向身边的空位,抓抓自己的头发,努力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你去了哪里?”
“去了睡美人的家。”
“什么?”
“你穿上衣服,出门左转,第三间房,我在里面。”
夏以桐困成狗,随便抓了件长薄风衣,从头到脚包住自己,及拉着双棉拖哈欠连天地开门出去,家里有暖气,但是走廊和温度和房间相比还是低一些,她腿上竖起了一层细小的汗毛,忍不住双臂环抱住自己。
左转第三间房看起来静悄悄的,好像藏着一个秘密。夏以桐手触到冰冷的金属门把手,不知怎么,心跳跟着重重地跳了一下。
随着她推门的动作,先传入耳朵的是一阵悦耳的钢琴声,陆饮冰坐在窗前的一台白色钢琴前,身后的阳光正好笼罩在她身上,连睫毛都沐浴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窗前的风铃跟着发出轻微的颤动。
陆饮冰笑容温柔,手下不停,向她努了努嘴。
夏以桐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发现那里是一整面的书架,白色的柳木,很干净整洁,书架上放着的却不是书,而是一幅一幅的相框,有剧照,生活照,多的是单人,少的是她和陆饮冰的合影。最后是她没有见过的素描,素描大约有十来张,第一张奇丑无比,要不是有对比图夹在左上角,她根本认不出来是她自己,让她怀疑画画的人简直就是她的黑,右上角却还有一行小字:by lu 2018.1.10
夏以桐呼吸猛地顿住,回头看了陆饮冰一眼。
越往下看,那些素描似乎有了长足的进步,到最后一幅,不需要对比照也能看出来是她的模样。画,在某种程度上和镜头一样,是藏不住感情的。
夏以桐摸着那副画,闭上眼睛,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陆饮冰是怎样专注地下笔、修改,对着阳光,在床位上冥思苦索,日以继夜,又曾经丢弃了多少画废了的稿纸。
她摸着镜框,仿佛触摸到了她的爱情。
钢琴曲演奏完一遍,夏以桐睁开眼,才发现那是一首她很熟悉的歌——《眼神》。
“有时候爱是一种眼神/赶走所有苦闷/是你让我记得自己不是一个人/有你在什么都有可能/因为彼此信任/真的爱情不需要保证/你从不劝我/别逆风飞行/牵手陪我/向梦前进。”
那是她曾经唱给陆饮冰的催眠曲。
琴声停下,陆饮冰从后面抱住她,在她眼前打开了一个盒子,正对着她的,属于夏以桐的另一枚戒指就静静地躺在那里面。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一生一世吗?”
她听见陆饮冰在她耳边郑重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老陆:妹想到吧,这叫双管齐下,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那么简单就结束了﹁_﹁
这才叫,王炸!
第225章
手背上倏地落下一滴温热。
陆饮冰知道那是夏以桐的眼泪,不是出于伤心落下。于是偏头在她耳朵上亲了亲,恶作剧地笑道:“你不愿意?”
夏以桐带着哭腔道:“愿意愿意!”她直接伸手抽走了盒子里的戒指,塞进陆饮冰手里,生怕她下一刻就反悔了似的,“给我戴上。”
夏以桐听到耳边顿时传来一阵愉悦的笑声,陆饮冰执起她的手,搂着她的腰将戒指戴好。
“好看吗?”陆饮冰问。
夏以桐吸了吸鼻子,点头。
陆饮冰将她身子扳正,单手捧起她的脸,在满室晨曦中,两人彼此凝视,靠近对方,安静地接了一个漫长得快要忘记时间的吻。
十分钟,陆饮冰松开怀抱,改抱为牵住她的手,给她讲在医院画画的事,四号床出院的事就在前两天,她还没来得及跟夏以桐说,夏以桐果真流露出真心的祝福之意。还有那些照片,有的是夏以桐自己都没见过的,陆饮冰偷拍的,更让夏以桐觉得啼笑皆非的是,有一小部分是从狗仔那里拿的。
狗仔们所在的那些工作室无非就是为了赚钱,所以有了料通常会联系明星,一般情况下只要明星给得出合适的价格,那些东西便会原封不动地送到明星手上。
两人说着从前年到现在的事,从第一次夏以桐愣头愣脑去敲她房间门结果被吼了一顿,讲到后面的三摔门,站着聊天两人都觉得怪怪的,这房间里没有床,只有钢琴前面放着把椅子,陆饮冰让夏以桐坐在她腿上,一起回忆过去的故事。
夏以桐说到兴起的时候视线一转,眼角余光看见了一个东西,那是藏在钢琴三脚架的夹角处的,一对微型蓝牙音响,音响旁还放着陆饮冰的手机,她指着那个道,“这是什么?”
陆饮冰转了转眼珠,神神秘秘地看她一眼,道:“想知道?”
夏以桐点头。
陆饮冰拿过上面的手机,解锁,弹开的界面就是一个叫做“《眼神》钢琴伴奏”的录音文件,在夏以桐震惊的表情中,陆饮冰点了播放键。
优美流畅的钢琴伴奏从音响中行云流水般倾泻出来,和夏以桐刚才听的一模一样。
夏以桐:“……………………”
所以陆饮冰是假弹???
陆饮冰抬头扬了扬下巴,还挺有理的,道:“你会弹琴就行了,我要是都会,还不抢你饭碗了啊?”
夏以桐:“……………………”
只听过假唱,没听过还有假弹的,她依旧没能从这个震撼的事实中回过神来。
陆饮冰看了她一会儿,低头用手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尖,不好意思地坦白道:“我什么都学了,就是音乐上没什么造诣,本来我也想自己弹的,但是一直待在医院,一共就那么几天时间,还要忙别的事情,就只磕磕绊绊学下来半首。”
陆饮冰旋即对着谱子在琴键上弹了半首曲子,看得出来是认真学过的,但也看得出来手指动作不如夏以桐这种常年练琴的人娴熟,眼睛赶着谱子走,音与音的连接也稍显生涩。
陆饮冰停下手,垂眼望着黑白琴键,有一点小小的内疚,说:“我怕自己一紧张,会弹错音,然后搞砸这场求婚,所以找了个会钢琴的朋友帮我录了一首,我不是故意的,我——”
她眼眸蓦地睁大,夏以桐已经凑上来以吻封缄,她早就感动得无以复加,哪还会在这种小事上计较。
两个人在接吻的过程中不知不觉调换了位置,陆饮冰坐在夏以桐怀里,舒适地眯缝着眼睛,感受着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温暖却不灼人的温度。
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旋律。
被现实推挤/梦想会变形/执着让人/觉得好吃力/我只是看着你/了解的神情/微笑扬起/又能继续……
她心念微微一动,透过眼睛余光看到夏以桐修长漂亮的手指落在了琴键上,灵活得如同最出众的舞者。
弹完了前面大半,夏以桐放开她,轻轻地喘了一口气,眼睛亮亮地看着她,缓缓开口,天生适合歌唱的声音跟上旋律的结尾部分,轻缓温柔:“有时候爱是一种眼神/赶走所有苦闷/是你让我记得自己不是一个人/有你在什么都有可能/因为彼此信任/真的爱情不需要保证/会恒温~”
阳光里,只穿着卡通短袖睡衣的女人——风衣在进门后被脱掉了——手指如精灵,双目微阖,唇边扬起的温暖微笑,如同一幅美好而震撼的画面,牢牢地印刻在了陆饮冰心里。
她看过夏以桐上次在微博上放出来的自弹自唱视频,高兴舔屏之余吃了好几大缸醋,这么好看的女朋友都被别人看去了,真人在自己面前表演的时候,陆饮冰整个人激动得都没话说了,内心除了“啊啊啊啊啊啊”也没有任何能成形的词。
最后把夏以桐压在钢琴上狠狠地亲了一顿,手也开始乱摸,夏以桐感受到她的热情,沉睡的身体一点小火星就能烧着,差点就在琴房里来了一场不可描述。
如果不是夏以桐在琴盖都没有放下前就被整个人抱到了钢琴上,琴键发出一阵“你们敢在我身上做出这种事我就不活了”的“悲愤的爱的颤音”的话,夏以桐哭笑不得地下来,两人甜蜜地对视一眼,又低头看见彼此手上的戒指,均有些莫名的扭捏,十指相扣拉开了门。
门口站着三位分别看着天看着地看着窗外,注意力集中,一副“我们很忙你们别打扰我们”的样子的家长。
陆饮冰:“……”
夏以桐:“……”
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听到了多少?
二人向长辈们依次问好,三位家长点点头,看见她们牵在一起的手,目光定住了,柳欣敏伸手去掐丈夫的胳膊,陆云章紧紧盖住柳欣敏的手背,院长握紧了拳头,眼睛睁得顿时大了一圈。
二人就当没看见他们诡异的视线,相携回房。
听见后面的窃窃私语:
“戒指戒指,你看到了吗?老陆!亲家母!”
“看见了!”
“居然真的求婚了,我没猜错。”
“现在的小两口求婚真是浪漫啊,还弹钢琴,老陆!”
“弹弹弹,我现在就去学,以后天天给你弹。”
“去你的,亲家母还在这呢!你们猜猜是谁求的?”
“我猜咱女儿。”
“我猜夏桐。”
“要不你们俩……谁去问问?”
“还是你去吧……”
……
临进门时,陆饮冰突然回头道:“妈我们不吃早饭了啊,上午就不出去了。”
夏以桐大窘,想澄清被陆饮冰箍着肩膀推进了房,房门嘭的一声。三位家长同时啧了一声,看似嫌弃,眼角实则都是笑纹,下楼准备用今天的早餐。
夏以桐一转身被按在了门板上,陆饮冰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腰,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半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继续方才在琴房没有做完的事。
碍事的衣服被随意丢在一旁,沙发上还是地上,没有多余的心神分给那些无关的事,陆饮冰用一只手握住她两手交叉的手腕处,压在头顶,沿着她光滑的脖颈往下亲,夏以桐眼里水汪汪的一片,已是情动的征兆,她难耐地将脖子仰起,送到她的唇边,声若蚊呐地哼哼了一句:“……拍戏,别留下印子。”
陆饮冰在这处放轻了动作,相对的,在她胸前的手便加重了力道,夏以桐呼吸一滞,紧接着轻喘不已。到后来,夏以桐几乎站立不住,两条腿都在抖,借着勾着陆饮冰脖子的双手勉力支撑,哀求着要去床上,陆饮冰不肯,手摸到了她湿热的股间,低低地说:“上来。”
上哪儿?
夏以桐眼角发红,目光迷离,努力分析着这句话的意思。
陆饮冰放开禁锢她的手,分开她两条腿,将其中一条勾到了自己腰上,再明显不过地提示是上哪儿,夏以桐这回明白了,但她没力气,腰腿都是软的。
“你帮我。”她的声音软得像刚融化的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