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节

    这些人没有国,只有家,只想着自己的利益,自然不容许变法,侵犯了自己的利益。
    而当今社会又再一次重复了大明所经历的事情。
    “你想怎么解决?”太上皇来了兴趣问。
    四爷看着太上皇回答,“儿子打算先普查全国土地数目,然后摊丁入亩。”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读书人,只要是名下有土地,都得交税,就连皇庄也一样。
    “摊丁入亩?”太上皇琢磨着这四个字。
    其实这条政策太上皇在位期间已经实行了,比如在某些地区实行“ 丁随粮派” 或以田摊役。
    这些基本上都来自张居正一条鞭法的变法。
    老四这是打算全国推行?
    太上皇想了想说,“摊丁入亩这四个字总结的好,难怪你说要取消贱籍,清查土地数目。”贱籍一取消,就会多出大量的人口,如今丁税是固定的,那么大量人口分摊,百姓们就可以减少负担。
    再将丁税摊入地税中,那么以后谁拥有的地多谁交的税便多,这对于百姓来说是一项大好举措。
    发现老四其实心里是有计较的,太上皇便放下心来,“这事都按照你说的来办。”
    随即想到这段时间总是有人妄图让他压制皇帝,而这些人都是宗室,太上皇总不可能避而不见。
    想了想太上皇决定帮儿子一把,起码将一些阻碍给带走。
    “过几天,朕打算前往热河行宫避暑,听说内蒙的火车轨道已经修到热河,朕得过去看看新鲜。”
    四爷忙开口说,“汗阿玛,还请您不要以身犯险,如今火车还未证实安不安全。”
    太上皇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我自有主张,你赶紧走吧。”
    四爷被太上皇给赶了出去。
    他摸了摸鼻子,刚走出清溪书屋,就看见不远处被拦住的宫女。
    那宫女看到四爷之后忙跪下,“奴婢奉太后娘娘的命令,请万岁爷过去一叙。”
    四爷听了若有所思,看来有些人不仅将状告到太上皇这边,连太后那边都没忘了敲边角。
    十四可是刚从十三一同过去的,想必太后想从他这里打探十四的情况。
    四爷走了过去,“起喀吧。”
    说完之后便转向太后所在的凝春堂。
    “老四,你给我说说十四过去之后到底有没有危险?”
    四爷刚给太后行完礼,太后就迫不及待的问。
    太后这几天可是被好几位女眷旁击侧敲,都说十四被老四给派去做危险事情,甚至有可能引起杀身之祸,这如何不让太后感到忧心?
    没见太上皇都坐不住了,将老四给叫了过来,太后心里就嘀咕起来,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十四这些年里可是一直跟在老八后头,对老四这个亲哥一点也看不上。
    这回皇位落在老四头上,太后虽然觉得有些诧异,不过到底也没说什么,可老十四却是满腹不满,在她面前嘀咕过几次。
    太后教训过几顿,见他不再提了,也就没放在心上。
    这一回见老四突然将十四被派出去,太后还以为这事传到了老四耳中,这才急匆匆的交老四给叫了过来。
    四爷不急不慢的给太后行了一礼才坐下说,“皇额娘还请放心,这一次派十四过去,也是让他领兵协助十三,谁出事他都不可能出事。”
    太后放下心来,她知道老四在这件事上绝对不可能骗她。
    “那我怎么听人说,你派老四去做凶险的事情?”
    四爷耐心的跟太后解释,“这一次派十三他们去做的事情,难免阻拦了某些人的利益,这些人自然不敢轻易罢休。皇额娘,还请放宽心,十四身处军营之中,旁人是伤害不到他的。”
    太后彻底的放下心,又想到之前的闲言碎语,跟四爷说了,“既然事情是这样,那我也就不给你添乱子了。”
    四爷很满意太后这一点,就算做了太后,也从来没想着靠着身份来压他为家族谋取利益。
    当然也有可能是太上皇还在的原因。
    不过,说到底四爷领着一份情。
    太后留四爷用午膳,被四爷找借口给推拒了,“皇额娘,这回突然被汗阿玛叫来,将军机大臣留在宫中,所以还请恕儿子不能多呆。”
    太后忙说,“你有重要事,那赶紧去办吧。”
    四爷回到宫中,便回到养心殿,他背对人站在殿内。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一个模样普通的侍卫走了进来跪下。
    四爷听到动静,转过头来,问,“查探到在最近哪些人前往畅春园?”
    那侍卫说了几个名字。
    四爷听了之后眼神深了起来,这几位无一不是老宗室,没想到竟然能够鼓动这几位给汗阿玛敲边鼓,这样说来其中牵涉的利益就大了。
    “派人着重的查,务必给朕查的一清二楚。”
    侍卫应下之后迅速退下。
    四爷做了皇帝之后,粘杆处便化整为零,一部分还留在民间帮四爷探寻一些消息,另一部分被安插在禁卫军中。
    禁卫军中的侍卫可以说是都是出生不凡,特别是宫中的禁卫军,可以混在这群人当中,消息非常灵通。
    四爷也是有意想从这些人中得知一些消息。
    侍卫退下之后,四爷做到案桌后继续批阅奏折。
    手下的奏折刚好是年羹尧呈上来的。
    年羹尧为四川巡抚,特意上折子来给四爷请安。
    四爷看了之后,只批复了一句,“朕知道了。”
    这已经是年羹尧今年的第二本奏章,第一本在四爷登极之时,第二本就是现在。
    奏折上除了请安还有一事,便是十四强行调遣四川的兵马,将当地衙门围了起来强收账本。
    年羹尧显然是来告状的。
    对此四爷还能如何?只能帮十四给兜着。
    自家兄弟再不堪,也不是区区一个臣子可以告状的。
    更何况十四除了行为粗鲁了些,所有行动都是四爷所暗示。
    地方官员在当地经营有方,若是好声好气还不知道能不能将账本拿到手,十四这样出手迅速,显然也是四爷所期望的。
    既然账本拿到手,四爷当安抚年羹尧。
    随后,四爷又在奏章上写下了一句。
    “十四乃是吾弟,朕爱之,太后宠之,自幼天性浪漫,行为无所拘束,还请卿担待之。”四爷这句话的意思便是十四背后有太后做靠山,做了什么事,年羹尧只能受的。
    写完之后,四爷将奏章摊在一旁,这时候苏培盛走了进来。
    “爷,贵妃娘娘求见。”
    四爷放下了笔,“还不快快将贵妃请进来。”
    “喳。”苏培盛退下。
    没多久敏宁拎着一个食盒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你怎么过来了?”四爷见奏章上的朱批已经干了,便将奏折合上,开口询问她。
    敏宁将食盒放到下方的圆桌子上,先开始和从里面端出了三菜一汤,并一碗米饭。
    “听说你中午还没吃饭,这不给你送饭来了。”
    敏宁现在一天到晚大概最重要的事,就是盯着四爷吃饭。
    这回原以为他会留在畅春园用膳,没想到打发人来问,竟然还吃。
    敏宁可不得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四爷起身走了过来,宫女很快端来了金盆供四爷洗手。
    四爷洗了手,眼睛不错的盯着桌上的菜。
    敏宁按着他坐下,“你说你这是什么毛病,吃饭还得让人看着,还没有弘暄他们几个省心。”
    四爷接过了汤,说,“不就这一回吗?刚才没想起来。”
    等喝了一口汤,四爷便不开口了。
    敏宁就坐在桌旁看他吃。
    这一顿饭也没有吃多久时间,填饱了肚子,四爷才问她,“肯定不止盯着我吃饭,说说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这时候苏培盛带着人过来收碗筷,宫女给四爷送来一杯香茗,四爷漱了嘴之后,才挥退了这些人。
    敏宁见屋里没人了才问,“爷,我听说您今日召见军机大臣,说要裁减兵马?”
    四爷一点也没有在意这件事她是从哪里知道的,点了点头说,“没错,如今八旗士兵多是吃空饷,所以需要精简兵员。”
    敏宁却道:“爷,您才刚动了文官,武将暂时还不能动。”敏宁正式过来阻止他做这件事。
    只要手握兵马,文官就翻不了天。
    可要是文武都动,那才容易出问题。要是被某些人钻了空子,很容易引起战火。
    四爷皱眉道:“这事你不要管,我自有主张。”八旗士兵已经溃烂不堪,四爷恨不得立刻将那腐烂的地方割掉。
    敏宁抓住他的手,“爷,你不要冲动,兵马的事还不急,咱们先将政务给理顺了再说。”
    见四爷并不心动,敏宁再接再厉的,“其实八旗士兵的事情倒是好办,难办的是税务改革。您暂时先将土地人口税务理顺,我保证给你一个解决八旗士兵的好办法。”
    四爷心思一动,看向她,“那你给我说说,你有什么主意?”
    敏宁见他听下去了,松了一口气说,“这个先让我卖个关子,你先改革税制,等理顺之后,才能达到兵力改革的基础。”
    她最怕的就是四爷太急躁,这才登基多长时间,就恨不得将一辈子的事情压在一年之中完成。
    这种事,就算老天爷也办不成。
    治国自然是慢慢的来,他们有的是时间,太过急躁,只能够重蹈隋炀帝覆辙。
    十三穿过一道门,进入了几间连在一起宽大的房屋内。
    屋子里堆满了账本,一群书生模样的学子正拿着账本誊抄,抄录完的很简单,只是将数字转换为阿拉伯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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