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秋收了吧?”看到李季阳来,赵姬就知道了,这是有事情,或者是要离开一段时间,是告辞来了。
“是啊,要回李家庄一趟,干娘要带什么不?那边我也让人给准备了干菜,咸菜和咸蛋。”李季阳看小公子吃饭,吃的满脸都是,羸政嫌弃的很,但是却接过一边的布巾子,给擦了擦脸。
就是孩子那么小,他这个当哥的给擦脸手劲是不是太大了?
“你轻点!”李季阳赶紧喊停:“看看孩子脸都红了!”
小公子顶着红彤彤的脸蛋子哀怨的看着他亲大哥:“疼!”
“吃饭吃的满脸都是还喊疼?”羸政嫌弃的撇嘴,但是也不敢继续给弟弟擦脸了,这脸蛋子也太嫩了。
“乖啊,不疼,不疼。”赵姬立刻从羸政手里拿过布巾子,给重新擦了擦。
阿娘擦的轻,小公子就觉得脸蛋子不疼了。
“干娘给擦一擦香脂,不然这脸蛋子该疼了。”李季阳赶紧让赵姬给小孩儿擦脸。
香脂这东西还是李季阳在空间里让零零一给弄的呢,当年也给小李信擦过,春秋气候干燥,怕孩子的脸皮嫩,再被风呲到伤了皮肤。
第263章 韩地一团乱
一通鸡飞狗跳之后,羸政才带着李季阳告辞,送李季阳出了宫门,看着他的马车一直到没有踪迹。
半个月见不到人啊!
羸政帐然若失的回了王宫。
李季阳回去之后晚上继续半夜爬起来做买卖,第二天就收拾了东西,带了小李信和甘罗回了李家庄。
尽管今年轻微的旱了一把,但是李家庄因为有水源,倒是没受到什么影响,不过许义见他来了也告诉他:“起码有一成的粮食会是瘪粒。”
“往年还有半成呢,已经很好了。”李季阳安慰他:“秋收要开始了了,瘪粒的就留着喂牲口吧。”
秦安君不介意,这让许义松了一口气,毕竟刚来就让人家的丰田减产,尽管是天气的原因,他心里也打鼓着呢。
秋收在秋分后第十天就开镰了,秋收时节一般在农历秋分前后。
全天下都在忙着秋收,这个时节轻易不起战事,但是韩国依然是一片愁云惨雾。
原因很简单,虽然韩国跟秦国挨着,还特特别近,但是零零一他们的人工降雨可没惠及到韩国,都是在一块地方上,秦国那边的就能收粮食,韩国这边就都是干瘪的谷穗虽然也能有所收获,但是跟秦国那边沉甸甸的麦穗一比,他们这边的就是草谷了。
不仅民间犯愁了,韩国的贵族们也胆战心惊。
韩忠一家子已经被圈禁在自家的院子里一个多月了,尤其是韩非,他回来是想一展抱负的,结果连求见韩王的机会都没有,就听说自家所有人让韩王抵债给了秦国!
韩非心里失望是必须的,但是没想到韩王干的这么彻底,驱逐出宗族,连族谱里都不再有他们一家的位置了。
他们是宗室啊!
跟韩王是一个祖宗!
“祖父,父……父亲,为何?”韩非子听说此事之后,激动的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孩儿要、要、要求见国主、主、主,孩儿跟、跟、跟……先生、生、生……学了法家之、之、之道,可助我韩、韩、韩……国再次、次、次兴盛!非、非、非愿意效仿、仿、仿……申子……辅佐、佐、佐、国主!”
韩忠跟韩方对望一眼,用了些力量,将韩非的话传给了韩王,道:非愿意效仿申子,辅佐国主,兴盛我国。
韩王动心了!
真的召见了韩非!
韩非穿着最新最好的衣服,一身气度无人能及,给韩王第一眼的印象就很好,但是韩非一开口就不行了!
“臣韩非、非、非……拜见国、国、国主!”韩非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
韩王的脸当时就撂了下来,没听韩非第二句话,起身拂柚而去,宫人们都惊讶过后鄙视的看着韩非。
他们曾经听说韩非多么的聪明,甚至韩非的那句“非愿意效仿申子,辅佐国主,兴盛我国。”的豪言壮语,只是见面不如闻名,就这说话的样子,还“效仿申子”呢?连正常说话都说不利索,韩国再缺人才也不能任命一个口吃当丞相啊!
韩非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口吃,是他的短处,这辈子都无法摆脱的短处。
韩非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里,家里依然被圈禁着,外头的士兵此次更是公然冷嘲热讽。
看到孙儿回来了,死心了,过了两日,韩忠老爷子才叫韩方带韩非来书房,跟他谈谈心。
“非儿啊,此次我跟你父亲去秦国……。”韩忠老爷子缓缓的跟韩非说了他们的经过。
韩非也发现祖父的身体好像好了许多。
甚至以往的痰症都没有了,咳嗽也没再听到。
听了祖父的话之后,韩非沉默了。
口吃是他一生都无法摆脱的梦魇。
“秦国、国国主怎、怎、怎……么说?”韩非沉默之后,开口问祖父。
“秦国之主只是看在秦安君的面子上,同意与你一见,面谈一番。”韩忠老爷子道:“毕竟他没见过你,秦安君姓李名季阳,家中的父兄都不在了,没有母亲跟姊妹,只有一个小侄子,是他那庶兄的遗腹子,你可认识他?”
韩非摇头:“从未见、见、见过。”
秦国的秦安君他也听说过,那闻名天下的新式农具,以及好吃的豆腐,以及各类豆制品,让平民得以温饱。
说一句“惠及天下”也不为过。
他的先生荀子还说过,此君可堪造化。
只是秦安君从来不出现在众人面前,也不去拜访什么宿儒名家,也不举办宴会交流,年前听说他开始招揽门客,但是上门的人很少,一个宋洪子,一个许义算是有点名的,剩下的好像是几个账房和掌柜的?
又听说他有一个“大丰收”粮店,开在了秦国,全境之内都有此店存在。
其他国家却没有,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韩忠老爷子疑惑了:“没见过怎么他敢肯定你是个人才?还力荐给秦国之主?”
“会不会是你先生认识的什么人?在秦安君面前提起过你?”韩方也在猜测。
“老师已经逝、逝……世、世、世三年之、之、之久,不知道、道、道……。”韩非迷茫了。
他的先生荀子逝世之后,他结庐而居,守孝三年才得以归国,没想到家里就遭了难而且老师去世的时候,并没有跟他提起秦安君,只是告诉他,韩国非善地,让他归家之后,最好沉积下来,等待明主出世。
更是跟他说了“异星”的事情,很多人都在寻找,但是没人敢肯定异星是谁,只知道大约是在秦国和韩国,后来发现秦国频繁更换国主,便肯定是在秦国,只是不知道是谁。
没有多说荀子便去了,所以韩非认为异星是一个婴儿,还没长大,而他还年轻,等到异星长大成人,还得十几年呢。
韩非铩羽而归,张平家里也不太平。
彼时张开地逝世,张平在家为父亲守孝三年,结庐而居,刚刚结束守孝回到家中,正准备重新回到朝堂,就被韩王派兵给围住了!
家里只能进人不能出去,连买菜都不许,外头给他们送来的吃食也只是些果蔬米面,肉类很少,或者有,被人克扣了,也不是不可能。
一家子人都惶惶不可终日,最后才被人告知,他们被韩王抵债给了秦国!
“这不可能!”张平不信:“我张家历代在韩为贵族,我父辅佐三代韩王!如今尸骨未寒,就要将我们张家当奴隶一样买卖吗?”
“张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别忘了,连宗室都能送出去抵债,何况是你张家?你还想怎么样?”来人十分嚣张:“难道你张家比宗室还要贵重?”
若是李季阳在的话,就能认出来,这个人就是韩王派遣到秦国去的那个使臣。
“你!”张平一口气吐不出来憋得脸通红。
这个人!
这个小人!
这个卑鄙的小人!
来人嚣张的大笑着离开,但是到了门口就吩咐守着的人:“不许让里头的人出去,更不能传递消息,一直到他们跟秦军离开为止!”
“诺!”守军头子一抱拳。
韩军对外打仗不行,对内对付自己人还是有两下子的,所以他很放心的离开了。
郑国的家里就比较消停了。
出生于韩国都城新郑的郑国,成年后,曾任韩国管理水利事务的水工,参与过治理荥泽水患以及整修鸿沟之渠等水利工程。
这些工程都是有着极其丰厚的油水可以捞,很多人都想伸手,但是都被他挡了回去,为此,他得罪了数不清的人。
这次韩王听了魏国的话,去挑衅秦国,他就不同意。
秦国是什么样的?
作为邻居的韩王能不知道吗?
但是韩王被魏国挑唆的已经昏了头,竟然真的派兵攻打秦国,结果被人揍的找不着北了!
秦国果然不好惹,夺去了韩地十三座城邑还不算,还要金钱财宝,粮食布匹!
至今,那些秦卒依然陈兵在边境,进可攻退可守,可是韩王呢?
不说去找魏国,反而绑了自家的宗室和大臣给秦国,以作抵债之用!
何其荒唐啊!
郑国一想到这里就眼眶发热,他自己没有成家,没儿没女倒是没什么,可是韩忠老爷子一大家子人,还有张家,那可是辅佐了三代韩王的张家啊!
郑国在听说张家也在名单内的时候,本想去找国主的,但是很快,他的家里也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郑国的家里没什么人了,除了伺候他的几个老仆和他自己。
更没什么朋友,这些年得罪的敌人倒是不少,这个时候幸灾乐祸都来不及,更何况是替他出头了。
“唉!”郑国叹了口气,看着屋里惶惶不可终曰的老管家:“让人收拾一下东西,过不了多久,咱们恐怕就要一起去秦国了。”
“诺。”老管家擦了擦眼泪,出去让大家伙儿尽量收拾,哪怕是一根针,也不能留下。
就这样他们一直等到秦军到来。
秦军军容整装,气势威严,蒙骜老将军带着二十万大军压阵,这一万秦军带着上千辆大车来接人。
连那些奴仆都没有给韩国留下,全都带走了!
坐在马车上,张平一脸呆滞,他没想到,自己的国主真的将自己一家人都给卖了!
张平的妻子抱着小儿子抹着眼泪儿,娘家没来人看过一眼,家里老爷子已经去了,张家单传,到张平这一辈已经就他一个了,连个帮衬的都没有,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郑国也一脸生无可恋的上了马车。
唯有韩忠老爷子一家子人上了马车之后松了口气。
可是离开了韩国,离开了让人觉得窒息的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