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两者只是商人,然而江南一带的衣食住行都脱不开这两家的关系。
只要得罪了其中一家,这人最好是离开江南,不然衣食住行缺了哪一样,未来都不好过。
“放心,痕迹都抹干净,想必霍家不可能发现是我们抓了人。”那个将弘暻抓走的势力,心里还怀着侥幸。
要是可以的话他们早就想把人给交出来,只是抓到人的当天晚上,就连夜将人带出了嘉兴。
嘉兴被掀起的动荡,弘暻一无所知。
他被抓住的时候并没有抵挡,让身边的暗卫悄悄追随,正好他也要见一见那幕后的指使者,所以就装作着了道。
然而想到的是,他连夜被送出了嘉兴,人被塞在一艘货船的暗舱里,只听着船上来来往往的商客。
弘暻可算是遭了大难,他长这么大最艰苦的日子也不过是前些年跟弘时住在京城的一个小宅子里,就算那样,顶多也就吃得不好,没有饿过肚子。
然后这回被塞到货船暗舱里,因为要避人耳目,那绑匪白日里并不过来。
只夜间送两块硬邦邦的杂面窝窝头,配着半碗热水就着吃。
且吃喝拉撒都在暗舱里,只待了两日弘暻都快被逼疯了。
他倒是想跑,可是也不知道那匪徒给他吃了什么药,使他全身发软根本使不上力气。
好在第三日夜间,他被带到了上面的船舱里,弘暻明白,这是打算在下一个渡口将他悄悄的带下去。
等到白日里,匪徒出门去了,弘暻总算看到了一脸焦急的暗卫,他松了一口气才放下心,好在暗卫没有跟丢。
安慰劝着弘暻离开,不过却被弘暻给拒绝了,他倒是想要看看谁这么大胆敢绑架一个皇子阿哥?
暗卫无法,只能够偷偷的传递消息,招集附近粘杆处的人,务必要保护好三皇子的安全。
与此同时,九爷飞鸽传书传送到京城的信件,也被递到了四爷的案桌上。
四爷手一个不注意直接撕开了这封信。
他脸色显得阴沉,原本下方正在商讨的内阁大臣不由都收了声。
四爷明白,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将弘暻失踪的消息给掩盖住,不然要是被反贼和有心之人得知弘暻现如今在江南,那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第165章 那些清穿的日子(165)
很快四爷的脸色就收了起来,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跟内阁讨论。
杏花春馆。
敏宁同样也收到了一封信,这封信是从江南传达过来的,虽然比九爷传过来的信要慢上一步,但江南那边有特殊的渠道,反倒跟四爷的信同时到达圆明园。
翻开信后,敏宁眉头皱了起来。
她倒是不担心弘暻的安全,弘暻那孩子到达江南之后,他身边早就围着暗地里保护他的人。
更不要说那些掳走弘暻的人,连粘杆处的人都没有甩掉,更别说那些隐藏在更暗处的人。
她之所以这么皱眉,是因为霍庭在嘉兴弄出的动静,霍庭早就得知嘉兴有红花会高层的踪迹,这一次之所以大张旗鼓的派人前往嘉兴,只是打草惊蛇,准备将红花会中的暗点给一网打尽。
红花会对于她来说,只是皮上之藓还容不得她大动干戈。
她考虑的是整个国家的谋略,红花会顶多就是拦路的蚂蚁,根本不值得一提。
霍庭这次突然朝红花会动手,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弘暻被掳走的事情跟红花会有关。
甚至隐隐散发的思想,那红花会该不会跟私盐有关,甚至有可能盐商之中就有红花会之人。
敏宁沉思了起来,打算在四爷回来之后跟他详谈。
弘暻身上仍然绑着绳子,竟然拒绝了侍卫带他离开,那么为了不打草惊蛇也没必要让侍卫帮他解开绳子。
外面又传出了脚步声,弘暻急切的朝着侍卫看,侍卫商量下攀登到船舱顶上,也不知道怎么弄的,一转眼身体就缩在了一起,躲在了一根横梁后。
弘暻听到推门的声音,眼睛直直的盯着外面,脸色说不上好看。
那个人推开门,第一件事就是谨慎的查看不大的船舱内,发现四周床上藏不住另一个人,才一脸谨慎的将弘暻给拉了起来。
弘暻手被拴在背后,嘴巴被一块白布堵得牢牢,那人提溜着他的衣领直接将他给拉出了门。
出门之时,弘暻不经意的扫了一间屋子里,随后便被那人给推出了门。
外面甲板已经空无一人,看得出应该是事先安排好。
船已经停在一个杳无人烟的渡口,这种渡口应该是私人打造,平日里被隐藏的好好的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停在这里。
那人拎着弘暻快速的下了船,没多久便踏上了渡口旁停着的另一条小船。
弘暻脸色有些微变,这是这些人再换船走的话,跟着他的人可没有船跟随。
就算弄到了船,在这一无遮拦的水面上,很容易被发现跟踪。
然后不管弘暻怎么想,他都被推到了小船上,刚想要弄出一些痕迹,就感觉到脖子一痛,随后昏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他已经躺在一个昏暗的地方。
等视线适应了昏暗的环境,弘暻慢慢爬起来,身上的绳子已经一无所踪。
他站起来看了看才发现,这里应该是地下的某个暗牢,大概是因为荒废许久,暗牢中连空气都带着一股腐朽味。
“有人吗?”弘暻喊了一声。
然后空荡荡的暗牢中只有他的回音,根本没有人回答,弘暻不明白自己到底身处何处,一时之间又觉得自己太过自信,才将自己处于这种劣势。
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回答,弘暻算是知道了这个暗牢中应该只有他一个人。
他有些紧张,紧张他身后的人没有跟过来。
好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几声长短不一的鸟叫声,弘暻松了一口气,安心的坐在暗牢中。
只要身边的人在就行。
接下来大概过了小半天的时间,有人送来了膳食以及清水,食物有菜有肉还有大米饭,这样看来的话抓他的人应该过得很宽裕,普通人家可吃不上这样的伙食。
因为身边有了依靠,弘暻不在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反而担心自己以身试险,回到京城之后肯定会挨骂。
带着这样的忧愁,弘暻在暗牢度过了好几日,他也只能够根据三餐的时间来计算到底过了几日。
特别是让他郁闷的是,查他的幕后黑手,根本没打算跟他见面。
那么只能有一个情况就是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将他抓出来作为威胁来达到某种目的。
而自己就是自投罗网。
原本想要让暗处的人带他离开,结果就多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这暗牢外紧内松,暗牢之中虽然没怎么看管他,但暗牢外面却是防御重重。
偷偷潜入一个人可以,但是想要将他带出去没那么简单了。
反正一时伤不到他性命,弘暻也就让自己强忍着耐心呆了下去。
另一边碧影已经得到了自家小主子的一些消息。
之前弘暻昏倒没有发现小船到底前往何处?但是暗地跟随的人却没有昏倒,自然而然紧跟着小船的踪迹。
这一走才发现小船竟然直接进入了绍兴内,随后换了一辆马车将弘暻带进了绍兴陈府。
不过奇怪的是陈府的主人,似乎不知情,就好像有人知道陈府内的情况,直接将人关到了府里一座荒废的院子里。
那院子里的一口枯井,正巧就是通往地牢。
得知小主子暂时安然无恙,碧影也没有急着救人,而是先打算将那背后的黑手给抓出来。
与此同时,嘉兴那边全乱成了一团糟,大量的势力被官府和霍家势力联手剪掉,现如今嘉兴本地的势力已经大伤元气只留下三两只小猫苟延残喘。
嘉兴本地的顽固势力一被剪出,之前退出的发电厂公司迅速的进驻本地。
本地可以通电的消息一传出去,顿时就引来了百姓的热烈欢迎。
原本这些百姓早就渴望着能够通电的,却偏偏忌讳本地的势力连提都不提,只能够眼巴巴的望着隔壁周边的城市用电,嘉兴都快成了一个没有光明的孤岛。
不然坐着船一路顺水而行,就能够看到好些个渡口都是灯火明亮,就嘉兴的渡口是黑暗一片,这引起了连番反应,使得嘉兴的渡口都不如旁的渡口繁荣。
人家宁愿多使一段路,寻找有光明的渡口。
碧影正在整理各种信息,开始推算幕后指使之人是谁,最后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郑钧伸头看了过去,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是她?”
碧影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我记得她的儿子,在两年前失踪了,到现在也没消息。”
郑钧知道的比碧影多一点,特别是当年那件是他亲手办的,“她儿子是红花会的一个重要头目,当年在台湾那边可是闹出了大动静,放出了大量的红花会反贼。朝廷下过禁令,务必要将人捉拿。后来连番堵截,还是安徽省某一个小城,错打错招将人堵在了地下通道。抓到之后就马不停蹄的流放到新大陆,如今大概在新大陆种地呢。这位夫人这些年一直没有停过打探他儿子的消息之事,只是这件事情一直在安徽处理,跟江浙的这边联系不多,所以消息一直没有被打探到。”
碧影凝起眉沉思起来,“那这样看来的话,这位夫人应该是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三皇子的消息,这才将人抓起来威胁朝廷将她儿子给放出来。只是我有一点疑问,这位夫人只是一个寻常的内宅妇人如何能够联系人手?”
郑钧提出了一个假设,“这位夫人虽然不能够联系人,但是那些反贼却可以主动联系这位夫人,我猜想反贼应该是从哪里得知了三皇子的身份,这才假借这位夫人之手将三皇子掳走。终极目标应该是想要打探当年那些失踪的反贼。”
到这里,郑钧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看来当年被抓的那批人当中隐藏着一条大鱼。”不然这些反贼这么长时间还依依不舍。
按理说郑钧也是汉人,应该对反清复明之人抱有好感,然而他却明白这些反清复明之人,只是打着旗号为自己谋取私利。
明朝灭绝了也就灭绝了,千百年来灭绝的皇朝多的是,想要复国的也数不胜数,可是从来没有成功过,为何?无外乎不得民心。
百姓自己想要过着自己的日子,不希望再起战事,那些野心之人就算在鼓动又如何?
更何况,现如今大清的改革正在蒸蒸日上,朝廷这些年里出的政策无一不是对老百姓有好处,郑钧觉得就算是前朝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所以所谓的反清复明,也只能骗一骗愚民百姓。
碧影点了点头,“既然背后之人都已经找出来了,那么,咱们赶紧去营救三皇子。”
郑钧回答,“这事我已经下令让人去办了,还有嘉兴那边藏着的事情尽量挖,一定要把那些隐藏的隐私全都给挖出来。”
碧影让他放心,江南这边的发电厂可是她在管,之前无缘无故在嘉兴碰了个钉子,她一直在忍,这回清扫除嘉兴的顽固势力之后,发电厂就不期待的进驻嘉兴。
而那些之前制约着发电厂不能够进入嘉兴的,因私,自然要被彻彻底底挖出来。
绍兴府,一队兵马直奔上岸,绕过了衙门,直接将陈府给围了起来。
还不得陈府的人有动作,光明直接推开了陈府大门,冲进去将所有阻拦之人拿下。
弘暻被救出暗牢,重见天日的时候,都感觉自己恍如隔事。
“卑职叩见殿下,恕卑职救驾来迟。”跪在地上的是浙江副都统,掌管杭州、乍浦的驻军,这一回得知三皇子在他管辖范围内失踪的消息,顿时吓得亡魂大冒。不容易得到消息,连夜带着人前往绍兴来救人。
弘暻靠在侍卫身上,几日没见阳光,显得他脸色有些白。
“我没事,这位大人还请起。”说完之后,弘暻又看着眼前这个破旧的院子问道:“此地为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