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窦二娘哭着喊。
“闭嘴!”窦清幽怒喝。
窦二娘吓了一跳,看她幽冷阴戾的眼神,全身刺啦一下,仿佛落进了冰窖般。
窦清幽叫窦传家,“你,过来摸摸!”
四闺女长得标致,虽然被梁氏教坏了,但也是他亲生闺女。窦传家皱着眉过来摸她的头,一摸之下,顿时惊大了眼。头发间两个鼓鼓的包,像是被啥东西敲出来的。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窦二娘。真是二娘把四娘推下河的!?
窦二娘嘴唇颤抖,白着小脸摇头。
窦传家闭上眼,眼泪涌出来。
窦清幽拨开他的手,冷声道,“我要求,不论多少欠款,不卖地不卖猪,由她窦二娘自己签字画押,自己偿还!婚前还不上,婚后还!与其他人一概无关!”她没法解释真正的窦四娘被她推河里淹死了,因为她活过来了。但谋害人命还恬不知耻把罪名全诬赖给她的窦二娘,哼!
梁氏也发现闺女变了,不过她心里装满了要赔偿巨债的事和对窦二娘恼恨,她一说,立马接应,“本来就应该是!是她个小贱人打坏的,她自己还!跟我们没关系!想让我们还,没门!”
窦清幽皱眉看她,拉了她一把,“你不要说话!”
“咋不让我说话了?她自己闯的祸想诬赖给你,还不让我说……”梁氏话没说完,就看她幽幽的眼神盯着她,呼吸一窒,就不说话了。死妮子眼神啥时候变这么瘆人了!
刁氏不傻,相反很精明,看窦传家的样子,就知道这事儿怕是有啥内情,而且关系窦二娘,又看村人探究怀疑的眼神,就哑着嗓子哭起来,“这是要逼死二娘!逼死我啊!俩人一块去打的玉佩,全让二娘顶着,还婚前赔不上婚后赔,还让不让人活了啊!要逼死我的二娘啊!”
窦二娘脑子发懵,这下心口是真的疼了,看窦清幽冷眼盯着她,“打坏玉佩也有你!不是因为你也打不坏!是你喜欢……”想说她喜欢杜少爷才去跟雷小姐起了争执,话到嘴边,生生说不出来了。她怕窦四娘说出她拿长棍敲她的事。
“说呀!”窦清幽催她。
窦二娘不敢说,心里翻涌着要毁了她的嫉恨和狂怒,可残存的理智又让她不敢,都说出来,窦四娘名声是不好了,可窦四娘说出来,她就彻底毁了!
“你到底想咋着?要逼死你二姐是不是!?”刁氏阴恨的看着窦清幽。
窦二娘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刁氏搂着她就开始哭,说梁氏和窦清幽逼死了窦二娘。
窦传家嘴里发苦,“娘别哭了,看雷家让咋赔吧!”
窦占奎也不再骂了,这个银子他们赖不掉,是赔定了!
不多时,杜家人被请了过来。杜老爷和杜少爷都过来了。
杨里正过来传达了两家商量的赔偿之事,“那玉佩是杜家传家下来的玉佩,可不止五十两银子。”
梁氏一听还不止,就张嘴要说话。窦二娘打坏的,让窦二娘赔!
窦清幽拉住她,没让说话。
窦占奎已经站不稳了,“那叫我们赔多少?”
杨里正抿了下嘴,看看窦清幽,接着道,“你们走运,杜老爷是个仁善的,说是赔五十两银子就不追究了。雷员外也知道你家一下子拿不出,我给你们求情,先赔一部分,再想法子赔剩下的。不过……”
“不过啥?”梁氏见他又看四闺女,顿时预感就不好起来。
杨里正叹口气,“不过杜家那边也说了,银子赔了,但家传的玉佩却再也没有了。杜老爷宽宏大量,说是让你家四娘进杜家做工,就抵消追究。”老窦家的四闺女长的标致,那杜家提这样的要求,分明就是那杜少爷看中了她,还真是走运了。
“说的这是啥意思?是那个小贱人闯祸,凭啥让我家四娘去做工!?”梁氏不管不顾,张口就拒绝。
装昏的窦二娘却是又心喜又记恨。心喜窦四娘要被卖为奴婢了,记恨她要去了杜家,以后肯定会勾引杜少爷。
刁氏眼神闪了闪,抿着嘴没说话,看向窦传家。
窦传家朝杨里正拱手,“里正大人!是说让我家四娘卖身为奴去杜家偿还?”
只有实在过不下去了才会卖儿卖女,谁家要是干了卖儿卖女的事,那是要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一辈子看不起的。
杨里正看他不愿意,就开始劝他,“传家啊!这做奴婢也是不一样的,去那小户人家是让人瞧不起,可进大户人家就不一样了,不愁吃喝,穿戴也比村里的丫头片子强了多少倍。杜家又是读书人家,又仁厚和善,你家四娘去了杜家也是福分!人家也说了,不会亏待四娘的!”给他使个眼色。要趁这个机会进了杜家,得了杜少爷的青眼,就算以后做个小妾,也是吃香喝辣,老窦家可多了一门强亲戚,保证也能富起来了!
第四章卖女
“我不同意!凭啥要卖我闺女!玉佩又不是我闺女打坏的!要卖也是卖二娘那个小贱人!”梁氏嗷一声,蹿了起来。她闺女长得标志,她还想着好好养大,让她嫁个富贵人家跟着享福呢!
窦传家也不同意卖闺女,看着说的仁善宽厚,可打的还是他闺女的主意,“里正大人!让我们家赔多少就赔多少,我们家绝不卖闺女!”
杨里正哪不知道,不过他觉得这是老窦家走运,“雷员外和杜老爷这样说的,我帮你家周旋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说通的。再说杜家就在镇上又不远,你们要想闺女了,还不是随时就能去看!要真不愿意,雷员外和杜老爷那交不了差,追究起来,告到衙门里,你们一家都赔不起!”
窦传家脸色一白,那他也不能卖闺女啊!
民不与官斗,一听要告到衙门,窦占奎和刁氏都吓的变了脸。就连梁氏几个的脸色也都白了一分。
“那就告到衙门去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没人规定要强买民女!”窦清幽冷哼。
杨里正拉下脸,皱眉道,“你小女娃儿啥都不懂,别乱说话!打坏人家传家玉佩的是你们,这样的话说出来,你家就把雷员外和杜老爷家都得罪了!到时候别说你家倒霉,连整个清水湾都跟着倒霉!”说完又跟窦占奎和刁氏说,“去了衙门,到时候先废的就是你们大孙子,前途尽毁,还欠一屁股债!家里的田产和猪,房子都保不住!赔不死你们!”
这话激的窦占奎猛地站起来,狠厉怒恨的瞪着窦清幽,“你个该死的贱丫头,都是你闯祸,你还敢得罪人家,一家都要被你害死!”骂着上来一巴掌狠狠打在头上。
窦清幽本来就力竭才从河里爬上来,醒过来也是硬撑着,被他一巴掌打的脑洞嗡一声,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窦三郎吓呆了,“四妹!四妹!”
梁氏厉声叫了声,“你个老不死的要打死我闺女!?”
窦传家也脑子嗡了下,上来就拉开窦占奎,“爹!?”
窦占奎也没想到,一巴掌打下去,把窦清幽打死过去了。
杨里正吓了一跳,杜家摆明了要这窦四娘,刚从河里捞上来,人就是个半死的,要是再打死了,可就坏事了,赶紧叫郎中救她。
郎中急忙又把脉施救,说是没大碍,撑不住昏过去了,“这还是个小娃儿,要再折腾一下,就真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