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字如其名,陆言蹊的字,的确和他的人有很大的差别,若是单单看陆言蹊这个人,只会觉得他更像一个一无是处的草包,怎么会想到他能写出这样一手让人叹服的字?
二楼,青衣男子听到这话眉心挑了挑,若说醉云霄是云州最好的酒馆,那雅茗轩就是云州最好的茶楼,这里不仅有最甘洌的茶水,还有最有才华的学子,渐渐的,读书人来到云州,必定会来到雅茗轩,雅茗轩的东家也极会做生意,每当有读书人聚会,留下了不错的作品之时,掌柜便会出面买下,挂在二楼,供人观赏。
而更让人惊奇的是,雅茗轩掌柜的眼光极好,被他选中作品的人,最不济也是同进士,甚至还有两名状元以及三名榜眼,正是因为如此,雅茗轩的二楼,成为了读书人向往之地,不仅是因为想要一饱眼福,更想在这里留下自己的作品。
没想到这位齐池,仅仅凭一副题字便做到,但是齐池的字,青衣男子回想了一下,不得不说,的确够得上被挂上雅茗轩二楼的资格。
“原来如此。”青衣男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既然刚刚赵公子说俞公子比较厉害,那么由此可见,俞故渊应当也在二楼留下了作品。
就在青衣男子和赵公子交流的空档,安景行和陆言蹊那里便已经迎来了一个又一个想要交谈的人。青衣男子和赵公子的交谈内容并不新鲜,从几天前开始,这样的对话便不罕见,几乎每一个不认识安景行和陆言蹊的人,都会问身边的人这样的问题。
陆言蹊坐在安景行旁边,听着安景行在自己身边与旁人侃侃而谈的样子,唇角勾了勾,自己果然没有做错,的确应该带景行来走一遭,现在的景行,可比以前鲜活多了。
陆言蹊真的学识不如安景行吗?当然不是,但陆言蹊知道,此番一行,主要是为了给景行造势,所以陆言蹊便早早敛起锋芒,不与安景行争锋。
安景行的确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将一众心气极高的学子们收得服服帖帖的,陆言蹊看着在一种学子中如鱼得水的人,嘴角挂着轻笑,开始他小看景行了,这样的景行,就算他不藏拙,也没办法与之争锋。
男人骨子里都是崇拜强者的,陆言蹊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安景行,让他更是喜欢。
“颜公子来了?”
“颜公子……”
没一会儿,雅茗轩中又出现了刚刚安景行与陆言蹊进门之时的“盛况”,不过于刚刚不同,安景行同陆言蹊进门的时候,没有人落下陆言蹊,但是现在,明明是颜子玉同宋之骞两个人进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忽略了宋之骞。
虽然在雅茗轩中学识为上,家世并不重要,但宋之骞到底特殊,很多人都不愿意“与之为伍”,即使有钦佩宋之骞才华之人,也鲜少有人愿意做那一个“与众不同”之人。
宋之骞明显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待,站在颜子玉旁边,看着他一一回应别人的话,面带微笑,一点也不见尴尬。
宋之骞也的确不觉得尴尬,他们这样的人,什么东西没有,就脸皮厚,以前子玉带他进雅茗轩的时候,他还或多或少会受到不少嘲讽,若不是雅茗轩的掌柜没有同意,说不定他连进雅茗轩的资格也没有,现在因为俞故渊和齐池的缘故,没有人再对他冷嘲热讽,已经好了不少,多的,宋之骞也不强求。
颜子玉与其他人打过招呼后,想也不想就坐到了安景行对面,随手将宋之骞也拉到了自己旁边,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颜子玉已经清楚了安景行和陆言蹊的为人,不得不说,非常对他的胃口,更难得的,是他们是少有的几个不会对宋之骞露出鄙夷之情的人。
颜子玉不会以为安景行和陆言蹊不知道宋之骞的身份,在很多公子哥那里,之骞的身份并不是秘密,安景行二人才华出众,又与宋之骞走得近,自然会有人对他们进行“善意的提醒”,颜子玉甚至还撞见过一次,却没想到安景行却大谈“英雄不问出处”,“浪子回头金不换”等言论。
这让颜子玉对他的好感强上了不少,再加上安景行与陆言蹊恩爱非常,即使是在外人面前也没有怎么掩藏过两人的关系,让颜子玉怎么看安景行二人怎么顺眼。
“后日的诗会,故渊和齐池都会去吧?”颜子玉这话问了几乎等于没有问,现在学子齐聚云州,不就是为了后日的诗会吗?不然秋闱在即,还不如在家窝着温书。
果然,听到颜子玉的话后,安景行拱了拱手:“自然,我与小池这次来,就是为了诗会而来。”
颜子玉说起了诗会,其他人自然也开始接茬,说着说着,自然不可避免就说道了云瑾瑜:
“就是不知道这次云老先生能不能来了。”
“应该会来吧,咱们可都是冲着云老先生才来的。”如同刚刚所说,秋闱在即,很多人不远万里赶来,就是冲着云瑾瑜的名声。
毕竟诗会之后,离得远的人想要回去,都得日夜兼程,这样不辞辛苦,其他人自然没有这个魅力。
“说不准,太子妃出了那样的事,云老先生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传闻身子不大好了。”有人听到这话,便摇了摇头,显然对云瑾瑜能参加,并不怎么抱希望。
陆言蹊原本听到他们的谈话还在轻笑,但听着这些人的谈话越来越偏,最后着重点甚至已经转移到了外祖能不能出席上,脸上的笑容就渐渐消失了。
眯眼看着眼前面带愤慨的人,陆言蹊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暴怒,什么叫外祖不能出席就是不将学子放在眼中?什么叫没有大家风范?什么叫藏私?
这是赤.裸.裸的道德绑架,陆言蹊对于这样的道德绑架并不陌生,但是显然别人都吃这一套,不少人因为一个绿衣男子的话,脸上带了一丝愤怒,似乎已经笃定了云瑾瑜不会出席诗会。
就在陆言蹊要忍不住大打出手的时候,却感受到了自己手上传来的温热的触感,转眼便看到了安景行对自己轻笑的样子,让陆言蹊立刻冷静了下来:对,不能用武力解决!
想到这里,陆言蹊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嘴角啜上了一丝轻笑:“这位公子此言差矣。”
王兴的喋喋不休就这样被陆言蹊打断了,其他人听到陆言蹊的话,也转头看向了陆言蹊:“齐公子此话何意?”
“诗会难道不是学子交流的盛会吗?现在在雅茗轩便已经有不少有学之士,我与故渊在这段时间里与诸位交流也受益匪浅,怎么能说白跑了一趟呢?”陆言蹊说着,眼睛眯了眯,看着王兴的目光带着一丝嗜血的危险,但唇角的笑容依旧没有消失。
在外人眼中,陆言蹊依旧是那一个温和之人,只有王兴,才能感受到陆言蹊目光中的危险。王兴感受着陆言蹊的目光,腿脚有些隐隐发软,接下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这……可是咱们都是为了云老先生来的。”王兴不敢说话了,可刚刚被王兴煽动之人,有几个还没转过弯,依旧在纠结云瑾瑜之事。
“云老先生可从来没有承诺过什么,一开始漳州书院诗会便只是学子交流,只是云老先生爱才心切,才来点拨一二,今年既然云老先生身体不便,那便同以往一样,何来专门为了云老先生而来一说?”陆言蹊转眼看了刚刚说话的人一眼,发现竟然还有些眼熟,前几日还与景行交流过一番,现在看来,虽然学识不错,但是脑子太笨了些,估计读书给读死了。
“齐公子这话说的不错,”颜子玉这个时候手中的扇子动了动,接住了齐池的话,“若是云老先生身子骨好,一定不忍心让咱们失望,作为学生,不顾及老师的身体,可谓不孝,百善孝为先,各位不会是想做不孝之人吧?”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在古人眼中,传到授业解惑的老师,与父母有相同的地位,颜子玉这一句“不孝”虽然重了,但也不冤枉。
安景行看着想要重新开口的王兴,也眯了眯眼睛,立刻给加了把火:“云老先生桃李满天下,各位秋闱在即……”
安景行这话没有说完,但却比说全了更加能够让人心头一震,没错,云瑾瑜桃李满天下,不少学生都在朝为官,其中不乏秋闱和春闱的考官,要是今日他们在雅茗轩的言论传了出去……
想到这里,每个人的心头一震,看着安景行的目光立刻便充满了感激:“还是俞公子想得周到。”
“没错,齐公子言之有理,咱们从五湖四海而来,齐聚于此便是为了交流学习,能与这么多胸怀锦绣之人交流,便已是受益匪浅,不枉此行。”
“云大公子深得云老先生真传,若是云老先生真不能来,咱们也能间接受到云老先生的教导,并不冤枉。”
当即,刚刚愤慨万千的几个人,立刻变了口风,一个个脸上笑容满面,互相奉承,似乎刚刚说着云家“目中无人”、“恃才傲物”的人,并不是他们似的。
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多为读书人,古人诚不欺我,陆言蹊听着耳边虚伪的声音,心中冷笑,突然对留在雅茗轩也失去了兴趣。
就在陆言蹊在寻思着是否带着安景行先行离去的时候,便听到了角落里传出的一声冷哼:“哼!”
这个声音并不小,至少在雅茗轩的人大半都听了个分明,这一声冷哼,也打断了众人虚伪的恭维之声,看着声音传来的角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陆言蹊观察着众人的反应,挑了挑眉,那冷哼的人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够让这些自以为是的公子哥儿露出这样的反应?
就在陆言蹊心中暗自惊讶的时候,便听到了在屋内传来了木轮滚动的声音,寻着这个声音望去,便看到了一名蓝色的锦衣公子被人推了出来,没错,是推出来,在那名公子的身下,是一件陆言蹊不陌生,但也不熟悉的东西,轮椅。
陆言蹊在西元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个东西,以前陆言蹊身边并没有行动不便之人,自然是没有见过的。
“叶少爷?”倒是颜子玉打破了屋内的寂静,看着被人推出来的锦衣公子,挑了挑眉,语气有些惊讶。
“颜公子。”叶玉珩听到颜子玉的声音后,微微对颜子玉点了点头,便垂下了眼眸不再说话。
“叶公子身体可好了?”颜子玉对叶玉珩的态度倒不生气,叶玉珩自从那件事后,便变成了这样,对谁都淡淡的。
“嗯。”叶玉珩像是没有听到颜子玉语气中的关怀似的,依旧淡淡地回复了一句,这次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颜子玉还想再问什么的时候,叶玉珩身后推着轮椅的人却上前一步拱了拱手:“今日少爷出来有些久了,估计已经累了,颜公子有话改日再说吧。”
叶玉珩并没有反驳,向来在他心中也是这样想的。颜子玉见及此,也强求,看了那人一眼,便摇了摇头:“叶公子请便。”
叶玉珩这次连个语气词也不愿意给颜子玉,依旧垂眸看着自己的膝盖,任由身后的人将他从雅茗轩推了出去,在叶玉珩走了之后半盏茶的功夫,雅茗轩才渐渐恢复了交谈,当然,这次谈话的主题,俨然变成了叶玉珩。
陆言蹊也从旁人的八卦中知道了许多东西,例如叶玉珩脾气古怪,例如叶玉珩的睚眦必报,例如叶玉珩在叶家的地位,总之都不是些什么好话……
“那个叶公子?”从刚刚的情况来看,颜子玉显然比别人知道的更多,陆言蹊听了一会儿,决定直接问颜子玉。
“玉珩以前不是这样的。”颜子玉似乎知道陆言蹊想问什么,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无奈,也有些可惜,“以前玉珩性子很好,几乎没有人不喜欢,以前……”
陆言蹊听着颜子玉的形容,挑了挑眉,简直没有办法将刚刚那个冷淡非常的人,和颜子玉口中的阳光少年结合起来,这是一个人吗?
“他的腿,是怎么回事?”倒是安景行一眼便看出了不对,一针见血地问出了关键。
果然,听到安景行的问题后,颜子玉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颇有些愤慨,陆言蹊还是第一次从颜子玉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颜子玉说白了就是一个温润儒雅的公子,与安景行不同,安景行出生皇家,生来便是天潢贵胄,即使再温润,也掩不住骨子里的那股皇家的威严及霸气。
但颜子玉的温润是真的温润,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态度,即使是面对再糟糕的事,也能保持微笑,陆言蹊明白,这就是没有将其他人和事放在眼中的表现,无论是大家公子,还是好好先生,都是这样一个特性,不在乎,所以没有感情,才能保持冷静。
现在叶玉珩的事能让颜子玉露出这样的表情,也是极为难得了。
果然,颜子玉点了点头:“相信故渊也看出来了,玉珩的腿,不是天生残疾。”
第138章 叶玉珩
安景行听到颜子玉的话, 眼中划过一丝了然,刚刚他便注意到了,那个叶公子的腿,明显不是先天残疾的腿, 现在听到颜子玉的回答, 倒也不惊讶。
陆言蹊闻言却挑了挑眉, 古代的公子都养得精细,身边随时都有一群下人跟着,根据刚刚颜子玉的描述,那叶玉珩明显不是做作的人, 只要不作,没道理会落下残疾, 看来是另有隐情了。
颜子玉看了一眼安景行,又看了一眼陆言蹊,最后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其实是叶家的家丑,但在云州左右不是什么秘密了。”
安景行和陆言蹊听到这话, 心中了然,估计颜子玉并不怎么想说,但这件事也不是什么隐蔽之事,就算他不说,随便找个人也能打听出来, 与其让旁人添油加醋说些什么,还不如他亲自来说。
“玉珩是叶家的长子嫡孙,但玉珩的母亲与叶家的家主, 却是很典型的联姻。”果然,颜子玉叹了一口气后,便开始说着叶玉珩的情况。
陆言蹊和安景行听到这个开头,几乎就猜到了结局,陆言蹊听着颜子玉的话,伸出了手,同刚刚安景行安慰他一样,握住了安景行的手,无声地安慰着安景行。
“玉珩出生之时,叶夫人大出血,没能挺过来,叶家主……“颜子玉说到这里,语气就变得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陆言蹊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了一丝了然,这不就是安景行的翻版嘛?想到这里,陆言蹊略带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宠妾灭妻?”
虽然叶夫人已经去了,但是叶公子还在,若是叶家主因为小妾的缘故忽略或者苛待了叶玉珩,那倒也真是宠妾灭妻。
果然,听到陆言蹊的这话,颜子玉点了点头:“想必你也猜到了,开始十几年还好,叶家的老爷子还在,现在这个夫人也没有上位,虽然叶家主对以前的叶夫人不喜,但对玉珩还是很喜欢的,毕竟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但自从玉珩的弟弟出生之后,叶家主对玉珩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陆言蹊听到这里,握着安景行的手又紧了紧,到底是父子……这句话在安景行的身上却是没有效果的,安睿的心思从最开始就没有掩藏过。安景行感觉到陆言蹊的动作后,有些失笑,心中也泛起了一股暖意,虽然自己没有得到父亲的疼爱,但是现在有言蹊,也就够了。
想着,安景行将手翻了过来,回握着陆言蹊的手,手指还在陆言蹊手心挠了挠,示意自己没事。陆言蹊感觉到安景行的动作后,放下了心来,他最怕的,就是景行因为叶玉珩的事,想到自己的身上。
颜子玉现在心里想着叶玉珩,倒没有注意到安景行和陆言蹊的互动:“开始还好,但自从玉珩的祖父走了之后,玉珩的父亲成了家主,便将现在的叶夫人扶正,现在这位叶夫人不想玉珩以后与她的儿子争夺家产……”
说到这里,颜子玉便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了,其中的意思非常了然,西元的传统依旧嫡长子继承家业,叶家主的继室为了自己的儿子对叶玉珩痛下狠手,也是说得过去的。
“叶家主就没有反应吗?”陆言蹊皱了皱眉,依照颜子玉的说法,叶家主和叶玉珩之间,还是有一些塑料花父子情的,儿子因为小妾落下了残疾,叶家主就一点反应也没有?
“本来是有的,但玉珩的弟弟,就是现在叶夫人的儿子,哭着闹着要叶夫人陪着,最后叶家主也就高高提起,轻轻放下了。”颜子玉说到这里,眉毛就皱得紧紧的,显然是对叶家主的继室极为不满。
叶玉珩的弟弟今年才七岁,当年才五岁,能知道些什么?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撺掇的,能这么闹?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安景行说着,手指也敲了敲桌子,“西元就算是贵妾,也不能扶正。”
安景行说的没错,在西元,这方面是有明文规定的,一日为妾,终身为妾,即使是贵妾,也不得扶正,按照颜子玉的说法,这现在的叶夫人,明明就是妾室扶上来的。
“问题就出在这里,”颜子玉说着,看了桌上的两只手一眼,陆言蹊和安景行连手指点动的频率都一样,一大一小两只手,倒极为和谐,“这东西,上有政策下就有对策,叶夫人并不是直接扶上来的,而是诈死之后,被迎进门的。”
陆言蹊和安景行听到这话,相互对视了一眼,毕竟他们俩现在,也是诈死。
“在外人眼中,现在的叶夫人是正儿八经八抬大轿抬进去的,但是玉珩是叶家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个叶夫人内里到底是怎么回事,玉珩自然是知道的。”颜子玉说到这里,就摇了摇头,有些不知道怎么评判。
当初玉珩还因为这件事闹过一阵,但是他一个人,又怎么会闹的过叶家主?最后没能阻止也就罢了,还赔上了自己一双腿。
“原来如此。”陆言蹊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说得过去了。
“玉珩在出了事之后,就有些失意,我虽然有心劝解,却不得其门而入,只能看着玉珩日渐消沉。”说到这里,颜子玉也有些愧疚。
当初他因为家中有事,便回家了一趟,再来到云州,叶家的大公子废了的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上门拜访便见到了现在这副模样的叶玉珩。
“子玉不必愧疚,这件事并不是你所能预料的,况且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即使不能入仕,也能做其他的事,相信叶公子会想通的。”陆言蹊见愧疚颜子玉的模样,不由劝解着。
叶玉珩这种情况,显然是不能入仕了,虽然西元没有到官员必须“五官端正”这样苛刻,但至少要“身体健康”,叶玉珩身体残缺,仕途可以说是已经断了个干净,但是人生在世,又不是只有为官一途。
“说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颜子玉听到这话,眼前一亮,“说起来玉珩在机关制造一途便极为出色,改日我便再去劝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