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正如祖母说的那般,我的心眼可小了,我顾如是的男人,这辈子就只能有我这么一个妻子,第一个选择作废,三妹妹还是选择第二个吧。”
顾如是一副刁钻任性的模样,颐指气使地看着顾如心,逼着帮她做好了选择,那骄横的模样,饶是顾如心的心思够深,也差点被气吐血来。
刚刚那点试探已经足够了,顾如心要选的,怕是第一个,只是她顾如是哪里会这么容易让她如愿,正好她也没打算走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路线,她一直以来就是任性刁蛮不受管教的,出尔反尔又算得上什么。
既然卫邵卿想要娶她,还是让他早点看清的好。
爪牙舞爪的小猫咪,不论是谁惹到她都会气呼呼的挥上几爪子泄愤,卫邵卿看着顾如是那骄矜的小模样,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似乎更喜欢她了。
☆、婚约定
“大丫头, 哪有你这样做事的。”
江文秀觉得自己下一刻怕是就要被这些个大房的女人给气昏过去了,掌家的权利没有了, 此行的目的又没达成,简直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江文秀怎么会允许呢。
“若是让外头的人知道大丫头这样薄情寡恩, 狼心狗肺,怕是会质疑咱们顾家的家教啊。”江文秀的这番话已经是威胁了,仿佛顾如是不同意顾如心当做滕妾嫁过去,就是没良心一般。
“就是,大姐姐, 你看看你把祖母气成什么样子了,还有没有一点作为小辈最基本的孝心了。”顾如意在一旁添油加醋, 她最乐意看顾如是不好过了。
作为一个还未婚配的闺阁女子, 顾如意却已经很有作为一个女人的地盘意识的, 没有一个女人会想要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的, 即便是再大度的女子, 也不会开心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丈夫左拥右抱。
顾如意只要一想到自己心爱的严缙哥哥和江文秀师兄妹相称,这心就酸地如同发酵了一缸陈醋一般, 酸楚难耐,更别提以后等她嫁给心爱的严缙哥哥,然后让她给他纳小了,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的痛快。
只是自己不痛快的事,让顾如是干了,那就让人来的畅快了, 顾如意比任何人都想着要看顾如是的笑话。
就她那样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幸福的嫁给南王,把顾如心送去正好,那女人可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让她们狗咬狗,顾如心要是能胜利就更好了,让顾如是眼睁睁看着顾如心睡她的男人,打她的孩子,顾如意做梦都能笑醒过来。
“我倒是不明白了,什么时候正头娘子还比不上一个妾室来的好了,祖母倒是慈善,逼着我把三妹妹当做滕妾一起陪过去,生怕我嫁的太痛快了。”
顾如是嗤笑了一声,冷冷地看着江文秀:“若是祖母对我这个决断不满,我也不介意让外人评评理,什么样的祖母会逼着孙女带着庶出的堂妹陪嫁,而不乐意给庶孙女找一个更好的婚配对象,到时候,我怕是人家质疑江家的教养,问堂堂文坛美誉颇盛的江家,怎么会教出这样一个不通礼教,心狠手辣容不下前头嫡妻子嗣的毒——妇——”
顾如是这番话是彻底戳破了江文秀表面上那层和善的皮,江文秀气的浑身发抖,眼前的顾如是仿佛和那天的顾广成重合,让她更加受不得这种打击。
“大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祖母呢,你还有没有一丁点的教养了。”
顾如意气呼呼地搀扶住一旁的祖母,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大房的堂姐,她怎么敢,怎么敢这样说祖母,还是当着南王的面,她就不怕南王因此嫌弃她这个刁蛮粗俗,无理取闹的性格吗?
这么想着,顾如意就忍不住朝一旁的卫邵卿看去。
卫邵卿的脸上哪有丝毫的不满,眼底的宠溺仿佛都快化为实质,眼底只有顾如是一人,仿佛其他人都只是笑话一般。
“早就听闻顾家家主夫人是继室,但好歹出生绥阳江氏,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心胸教养都该无可指摘,可没想到......”
卫邵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眼底透露出丝丝不满,比常人稍稍淡了些的瞳色显得有些寡淡冷漠,当这股视线凝聚到人身上时,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此时的江文秀和顾如意就忍不住在卫邵卿的这股视线下瑟缩了一下,忍不住有些淡淡的心虚,以及不敢爆发的怒气。
“可能是小辈逾矩了,这番话也本不该由我这个晚辈来说,只是作为长辈,做出逼迫嫡长女将庶出女作为滕妾陪嫁之事,实在是闻所未闻,现在可不是当年那种蛮荒的年代,父死子继,姑侄共侍一夫也能传为雅事,即便只是个庶女,也自有一番好前程,何必自轻自贱,更何况,顾老夫人还是继室,这里头的居心,让人不得不多想啊。”
卫邵卿的话句句都是在维护顾如是,还毫不留情地指出了江文秀这个继祖母,用心险恶,来者不善,若说顾如是是明着骂,那卫邵卿就是暗讽,两人一唱一和的,倒是把江文秀贬到了泥潭里。
“你——”江文秀气的直哆嗦,手指头指着卫邵卿,又看了看顾如是,这两人要是成了,这顾家还有她和老二的活路吗。
“三丫头,你自己说,刚刚你大姐姐的提议,你选择哪一个。”
顾广成打断了江文秀的话,心中决定,等今天这事毕,就让这个女人抱病吧,好好待在她的福庆堂,这辈子都别出来了。
“我,我。”顾如心咬了咬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给她选择的余地吗,怕是她选择了第一种,顾如是那女人和这偏心的死老头也不会同意,逼着她选择第二种。
与其选择第一种撕破脸,还不如就照他们的心思选择第二种,这样一来,对方没准心底的防备会稍稍降低一点,之后,未必没有让她谋划的时间。
“孙儿选择第二种方案,大姐姐和南王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孙儿自觉蒲柳之姿,不敢插足其中。”
顾如心说完低下头,似乎是对谈论自己的婚事很不好意思,又似乎是被祖母江文秀的眼神吓到了,死命低着头,不敢抬头看,身子微微颤抖,好不可怜。
“很好,再过三月,就是皇帝给太子选妃的日子,二丫头的名字早早就被她娘给报上去了,一同报上名的还有三丫头你的名字,这事我事先未知,等你们落选之后,我自然会给你们安排良胥,让你们嫁的风风光光。”
顾广成淡淡地说到,幸好把卫琼英那女人给赶出去了,不然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些什么事来,顾家曾经有一个出生皇族的媳妇就够了,并不需要再出一个太子妃的孙女。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就顾家的暗探查到的消息,京畿之内多了一股庞大的势力,借着两个孙女进京选妃,能够用正当的理由带着大量人马进京,或许还能彻查一番。
“选妃!”
顾如意和顾如心同时就大吃一惊。
顾如意一直都是知道娘亲的心思的,包括自己那个皇帝舅舅,都是铁了心想要自己做皇子妃的,只是她心里有了心爱的儿郎,即便这太子妃的地位再高,她也不稀罕。
顾如心就更不能同意了,太子那儿可是江白禾那女人该去的,她们俩一开始的使命就是不同的,如果两人都阴差阳错进了太子府,对大业无意,而且还浪费了一把好刀。
她心中思量,看老爷子的口气,这事是已经定下来不容悔改的了,不过选妃并不意味着一定会留下,到时候只要动些手脚,也能成功地被刷下来,正巧这些天江白禾那个女人就在顾家,她只能看看,能不能私底下和她见上一面,商量一下对策。
这大房的举动是越发怪异了,尤其是顾如是那个女人,明明一开始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下的,怎么就小半年的功夫,在上虞安插的那些势力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压,这段日子,早些年安插在顾家的人手也被用各种方式清理了出去。
有时候,顾如心都会猜测是不是他们的存在已经被顾家知晓了,可是转念一想,如果顾家真的都知道了,她不可能还活着,他们在上虞的势力,也该全军覆没才对。
顾如心觉得,可能是底下的人在某方面露出了些许马脚,惹来了顾家人的怀疑,但是在具体的计划上,顾家应该还是不知情的,甚至不知道这股势力存在的意义。
这段时间,顾如心已经让底下的人潜伏起来,尽量不要出来活动,私底下更是禁止联系,就等着度过这次的难关。
“二丫头,你祖母身体不适,你赶紧扶着人下去,再过些时日,你也该启程去京畿了,早点回去准备吧。”
顾广成淡淡地说到,顾如意心焦选妃一事,哪里还顾得上顾如是的婚事,还急着出府去质问现在已经搬离顾家的娘亲,草草应了一声,就匆匆忙忙搀着祖母回去了。
江文秀倒是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接触到顾广成的眼神,想起那天他威胁的话语,终究心底一寒,任由着孙女搀扶着回去。
“闲杂人等既然都已经离开,我想可以继续谈我和呦呦的婚事了。”
卫邵卿朝着顾如是笑了笑,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天一幕,忍不住心里扑通扑通乱跳。
顾如是避开他的眼神,想着刚刚对方对自己的维护,心里稍稍有些甜,觉得或许当初答应卫邵卿的求情,不是个错误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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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拦截下杨城过来的车队了吗,这卫邵卿到底是怎么和顾家求的亲。”
卫颐都快气疯了,或许说他上辈子就已经疯了,最后的那几年,要不是为了他和她的孩子,他根本就撑不了那么久,这辈子他提早布置了那么多,唯一的执念就是呦呦,为什么卫邵卿要和他抢。
“车队已经拦下了,可是里头什么东西都没有,据属下推测,那些东西南王早早就已经送来上虞了,所谓的传信回杨城,让下头的人送礼,就是一个幌子。”
底下的暗卫跪在桌案前,“因为这次的贸然出手,当初好不容易打进杨城的人被抓了出来,这应该就是南王的计谋。”
卫颐气的锤了锤桌子,忽然耳朵动了动,挥手示意底下的暗卫赶紧消失,几乎也就是几秒的功夫,屋外的门就被敲响了。
☆、进京
卫颐一手托额, 大拇指和小手指按压着两侧的太阳穴,眉头微皱, 显然是有些懊恼现在自己的沉不住气。
上一世的卫颐,心智、耐心自然都是上乘的, 不然他也不会坐上那样至高无上的位置, 卫颐在皇室几位皇子中并不算出色,尤其是他的出生,从小就饱受其他兄长和得宠妃嫔的欺凌,稍稍地位高一些的太监宫女,也都能对他非打即骂, 在那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卫颐,不仅没有长成阴郁懦弱, 自卑敏感的信心, 反倒出落成如今这样龙章凤姿, 天质自然的模样, 内心不可谓不坚韧。
只是, 再多的谨慎筹谋,当你在那高位上坐了十几年, 习惯了所有人的阿谀奉承,世间在无敌手后,也会忍不住松懈下来,这意外的重生,更是让卫颐少了应有的谨慎,做事急促了些, 才会让卫邵卿抓到他不少把柄。
更重要的事,顾如是已经是他的执念,他的心魔,对待她,他所有的理智似乎都化为了灰烬,才会为了她一次次的做出这些不符合他心智的决定。
卫颐眼神幽幽,现在顾家和杨城的婚事已定,一切都已成定局,越是这个时候,他越不能慌。
别说只是定亲,即便哟呦嫁给了那个男人,将来他也会把她从卫邵卿的身边夺回来。
卫颐只要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将会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目眦尽裂。
忍,他要忍。
捏成拳头的手背青筋暴起,眼底的阴翳破坏了那一身温雅的气质。
江白禾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你不该来这里的。”看着来人,卫颐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哥哥这话好生奇怪,禾儿倒是不知道了,这普天之下还有我不该去的地方。”江白禾娇笑着,步履轻快地来到卫颐的身边,扯下面上那一层薄薄的轻纱,一个旋身,似乎就要坐到卫颐的腿上。
只是神女有梦,襄王无心,卫颐只是轻轻一侧,江白禾一声娇喘,跌倒在椅子旁。
“真是无情啊。”
江白禾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当然这股杀意,不是针对着卫颐来的。
她风姿楚楚的站起身,一举一动,好比那弱柳扶风,让人心生怜爱,只可惜,她面对的是卫颐这个冷心又冷情的男人。
“哥哥对禾儿这般无情,是因为你把这情,都给了顾如是那个女人吗?”陡然间,江白禾就变了脸色,双手撑在桌案上,直直看着卫颐的眼睛。
“禾儿不明白,哥哥要做些什么呢,不如哥哥和禾儿讲讲。”
一只一句,仿佛是在舌尖上呢喃,带着丝丝迷茫和委屈,就像是一个和心上人撒娇的姑娘。
“跟禾儿讲讲,你对那顾如是的感情。”江白禾的指尖在卫颐的胸膛缓缓滑动,打转着圈,暧昧挑逗,只是下一秒,这些柔情全都化为愤怒,江白禾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眼底杀意俱现,“好让我想想,该用什么样的手法,杀了她。”
“卫颐,你是我的。”
最后这句话,声嘶力竭,全然没有江家长孙女的气度底蕴,与往日呈现在大众面前的那个文雅柔弱的江大才女,更是大相径庭。
卫颐的眼神毫无波动,只有在对方说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才抬起眼皮看了她一样,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一般。
“闹够了没有。”
卫颐的声音清冽透亮,很符合他在外人看来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翩翩佳公子的形象。
“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卫颐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她刚刚说的话,冷淡地直奔主题。
这是他这副模样,反倒让江白禾开心了不少,两人就像是没有发生刚刚那一幕争执一般,都恢复了正色。
“禾儿想哥哥了。”
江白禾一脸娇羞,仿佛刚刚暴躁的那人不是她一般,只能说变脸的功夫实在太强,那心底里的心思,更是让人无法捉摸。
看着卫颐越发冰冷的神色,江白禾无趣地撇了撇嘴:“姨母已经安排好了,这次太子选妃,我定能得个侧妃之位,太子的身体这些年一直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下,只等我怀上太子的子嗣,计划就能启动了。”
江白禾就和汇报公事一般,丝毫没有在谈论自己的终身大事的娇羞感。
“唯一的问题就是顾家二小姐,她不能成为太子妃,毕竟她后头有顾家,还有大长公主卫琼英,一旦她当上太子妃,为了顾家的势力,以及血脉的纯净,太子会优先让太子妃先诞育子嗣,迟迟不宠幸于我。”
江白禾的眼底闪过一丝幽光,眼神在卫颐的身上上下打量,如果可以,她希望到时候自己肚子里的,是好他的孩子。
“这次我来上虞,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然后和顾家几位参加选秀的姑娘一同上京,在路上,我会对顾如意下手,保证她不威胁到我,又不引来顾家的怀疑。”
江白禾讲明了自己的来意,“顾如心太没用了,连破坏南王和顾如是的婚事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一点都不像是小姨母的女儿,在勾引男人方面,没有继承她一成的本事,这趟过来,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想办法让顾如是和卫邵卿一同进京,你知道的,我们大多数的势力,都在京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