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喜娘还是算不明白账,只觉得如果雇人或者租给别人就是吃亏。
“娘,咱们天天努力干活,你想要的是什么?”
见娘亲还是想不明白,夜萤便问道。
“当然是吃饱穿暖啦,还得努力攒下些银两,给你哥娶媳妇,给你做嫁妆。咱们柳村的人,哪家不是这样过的?”
“娘,你想的没有错,你再进一步想想,哪天吃饱穿暖了,手上有了足够的银两,你还想再做什么?”
“嗯,得空的话,可以到镇上或者府城溜达看看,娘这辈子去镇上的次数,用手指头都能数出来,府城更是没到过。”田喜娘脸上流露出遗憾的神色,“你爹当年,还拍胸脯和我说过,日后家里有了余钱,就要带我去逛府城的。谁知道这个心愿到他死的时候也没有实现。”
说到这里,田喜娘眼圈就红了。
夜萤虽然对那死去的爹没啥感情,但看到田喜娘难过,也陪着唏嘘了一回。
但是话说回来,夜萤对田喜娘劝道:
“娘,你若是想要去府城玩,也不难,过了年,我带你去府城过元宵节,听说府城的元宵节可热闹了,不光有花灯,还有花车巡游。”
“哟,那敢情好。”
田喜娘抹了下眼泪,见女儿这么哄她,也乐了。
“嗯,可是去府城的话,走最快的水陆,来回也得两三天,再加上去府城也要住几晚,估计十天就去了。”
夜萤欲擒故纵。
“啊?要这么多天啊?那算了,家里的猪也没人喂,鸡也没人养,还有田里也该长草了,我还得去锄草呢!”
一想到这些家事田事,田喜娘就放不下了。
“嗯,娘,那你一辈子都不用去府城了。”
夜萤笑嘻嘻地调侃娘亲。
田喜娘虽然脑子不太聪明,但夜萤说得这么明显,她也转过弯来,笑道:
“你这是要劝娘雇人手啊?绕了这么大一个弯,真有你的。”
“哎,这只是其中一个插曲,你再想想,小霞姐嫁过来以后,家里就要添人口了,你一个人又是种田又要帮着带孩子,忙得过来吗?人这一辈子不长,该享福的就要享福。”
“好吧,这事且等过些日子再说吧,你现在手里的银两如水一般花销出去,除了镇上的店铺,也没有看到你有进账,娘都替你担心了。”
田喜娘也并不是个全糊涂的,说到银钱的事,她就显出几分精明。
“娘,你别担心,待开春猪苗进来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明年咱们就有了滚滚的银两了。”
夜萤想着美好的前景,不禁两眼亦是闪闪发光。
田喜娘看到女儿欢喜舒坦的样子,着实舍不得说些败她兴的话,但是最终觉得女儿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便道:
“萤儿,你回来前,吴大牛也已经回来了,他问过你,我只道说你进府城进一些货了,他也没说什么。估计你回来的事,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田喜娘一提吴大牛,夜萤的心就倏地往下一沉。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她方才泡澡时就隐隐担心这件事,现在可好,娘亲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要啊,她不想看到吴大牛。
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她对吴大牛都全无好感。
“娘,若是我和吴大牛和离如何?”
夜萤小心翼翼地问了一下田喜娘。
第三百零五章翻了一夜烙饼
“和离?”田喜娘一听到这两个字,立马弹跳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夜萤,还伸出手摸夜萤的额头,“你这孩子,没发烧吧?怎么净说胡话?”
哎,果然“和离”二字,是田喜娘不能碰触的禁忌。
“娘,我和大牛不合适。”夜萤无奈地道,“为什么要和他死死绑在一起?”
“萤儿,我知道你现在出息了,结交上了贵人,能赚钱了。可是大牛在咱们家最落难的时候帮过咱们,没有那十两银子,咱们家现在已经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做人最忌忘恩负义。
何况,大牛就是人憨实了一些,穷了一些,也没有什么错。他穷没事,你现在不是能赚钱了吗?这岂不正好?他老老实实的,银钱都在你手里把着,我感觉这比嫁个多能干的相公都要好。”
田喜娘咬紧了口风,就是不松口。
看来,好女不嫁二夫的观念,在她心里已经根深蒂固。
再加上古代民风淳朴,忘恩负义这样的行径,在乡下人看来,更是令人不齿的人品……
种种因素叠加,让田喜娘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女儿要“和离”的要求。
夜萤叹了口气,也就不再苦苦劝说了。现在时机未到,劝得太厉害了,反而伤了和气。眼看要过年了,一家人闹得摔盆摔碗的,也没有必要。
何况,即便在现代,要离婚也是伤筋动骨的事,有些人离婚,不闹得你死我活、天翻地覆决不罢休,更别说象现在“离婚”氛围并不浓厚的古代了。
而且,古代提出“和离”的,怕是以男方居多,让女人提出“和离”简直不如杀了男方。
思及种种难处,夜萤便把话题一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