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她这话音刚落,一客厅的人都欢天喜地起来,当然只除了琴姨太有些六神无主。
    五小姐一听这话,盘算一下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反正所有姐妹都花了六妹妹的零用钱,谁也别说谁。
    “我就知道六妹妹是我们阮家的天仙下凡。”五小姐兴高采烈地点了头,不过她不动声色地把红封里的钱又放了回去。
    以六妹妹的性子,肯定不会一一盘查谁分得了多少钱,外加在座的人,除了琴姨太和六妹妹本人,没人知道这红封里究竟有多少,到时候她还可以眛下一点当自己的小金库。
    想到这里,五小姐脸上的笑容就更浓了几分,看着六小姐就跟活菩萨似的。
    阮绵绵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按住五小姐的手,眼神在大厅里转了一圈。
    琴姨太的视线左顾右盼,似乎有些坐立难安,她一抬头就正好对上了阮绵绵探究的神情,不由得神色一僵。
    “琴姨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她轻声问了一句。
    琴姨太立刻摆手,勉强镇定下来,回道:“今儿坐得久了,腰有些疼。”
    阮绵绵冲她勾唇一笑,“是吗?那琴姨好好歇息,稍后绵绵还要叨扰一番,有事相商。”
    琴姨太一惊,立刻问出口:“不知有何事?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阮绵绵但笑不语,只是往五小姐那边看了一眼,搞得神神秘秘的。
    琴姨太的心绪却一沉再沉,只怕这位六小姐要在阮家起波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坑啦~大家中秋快乐!
    ☆、002 暖玉棋子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
    “六小姐在吗?”琴姨太给自己做足了心理暗示,六小姐不过是个小丫头,不能吃人,她可不能输了阵势。
    “进来。”房内传来阮绵绵低柔的声音。
    “叮叮叮噔~”
    门被推开,就先听到一阵悠扬的音乐声,琴姨太一愣,就见阮绵绵穿着真丝睡衣,歪在床头。
    她面前摆着一个金色长方形的八音盒,盒子外面镶嵌珊瑚宝石,形成精致的图案。音乐声清晰而动听,八音盒更是处处精致。
    “琴姨来了,坐。”
    阮绵绵抬头冲她微微一笑,指着床对面的单人沙发道。
    琴姨太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脚下是厚厚的羊绒地毯,铺满了整个房间,而且图案完整,没有一丝拼接的瑕疵。这是从波斯带来的,少说也要上百块大洋。
    阮家的小姐里面,只有这位六小姐最娇贵。
    “这是三少爷说的八音盒吧?瞧着是铜制的,想必花了不少钱吧?”琴姨太强迫自己的眼神从八音盒上移开。
    阮绵绵浅笑,把盒子盖上了,音乐声戛然而止。
    “琴姨好眼力,是铜制的,不过是个小玩意儿罢了。三哥说音乐好听,我就留下了。”
    琴姨太不由咋舌,这丫头好大的口气!
    八音盒是新鲜玩意儿,哪怕是洋人众多的聚集地上海,也很少瞧见。
    这个是阮家三少托人从英国带回来的,漂洋过海,中间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人情和银钱,到了她的嘴里,不过是逗她一笑的小玩意儿罢了。
    “劳烦琴姨跑这一趟,我是有事相问。”阮绵绵轻笑。
    琴姨太心里一紧:“不知是何事,只要我知晓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就打听打听其他姐妹的零花钱是多少?”
    “这——”琴姨太面上迟疑,心里更是闹不清她究竟问这些做什么。
    要知道六小姐在阮家,那就是被捧成天仙的主儿,从来不过问家里的事儿,对零用钱更是可有可无。琴姨太曾经看到过有好几次每个月的红封送上来,阮绵绵连眼皮都没抬,就把钱送给了小丫头,丝毫不在乎。
    “六小姐问这些做什么?可是缺钱了?”琴姨太不答,而是关心地反问道。
    她的心里着实没底。
    阮绵绵面上含笑,心里嘲讽不已,这就是琴姨太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话先说出来,结果第一个问题就卡壳了,也着实可笑。
    “那倒不是,我什么时候缺过钱花。只是绵绵从未给家里做过助力,其他姐妹都是自己挣得。若是差距太大,我心中有愧。”她边说边不好意思地低头。
    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音乐盒,发出“咯咯”的细响声。
    琴姨太心里一松,她就说六小姐怎么好好地转性了。
    “六小姐多虑了。这次的零花钱数目,四小姐最多,她拿了五十块,五小姐五块钱,七小姐三十块,八小姐十块。你是一百块。”
    她边说边打量阮绵绵的神情,见她并无波动,才稍微舒一口气,实际上她真怕阮绵绵嫌少了。
    这一百块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是笔不小的收入了,但是阮绵绵还真没瞧上过,要不然也不会看都不看就送出去两个月的零花钱了。
    “其他几位小姐的零花钱倒是好说,只是如今您把零花钱给了五小姐,她知道了具体数目。这两个月你全拿出来还好说,日后若是不带她分一杯羹,只怕她的性子不会让你好过。六小姐莫要太心善了,有些人就是蹬鼻子上脸的!”
    琴姨太见她始终没反应,少不得要说几句,当然私心里就把矛头指向了五小姐。
    “琴姨的话,绵绵谨记在心。你放心吧,绵绵不是小孩子了,我是不会让人有机会蹬鼻子上脸的。”阮绵绵抬起头来,甜甜地冲着她一笑,脸颊两边的小梨涡若隐若现,极其可人。
    小姑娘的笑容亲切异常,无害的像个小鸡仔似的,惹人爱怜,让琴姨太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咳咳。”她忽然咳喘起来,面色也立刻煞白一片。
    琴姨太面色一肃,立刻要告辞,阮绵绵也说身子不适不好多送了,倒是一旁的小丫鬟提醒道:“小姐,您之前说缺个玩意儿,姨太太如今当家,您正好跟她说说。”
    琴姨太眼皮一跳,难不成这小丫头要把她当冤大头宰不成?
    要知道能送到六小姐面前的东西,哪一样不要耗费巨资,六小姐要到她跟前来,她还真不好走公账,可是要她自掏腰包,简直就是吃她的肉。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在屋子里无趣,就想摆摆棋谱,家里的棋子没什么意思。劳烦琴姨给我找一副暖玉的来,我玩儿的时候也好暖暖手。”
    琴姨太一听说要暖玉的,几乎坐都坐不稳了,两眼一翻险些晕过去。
    阮绵绵就坐在她对面,看见琴姨太摇摇欲坠的没出息样儿,差点笑出声来。
    “这是买棋子的钱,琴姨收好了,反正我的零花钱没处用。若是不够的话,琴姨再跟我的丫头要。”
    阮绵绵欣赏够了她惊慌失措的表情,才不紧不慢地让丫鬟给了她一个红封,琴姨太惊魂未定地接过,顺手一模,厚厚的一叠,不用说必定是面额不小的纸币了,顿时就眉开眼笑了。
    “哎哟,这个琴姨不能要。能给六小姐买东西是体面,旁人求都求不来呢,如何还能要你的钱,琴姨这里有,就当买给你玩儿了!”
    琴姨太嘴上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但是手上这红封却没敢往前面递。
    阮绵绵看着她这言不由衷的模样,真是连多看一眼都觉得累,原来她爹最近喜欢这种性格的女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年纪大了,或许就喜欢性子一看就透的女人,那些浑身是心眼儿的美人,他估计有心无力了。
    阮绵绵在心里腹议了自己亲爹几句,面上的笑容更显真切。
    “总不能让琴姨白跑一趟,踏雪,把上次玩儿的九连环找出来。”她吩咐道。
    小丫鬟应声,很快就从书柜里找出一个木匣子递过来。
    阮绵绵亲手把盒子给了琴姨太,柔声道:“九弟现在玩儿着正好,我这里小玩意儿不少,如果琴姨有什么看上的,尽管说,对自家弟弟我一向是舍得的。”
    琴姨太听说不止有钱给她,还有礼物要送,当下喜上眉梢,双手接过,那态度可谓谦卑至极。
    她注意到少女柔弱无骨的双手,白皙到几乎透明,在阳光的照射下,都能依稀看见皮肤下面的血管。
    这丫头养得太过娇弱了,精美的像是瓷器,一碰就碎。
    “咳咳咳——”阮绵绵又咳嗽起来,比之前更严重,伺候的丫头们慌了手脚,连忙关窗煎药的,忙得不可开交。
    直到下楼梯的时候,琴姨太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六小姐在阮家实在是太过特殊的存在,原本她不明白为何,但是几次接触过后,才明白有些人容貌之娇美,气度之卓然,能让周围所有的人都黯然失色。
    哪怕再优秀自信的人,到了阮绵绵面前,恐怕都忍不住低下头来。
    琴姨太一走,寻梅就有些不忿起来,她替自家主子打抱不平起来。
    “小姐,奴婢都跟您说了,琴姨太贪了您小半年的钱了,别说零花钱,年节礼发的钱都敢贪,少说小一千了。您不仅不追究,就跟散财童子似的,散出去两个月零花钱,还叭叭地往她手里送钱。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嘛!”
    她撅着一张嘴,显然是气得不轻,连这种难听的话都敢说出来了,琴姨太虽然只是个姨太,但也是半个主子了,不是寻梅这样的丫鬟能置喙的。
    阮绵绵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八音盒已经被她踢到了床脚,眼看就要掉下去,却没人理会。
    “钱财乃身外之物,琴姨喜欢,我就多送一些给她,家和万事兴。”
    寻梅跺了跺脚,急道:“您也太好性了。”
    阮绵绵不置可否,只嬉笑两声带过,她当然是个好性子,要不是个善良的病秧子,如何悄无声息地将这府里的某些人拆骨入腹。
    琴姨太怎么贪她的钱,阮绵绵就让她怎么吐出双倍来,她的东西岂是那么好拿的。
    ***
    “小姐,琴姨太派人把棋子送来了。”寻梅端着一盒子糕点进来,边说边冲着阮绵绵使眼色。
    她只不过去厨房拿吃的,结果就遇到了琴姨太的人,还不得不领回来,糕点的香气都勾不起她的好心情。
    “六小姐,我们姨太——”跟在寻梅身后进来的丫鬟,正是琴姨太身边的得力人儿,串儿。
    她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阮绵绵抬手制止了。
    “父亲应该回来了,这梅花糕做得好,踏雪你去把父亲请来。”阮绵绵手里拿着怀表,看了看时间,便随手丢到一边去。
    串儿面色一僵,轻声道:“小姐找老爷有事儿,那奴婢待会子再来?”
    “无事,你说你的,这副棋子有什么说头?”
    串儿抱着棋盒,勉强定了定心神,脸上露出了三分笑,语速飞快地开始表功。
    阮富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女儿手捧着下巴,认真地听人说话,那双琉璃珠般的眼睛,在看到他的时候,一瞬间明亮起来,更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
    “父亲,您来了。”她有些小雀跃,赤着脚就要下床。
    “你身子不好,好好待在床上。”阮富连忙阻拦着。
    两个丫鬟立刻把小桌子搬到床边,方便他们父女俩交流。
    阮富的视线在串儿身上扫了一圈,指着她手里抱着的木匣子道:“你琴姨送了什么小玩意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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