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许珞虞此刻灰心丧气的神态,顿时不敢再问下去,好一会儿,才发现她那双桃花眼里全然都是泪水,氤氲着不敢滑落。
事已至此,樊意叹了一口气只能安慰道:“珞虞,我们先报警,等回了比尔斯顿找一下平教授看看能不能解决。”
听到比尔斯顿,颜洵将目光扫到了两个女孩身上,沉思了三秒,他皱了皱眉,冷冷的声音传来:“一直下去,有个威尔街,哪里也许会有你们要找的东西。”
刚说完,他转过了身子准备离开了,已经耽误了他很久了。
话音刚落,许珞虞转过头正想多问几句原因却见着男人已经转身离开。
海风吹起,一席黑色的西装一丝不苟,他的身子挺拔消失在了海风之中。
“珞虞他是谁?”樊意疑惑的开口。
许珞虞当然不知道他是谁,她现在最关系的自然还是她的一堆证件。
她摇了摇头。
樊意望着男人消失的身影,思索了一会儿:“去他说的威尔街看看吧。”
许珞虞叹了一口气,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最终,许珞虞的包是在威尔街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垃圾桶里并没有装垃圾,而且很多包,各式各样的,里面的证件都在,不过就是没有任何钱而已。
后来才知道,这边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偷钱不偷证件,所有抢来偷来的包,都会放在一个约定俗成的地方,等待施主的来领。
也因此,警察也对这种事情无可奈何,放任自流。
颜洵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九点过,贺羡坐在沙发上品着红酒,在稀薄的光晕之下,精致的玻璃杯闪烁着光芒,红酒似通透的宝石,耀眼夺目。
颜洵刚打开门,就听到了贺羡的嗓音:“洵哥,怎么回来的迟了些?”
本来颜洵是开车的去纽约的,而且回来的时间都是固定的,即便是颜洵那辆宾利去了维修部,他坐船回泽西州也是固定的时间。
“路上遇见了些事。”话音淡淡的。
“什么事?”贺羡疑惑,颜洵三点一线的生活,究竟会出现这样的岔子,他非常好奇。
颜洵脱掉了厚重的西装外套,挂在了衣帽架上,顺势走到了贺羡身边,盯着茶几上放置的红酒。
一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如红宝石一样的光芒,他弯下腰倒了一杯红酒,随手端起了酒杯。
坐在了贺羡对面的沙发上,摇了摇酒杯,一饮而尽。
沉默了许久,才听见他冷淡的嗓音:“手上能调查几家信投公司的内部资料?”
“调查这些干嘛?”贺羡疑惑的开口。
“华尔街最近有些问题,最能直接反应的除了大型的的企业,当然还有这些信投银行。多的先别问,你先查。”他将酒杯放在了茶几上,随后又将红酒倒了一杯。
事有轻重缓急,这种调查内部消息的事情,本来就是卧薪尝胆的事情一不小心露出了破绽也是得不偿失的事,而且短时间内要探求私密信息,除非过于急而特重的需求,他一般也不会动用这样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手段。
“急吗?”贺羡的眉眼之上染上凝重的神色。。
又是一饮而尽他缓缓吐露,沉稳而坚定。:“急。”
贺羡没敢再犹豫了,立马起身离开了客厅回了房间,开始着手处理此事。
颜洵回到了书房,打开了电脑,立马盯住了屏幕上变换的数据,一丝不苟。
静谧的氛围,让此刻他的后背都泛着虚汗。大胆的猜想让他心中燃起了一把熊熊的火焰,灼烫着他的心神。
所有的财富都掌握在先知者的手里,他深信不疑。
他在等,还有一群人都在等。
与此同时,华国宁城。
傅景琛站在了宁城市委政府办公楼的大厅之中,一身漆黑的西装将他完美挺拔的身材暴露无疑。
出众的外貌,清贵的气质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他面容清冷,迈着修长的腿,朝电梯走去。
修长的手指落在了楼层按钮之上,他按了6这个数字。
很快的电梯门关上了,电梯的镜面之中折射出了他清隽的容颜。
一双清冷的眼眸划过一丝憎恶,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张消毒纸巾,擦了擦刚才碰过按钮的手指。
电梯停在了六楼,他刚一出电梯门,顺手就将用过的纸巾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内。
径直走到了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门外,他盯着门,皱了皱眉,随后才敲了敲门。
得了到了回应,傅景琛方才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此时办公室的巨大的办公桌后,一场舒适甚至有些华贵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梁书记。”傅景琛语气中含着一股敬意。
“阿琛,你可来了。”梁政的语气之中有难以掩盖的欣喜之情。
第71章
深黑色的巨大的案桌之上,放着一盆翠色的富贵竹, 而往下是的落地窗两旁, 分别摆放了两盆常绿色的矮株树木。
造型别致, 雅然若幽。
傅景琛扫了两眼, 随即泛过一丝精光, 又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约莫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身上, 客套的回了句:“嗯。”话音淡淡的。
随即梁政指了指不远处的檀木椅,让傅景琛坐下,又起身从左侧的檀木书架上取下了用青花瓷坛子密封好的茶叶放在茶几之上,径直走到了饮水机旁边用水壶接了小半壶滚烫的开水。
利落的从茶几下部的平台之上将一组茶具取了出来,拜访整齐后,先用滚烫的水给小茶壶消了毒,将水倒干净后, 又将青花瓷坛密封盖打开, 用里面的木勺将茶叶取出来放置在小茶壶之中。
随后又将滚烫的开水倒进了茶壶之中,借着澄亮的日光,热水的滚烫,茶叶从壶底随着热浪翻涌起来,绿意沁了出来,漂浮不定的茶叶在水中似一叶绿舟。
随即白玉似的茶壶盖将绿意遮住, 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随着壶嘴涌入了鼻间。梁政并没有直接将茶水倒在白玉似的小茶杯之中,而是将所有的茶水倒干净后。
又才将热水再次倒入了壶中, 随即大功告成, 他提起茶壶, 将茶水倒在了白玉似的茶杯之中,举起一个茶杯抬眼看上了傅景琛道::“阿琛,来尝尝我从福建带回来的正宗的铁观音。”
说着一脸紧张的盯着他,他接过茶杯,眉头微皱,随后才轻酌了一口。
醇香的口感让他放松了情绪,回口处还略有一丝苦味儿,胜在前味儿,确实是好茶。
“好茶。”不吝啬赞美。
得了傅景琛的赞美,梁政紧张的心绪才松了下来,打趣儿开口道:“想不到我这粗茶也能入阿琛的口。”
傅景琛瞧着见底的茶水,沉声道:“梁书记您说笑了。”
梁政一听这左一个梁书记来,又一个梁书记去,听着十分的生疏赶忙道:“诶,这里没有外人,还是叫我声梁叔吧。”
傅景琛没有反驳,点了点头,又听闻梁政开口问道:“傅老爷子,近来可好?”
“爷爷身体一向如此,昨晚上通了电话,说很是想念梁叔,梁叔有空可以去上京瞧瞧他老人家。”傅景琛不紧不慢。
“也是,我这一西调就是五年,刚一回上京又被调到了宁城,这样算了算也有八年没见过老爷子了。”梁政那双矍铄的眼眸中有了一丝动容的微光,整个人陷入一种回缅氛围之中。
渐渐的话音落了,傅景琛微眯着眼观察着此刻梁政的神情,瞧着他不复作假,垂下眼睑又道:“过段时间就是政会的召开,梁叔可以借着机会回上京多待几日。”
说到这里政会字眼的时候,梁政眼梢之处闪过一丝光亮,随后消散在了醇厚的茶水之中:“也行,到时候还得希望老爷子还能记得住我。”
傅景琛嘴角微露出一抹难得笑意,才将话题扯到了正事之上:“梁叔,你也知道这些年我从商,不沾政界,老爷子几个让我跟着您学着,这不是为难我吗?”
说着傅景琛又喝一口茶水,干涩的口感在他口腔中溢开,梁政耳际微动,转而又伸手倒了一杯茶,端了起来,笑眯眯地盯着傅景琛慢悠悠的开口:“阿琛啊,你也知道这是老爷子们的心愿,我也不好不同意啊?到时候我回了上京,去见他们几个老人家的时候,又怎么好开口呢?”
傅景琛笑意戛然而止,冷声道:“我对政界的事向来不喜欢,更别说立足于此。”说道这里傅景琛才将脸色放缓,不复平日里的清冷却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梁叔,你可别为难我。”
“当叔的自然是不会为难当侄子的,但你也知道的,上头给我下了死命令,算梁叔求你了,你即便是在这个局子里混吃等死,也得待够这两年,我也好交差不是吗?”话说道这个份上了,他再不点头,还真就难为梁政了。
“梁叔,你说我连政党都没入,放在这个位置也不太好吧?”傅景琛指了指梁政左侧的秘书长的位置。
梁政眼光一深,随后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傅景琛的肩膀,笑脸开口:
“瞧我居然忘了这干子的事了,你等着过段时间填份资料,先暂且将你公司的事交接一下,别落了马脚,然后下周一就来市政上班。”
说完缩回了手,在细微处他都能看到傅景琛微微抽动的嘴角,心里撅起一抹笑意,转身回到了办公椅之上,轻笑道:“当然你要是暗自做的事业,我自然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傅景琛没吭声,思量了一会儿,也知道是梁政最大的让步,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那行,我下周一来上班。”
梁政也知道傅景琛的性子,除了拿傅老太爷的名头来威压他,想让他屈服,只怕是天方夜谭,幸好啊,提前就扯出了这件事,要不然还够呛。
只要得了他的话,多半也就十有□□,除非上面有变动,至于傅景琛的信用值他非常赞赏。
梁政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询问道:“行,对了时间不早了,要不咱们出去吃个饭。”
“暂且不行,还是得避嫌不是吗?”傅景琛抬眼对上了梁政,话音未落就听到梁政沉声道:“那行,等你上任了,我再为你接风洗尘,你看可好?”
傅景琛点了点头,起身朝梁政作别,才转身离开,梁政望着他高大的身影,借着日光的晕色,显露出一种出尘的气质,得天独厚的优越感使得他气质非凡。
他眯着眼睛,逐渐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随后才低垂着眼眸,起身来到了落地窗前静静的望着。
傅景琛随即从市政的办公楼离开,刚一出了市政的大门门,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玛莎拉蒂,随着视线的转移,君懿那张俊朗的面孔闯入他的眼帘
君懿一见到熟悉的声音,立马挥手大声喊道:“琛哥!”
傅景琛扫了他一眼,高大挺拔的身子朝玛莎拉蒂走去,开了车门随后坐了上去。
“你怎么来呢?”傅景琛话音淡淡的。
君懿心中紧张的很,老大布置的事,又关乎二哥,他算计了时间在楼下待了约莫一个多小时,才看见了二哥的身影。
“我这不是特意来接二哥的嘛。”君懿扯开了一抹笑意。
傅景琛冷哼一声:“郁文儒让你来的?”
君懿嘁声,此时车内的氛围安静极了。
“郁文儒的心思我知道,你也不用掺和进这件事里来,美帝那边的生意你准备多久去处理?”傅景琛不太希望君懿被牵扯进来,为政的人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有钱的不如有权的,牵扯多了君懿难免不能轻易的脱身。
君懿自知理亏,又听到傅景琛给了自己台阶下,立马回道:“下个月吧。”
傅景琛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些什么又道:“你顺道也可以去看看老三。”
君懿点了点头,疑惑的盯着傅景琛问道:“二哥不去?”
“公职在身,哪有那么自由。”听到这里,确定了答案,君懿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这辆白色的玛莎拉蒂才从市政楼大门外离开,借着发动机的声响,傅景琛的视线扫了扫六楼那扇巨大的落地窗,随后垂下了眼眸。
而六楼上的一隅,则拉上了窗帘,昏沉的光线之下,热茶的白烟几欲飘散。
所有的茶叶落在杯底,昏黄的色泽让人有些沉闷,梁政捏住了茶杯,片刻间才一饮而尽苦涩的口感,让他觉得神经发麻,好一会儿才平定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