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声音却开始发热,口干舌燥。
很快对方从背后抱住了他,他感受得到对方赤裸的胸膛,和温热的呼吸,缓缓地喷薄在他的后颈。
像是燎原的火。
远方最后一丝光彻底融进了黑暗里,这是夜了,乌云太深,天空中没有一丝星。
仿佛一切丑恶都将为所欲为一样。
他在做什么,我又在做什么。
言朔茫然地想着,却又什么都想不到了。
一切都是虚的,只有身后的一身皮肉是热而真切的。
“你在我这里想要什么。”
他的话忍不住地冷淡,如果不保持这种冷淡,他现在就会发疯,吻过对方的每一寸皮肤,然后将他撕碎,一片片地吞下去。
沈之繁忍不住一颤,连探进对方毛衣下摆的手掌都顿住了。
他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想要最后一点温暖。
他什么都没有了,最可笑的是只剩下这一身还算过得去的皮囊,如果能迷惑点什么就好了。
“我想要您吻我……唔……”
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言朔便回过了头,掰过他的下巴,用力地封住了他的唇。
“……我有点恨你。”
言朔咬牙切齿地在接吻之余告诉他,沉重的呻吟声充斥在这夜里。
他看不到黑暗里青年忧郁的眼睛,只知道对方不假思索地在抚摸他的身体,一寸寸,指腹在他的胸口打了个转。
暧昧和欲和恼在这样的夜里吞噬了他。
他沉默地叹了口气,然后将青年打横抱起。
这是他的房间,不用一丝光也知道那张柔软宽阔的床在什么地方。
第55章 奥利维亚大婚(1)
他没有醉酒,醒过来的时候却觉得有一点困倦,眼皮粘乎乎的。
其实言朔的时间表是很严格的,什么时间点醒来,什么时间点工作,什么时间点休息。
他严苛的自制力才能造就如今的他。
他的眉毛皱了皱,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左边床头柜上的漂浮钟,晦暗着显示已经是早晨八点了。
比他平时醒得晚,昨晚毕竟纵情过了头,情爱如同醉酒,让人沉湎其中。连窗帘都没有设置自动开启,光感造成了一种时间上的错误感。
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有些紧张,但是还是调整情绪,打算伸出手摸了摸身边人的头发,让自己躁动的心脏平静一点。
可是伸手却是一片空。
他心里兀然一空,猛地坐了起来看着旁边。
旁边的被窝早早地凉了,空得莫名有些触目惊心。
他忽然才意识到这间依然恍然在夜晚的房间实在是太安静了,和往常一样安静,根本就不存在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窗帘缓缓地自动打开了,阳光温暖又无情地照耀进来,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任何另一个人的身影,让他下意识脑袋一蒙,不过他还是很快就沉静了下来。
里里外外地找了一遍,确定了这座房子依然是平日里那么冷清而没有人气。
他走到浴室里泼了自己一脸冷水,好让自己再清醒一些。
沈之繁走了?
他恍然地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下巴微微冒出了一点的青色的胡茬,虽然看上去并不憔悴,但是也不似他平时那么严苛精致。
他的手掌扶在镜子台前,重重地叹了口气。
沈之繁,睡了他,就跑了?
这个,这个小白眼狼。
再过分的话他也说不出口了,也不是不会,只是不舍得。
他有些失神地望了望自己的指尖,上面似乎依稀存留着青年饱满光滑的温热肌肤。
昨晚他们本来是在约会,进而变成吵架,如果那算是约会和吵架的话。
吵着吵着就上了床。
两个人默契极了,缠绵中几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吻遍彼此的身体。
他有点恼怒,又有点后悔,觉得昨天自己并不温柔,不知道有没有弄疼他。
这也不能怪他,昨天晚上他正在气头上,沈之繁……沈之繁又这么来招他,他怎么受得了?
可是一夜温存之后他心到底是软了,可惜醒过来心还没焐热呢,被子早就凉了。
他徘徊了一下,有些烦地看了一眼工作台,想要静下心来做点工作,可是还是心烦气躁。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他又有点忍不住。
等到言朔再一次在文件上无意识地写下沈之繁的名字的时候,他久久地凝望着自己那个黑色的笔迹,认命地给对方打了通讯。
没什么办法,他这样想着,到底是更在乎的一方要倒霉一点。
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不管如何,他都是要负责的。
然而平时很快就会接起的对方久久地沉默了,最后只剩下一声又一声的忙音响起。
他的嘴唇嗫嚅了一下,有些苍白地捂着眼睛,半躺在椅子上。
和从前一样,就和从前与沈之繁的相处一样。
他打去一个电话,要不是不接,要不就是说不方便接。
没有什么多余的联系,沈之繁像是躲着他一样。
言朔凭空又来了一种恼怒,他凭什么躲着他呢,昨天晚上甚至不是他主动的,还是沈之繁真的已经到了对这种事情都毫不在意的态度了?
想起这个他脸微微一红,心里就更烦躁了,匆匆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直接敲响了对面房子的门。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一见他,弄清楚所有的始末,最至少……最至少也要问清楚彼此间的心意。
他是不是在沈之繁心中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那凭什么他还这么来招他了。
他气得浑身都发抖,然而门铃被他按烂了也没有人开门。
待了一会儿,言朔被风一吹,理智慢慢地开始归巢,觉得是真的不对劲了。
沈之繁要不就是全身心在躲着他,要不就是他真的不在家。
他捏了捏眉心,大步地走回自己的房子里,关门的一瞬间目光还是忍不住往那里在那瞟了一眼。
可惜还是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算了,言朔只能这么对自己说道,他们两个人需要一点时间来冷静一下。
不管沈之繁会不会接受他,他都得跟他耗上了。
这样一想之后言朔反而想开了,加上事情实在繁忙,光是对付斐迪南亚就要耗费他大半的精力,更何况还有新机甲的研发,机甲部的训练,机械之国的交涉,联邦间谍的内部联络等等等等。
偶尔醒过来的时候望着床边或许有些失落,莫名地想起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还是这么孤单一个人。
可是他到底还是习惯了。
他心里的躁动被缩减成了一粒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生长,只是静静地栽在土里,和他的寂寞做伴。
不过很快,这粒种子终于迎来了爆发的一瞬间。
那天他打开窗户,忽然发现隔壁非常地热闹,一时间他心口一动,还以为是沈之繁终于肯出现了。
然而等到他下楼的时候才是一怔。
隔壁不动声色地换了一户人家,新搬来的人家长得很像个暴发户,打扮得也很像个暴发户,竟然意外地和这便的屋子有些契合。
发福的男人和丰满的妇人旁边还站着一个傻乎乎的流着鼻涕的小女孩,让言朔一时间看傻了。
他终于意识到一个更大的问题。
沈之繁消失了。
一个红得发光发热的机甲明星热度消退原来也不过是这么几个月的事情,随着kk的退隐入伍,机甲联赛的热度依然没有退,新秀层出不穷。
年轻的新人王大言不惭地在采访中大谈对于曾经前辈kk的遗憾,同时又满面骄矜和自傲,觉得如果和kk对上自己也有六分的把握。
沈之繁和v战队解约了,v战队失去了大树一时间难免有点朝不保夕的感觉,房子自然能卖就卖了。机甲部最后的手续也没办下来,毕竟沈之繁不在,机甲部不收闲人。
他几乎没有朋友,是真的没有。
言朔原本以为这只是他们两个人冷静的时间,一惊之下去查沈之繁的行踪真的彻底查不到了。
不止是沈之繁,他连沈之柔都查了。
沈之柔的下落他倒是查得出来,他有帝国a级以上的权限,然而查出来也没用。
沈之柔在遥远的另一个星系,具体下落也根本无从查起。
而那天她的星船也根本没有沈之繁的身影。
他终于有些颓然地意识到,沈之繁是真的不见了。
……
劳伦是第一次进七星星舰,一进去哈喇子都止不住,恨不得抱着给了他邀请函的言祷亲亲又抱抱。
大型七星星舰“蒂亚”是帝国最早的一批七星星舰,庞大流畅的舰形,优雅精致的构造,华美流光的设计,当然除此之外,她还有着非常强大的攻击力。
劳伦不算是低出身,但是蒂亚还不是他能随随便便上的。
奥利维亚公主殿下和言家的婚礼,自然是大办特办的,为期一个月的蜜月星舰旅行将穿梭十六个星系,这才是第一天。
言祷有幸多拿了一份邀请函便送给了劳伦,但是看到劳伦的出息之后他还是全程嫌弃脸,虽然最后还是认命地给劳伦当老妈子。
热孜孜的烤肉上他浇上了两滴鲜柠檬汁,娴熟的技术让劳伦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