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宁摸了摸下巴,说,“现在不是有一些昏庸的官员总是胡乱判案吗?咱们就以这一次来树立方向,以后凡事判案,绝对不是那些官员张口下决定,必须得有证据,而犯人,不管是不是被冤枉,都要有一位状师。或许只是一位状师,就能够减少一些冤案发生。”
四爷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打算改革新的审案方式。
敏宁说出口的,只要影响不大,四爷都愿意试一试,便同意了,“回头你拟定一个方案过来,我让人照办。”安排一个状师也好,或许能让那些贪官心中抱着侥幸,不会死硬到底。
最怕的是那些觉得没希望了,当一切证据全都毁灭,导致一部分蛀虫埋得更深。
这件事情讨论完之后,敏宁又问起了十三。
山东那边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十四被调去江南坐镇,如今理亲王已经回归,那就说明山东的官场已经扫荡一清,那么十三也应该离开才是。
四爷摸了摸手上的珠串子回答:“十三暂时还要留在山东,山东的账务虽然理清了,但是人口以及土地还需要登记。”
敏宁点头,“那年前最好叫他回来,十三弟妹等到年底可就要生了,总不能错过了孩子出生。”
四爷点头,这一次中秋节没把人叫回来,四爷心中已经抱着亏欠了,所以过年肯定会将人叫回来。
“我听说太上皇待在盛京,已经两个月了,都没打算回热河行宫。”敏宁试探的问。
四爷低下头,眼睛定定的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敏宁眼神闪烁,才低声开口,“太上皇好像看中了盛京那座金矿。”
四爷倒吸了一口气,“盛京那座金矿?”
敏宁缩了缩脖子,“可不是,我这边已经有人呈了消息上来,说这段时间太上皇都在摸金矿的消息。”
“你、你……”四爷手指着她,等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他以为敏宁真的会按照她所说的,让那座金矿继续沉睡在土地下。
当初是谁说的那么好听?说这些金矿不要挖,给后世子孙留一点,只取新大陆的金矿。
没想到她自己倒打了自己的嘴,竟然偷偷的挖了金矿,还被汗阿玛给逮着了。
敏宁吸了吸鼻子说,“我不也是没办法嘛,要养水军,要修建铁路,再多的金山银矿也不够往里面砸的,现在纸币还没有推行开来,可不得动一些老本。”要是纸币推广开之后,她可以放开了花,这不是因为纸币还没有真正通行开,没办法才开了一部分金矿来应应急。
没想到太上皇鼻子倒是灵,一下子就闻到了不对劲。
四爷没好气的甩了甩袖子,“行了,这事我赶紧去给汗阿玛去信,把事情说清楚。”
敏宁不忘交代了一句,“那些金子大多半我都存到银行用来发行纸币了,放心绝对没直接给金子。”
四爷听到这番话,头也不回直接往外走,他还要急着给她收拾乱摊子。
太上皇摸着桌子上金光闪闪的一枚金币,这枚金币正面突起一个人头,看面相正是老四的头像,而背面是长城,下方有一行小字写着雍正元年,大清银行发行。
而这枚金币,外圈是此齿轮状,可以防止有些人刮掉金币最外面的一圈。
光是看到这枚精美金币,太上皇还能不知道那就金矿到底是谁偷偷开的。
这一次来到盛京,太上皇没打算呆多久,不过偶然一次机会发现了山里的不对劲。
太上皇还以为是哪些人胆大包天,敢偷偷挖铁矿,毕竟盛京拥有铁矿一事已经众所周知,然后派人一查,才发现挖矿的组织非常严密,根本连矿点都找不到。
太上皇便跟这些人杠上了,僵持了一个月才查到那个矿点,他们打算将这些人一网打尽,没想到暗卫竟然从那些挖矿之人手中发现了些许碎金。
这一下事情可就闹大了,原来这些人挖的不是铁矿还是金矿?
铁矿或许有些人还有能力开采,但是金矿……
凡是在大清土地上发现的金矿银矿铜矿,那都属于国家的,偷偷采金矿那是死罪,更别提这个金矿距离盛京如此之近。
盛京可是大清的就旧都,哪个人敢如此胆大包天?
太上皇立即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必定是一个严密的组织,一般人还真没胆子敢距离盛京这么近来偷偷挖矿。
太上皇便将手中的暗卫全都派了出去,务必要将幕后黑手给查出来。
这一查,并发现这些挖出来的金矿都被偷偷的运到了某地提纯,暗卫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出了一枚金币回来。
太上皇看到金币之后,立刻就瞪大了眼,这下可就尴尬了,这样一枚印着他儿子的人像跟年号的金币说明什么?
说明肯定跟他儿子脱不了关系,不是他儿子干的,就是安佳氏干的。
搞了半天,老爷子这是查到自己儿子跟儿媳身上去了。
太上皇吹胡子瞪眼了半天,随后生起气来。
老四真是太不像话了,只记得他自己,怎么没想到他这个汗阿玛?
太上皇看着金币上印着儿子的头像有些眼热,他也想弄一套康熙金币。
回头随着这些金币流传到民间去,那么老四的头像岂不是随着这枚金币传遍了大江南北?
老四呀老四,为何就没想到给他这个汗阿玛也整上一套?
太上皇还没来得及去信骂老四,老四的信就过来了。
从信中得知这个金矿是安佳氏偷偷开采的,主要是因为银行里储存的黄金不够,急需储藏一批黄金来印制更多的纸币。
尽管在信中老四不停告罪,但太上皇没打算轻易原谅他,儿子还是要骂的,不给他这个老父也弄上这么一套康熙金币,休想他轻易饶过他!
第153章 那些清穿的日子(153)
四爷收到太上皇一封痛骂他的信时, 有点懵。
等弄清内情之后,才哭笑不得的唤来了安佳氏。
“你把盛京那边拉挖出来的金子都弄成了带有我头像的金币?”敏宁一踏进养心殿就听到四爷这样问她。
敏宁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随后才想起来之前是拿过四爷在圆明园画的一幅小像,让人刻在金币上。
“是有这么一回事。”她眨了眨眼道, 这是奇怪, 这套金币还没有传到京,他怎么知道的?
四爷哭笑不得的,将随信一同寄过来的金币递给了她。
“这不, 被老爷子发现了, 照他的意思就是不给他也整上一套, 他就待在盛京不走了。”老爷子自打退位之后, 又有些小孩子脾性。
不仅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堆给四爷做, 还喜欢上到处浪、咳, 不, 是四处巡游。
敏宁听了之后还以为是什么为难的事,便道:“也就重新让人造模子的事, 您回头拿几个太上皇的头像过来,让人刻成了模子, 让太上皇选。”
四爷点了点头,就问她,“你是不是打算在民间发行这种人头金币?”
“别说什么人头金币, 听着怪惊悚的, 这叫头像金币, 没打算发行, 只是刻成你的头像储存起来,用以发行纸币。也是避免这批金子被人调换。不过未来有一定可能会在民间流传一部分这种金币。”少量的流出还能够引起民间收藏者的兴趣。
不过太上皇竟然也想弄上一套,那么就弄呗。
之前她也许考虑过是不是使用太上皇的头像,后来又想到这个时代应该很忌讳将画像流出去,敏宁还没动太上皇的脑筋,而是将注意打在了四爷身上。
反正四爷挺喜欢让人给他画像的,圆明园里就挂了好几副他的自画像,应该不会介意自己的头像流出去。
敏宁甚至想这个时代要是有手机有网络的话,四爷绝对是个喜欢自拍的皇帝。
四爷自己亲自画了太上皇的画像,命人快马加鞭送到盛京去,一同过去的还有问太上皇何时回京的信。
太上皇在外面还没有玩够,自然不愿意这么快就回去,拿着儿子画的几幅头像,太上皇觉得老四把自己画的太英明神武了,太上皇毫不客气的挑了自己壮年时的一副画像。
雕刻出一套模子需要一段时间,太上皇打算在盛京在多呆一段时间,等待到这套金币出世才回京。
京城这段时间挺热闹的,先太子现理亲王回京后,给京城带来了一些波澜。
主要是因为他回京时,抓了一大批贪官一同回京。
与此同时朝廷下了公文,做一次审核官员,会邀请百姓一同观看。
这就极大的激起了百姓们的热情,审核官员这种戏码他们最爱看了。
何况这一次审核还不一样,请来了整个京城都状师,这些状师一个个嘴巴厉害的很,每次审案之时就跟武林决斗似的,刀光剑影,足以让人大开眼界。
这一次朝廷公开审核,没想到京城的百姓响应激烈,倒是出乎了所有人意料之外。
其实这一次朝廷公开审核,不少官员是投反对票的,毕竟要是开了这个先例,以后他们要是倒霉了,岂不是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扒光,一切都曝光在这些百姓面前?
可惜的是,皇帝已经下了令,那些人不想遵从也得遵从。
眼下这位皇帝正值壮年,野心勃勃想要大干一场,不像太上皇已经年老,只追求安稳。
经过大半年时间的验证,太上皇还真就撒手不管了,而眼前这位皇帝逐渐露出自己狰狞的一面,他绝对不是那种受臣子把控的皇帝。
也是,爱新觉罗家族是马背上打的天下,绝对不可能像前朝被官员玩弄于手掌之间。
异族的皇帝对于汉臣那可是警惕的很。
“……一众账本已经进了京,皇上可以派去大理寺接收。”理亲王进了皇宫,将这件事禀报给四爷听。
四爷点了点头,便请理亲王坐下。
“二哥,西洋那边先行者已经安排妥当,二哥过完年便可出发。”
理亲王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一日迟早会来。
四爷见礼亲王不说话,便继续道:“这一次请二哥走这么一趟,就是麻烦,参考西洋各国的律法,以及税务问题,特别是关于商业税,在我大清,商业税明显不合理,挣得比百姓多,可交的税收却远远比百姓要少,我打算改造一下商业税,只是我大清目前无前例,可参考。所以才想让二哥帮忙跑一趟。”
理亲王心中一松,原以为老四是打算将他流放到西洋去,没想到是真的安排了他差事。
“我只有一个要求。”
四爷开口询问,“二哥请说,只要朕能办到,都帮你办妥。”
理亲王看着四爷说,“我要将弘晳一起带上。”
四爷紧紧的盯着他,许久之后才开口说,“二哥你没必要这样,朕可以跟你保证,绝对不会动……”
理亲王招手打断他,“不,我只是怕这孩子会毁了他自己。”自己的儿子理亲王还能不了解?弘晳这孩子沉浸在以往光荣中不愿意清醒过来,他已经不是太子的儿子了,只是普通的一个宗室。
大概是这样的落差太大,这孩子始终心有不甘。
理亲王打算带他离开中土,到外地去看一看,看一看这个世界是有多么广大,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那么目光短浅,只盯着眼下那么点地方。
四爷自然明白理亲王的意思,他这是想要将弘晳带出去,给这孩子找一条生路。
否则,就算四爷没把这孩子放在心,但是下一代呢,弘暻跟弘晳可没什么交情,这是哪一天弘晳的孩子心里想不开作死,四爷敢肯定弘暻绝对不会放过他。
想必理亲王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打算将弘晳给带出去。
四爷点了点头,全了二哥这点父子之情,“可以,不过二哥你得说服弘晳,得他同意才行,朕就不过问了。”
理亲王走后,四爷不由感叹一声。
二哥也老了,为了孩子竟然肯低下头,再也不是几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