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容休却没有立刻回答,唇畔的笑容却越发幽深起来:“宗政璃么……暂时不会迎娶任何人。”
唐韵眨了眨眼,这又是为什么?宗政璃今年也有十六了,早就到了该适婚的年龄。
“总之,短期内天下间任何女子都不要想着能嫁给三皇子。”
“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乐正容休淡淡说道:“你若不信,大可以去试试。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惊喜呢?”
唐韵:“……”您这话说跟没说有什么分别?
听着似乎在阻止她撺掇着萧妩嫁给宗政璃,实际上谁又听不出来他话语当中的鼓励呢?
“还有。”乐正容休的眸色却突然郑重了起来:“为师觉得如今这局面极好,并不希望这局面因为什么给打破了。”
“额?”
唐韵越发觉得眼前的男人叫她看不懂了,他这么说分明就是希望三皇子那一边,不要得到任何能够与宗政钥抗衡的势力才好。
她从不认为乐正容休真的将宗政钥当做弟子来看。宗政钥哪次看到乐正容休不是憋着劲的想要弄死了他了才好?
难道……唐韵眼眸一亮,脑中飞快掠过了四个字来——相爱相杀!
莫非这两个人之间还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她眯了眼,连眼角都染上了一丝笑容。在脑中幻想了下腹黑美艳帝王攻和阴沉傲娇冰山受。
那真是极度完美而和谐的画面!
乐正容休只消一丝眼风便能看出面前女子脑子里头大约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于是毫不客气一把将她扯上了床榻。
“突然之间笑的这么淫,邪,可是在琢磨着如何睡了为师?”
唐韵立刻清醒了过来,只觉得一口气给憋在了胸口。师父,您的脸呢?!
这一头还没能说出句话来,乐正容休如玉长指一勾再一带,便已经将她外袍给解开了。
“师父!”
唐韵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咱们能正正经经说会子话么?”
乐正容休眉峰一挑:“为师一向很正经。”
唐韵只觉得脑后划过大滴冷汗,感情那一直不正经的人是她么?
“师父既然不想叫平衡被打破,怎的便默许了萧芷溪嫁给了万公公呢?虽然她是从长信宫出去的,这事到了最后保不齐就得给记在了您的头上。”
抛开别的都不提,单只说那帕子的来历便是个迷。偏巧又是乐正容休最先看出帕子的主人,当初可不是连她都一直以为那是他布的局。
何况是旁的人?
“误会了便误会了,为师又不怕那些个。”
乐正容休眉目幽深,叫人看不分明。
“我那父王现如今一直是个中立的态度,他若是因为这个恨上了师父,说不定便会选了谁来投靠。到时不还得打破师父您所说的平衡?即便不会,少不得会给师父您添些麻烦。”
乐正容休唇角一勾缓缓说道:“萧广安才不会为了个庶女来下那么大的本钱,更不会来招惹本尊。莫说他如今没有这个把握,即便是有,皇上也断不会允许他如此。萧王府上次的事情可不是真的过去了,皇上若想要将他怎么样,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唐韵眸色一闪,知道乐正容休说的那件事情,指的便是上次萧景堂带萧家军入府的事情。
“那事,不是早已经结束了么?”
所有的罪过都由林侧妃给担着了,安氏为此丢了一条命。萧景堂也给下了禁足令,有小半年都未曾见到过他了。也不知过年萧广安会不会要他回府。
乐正容休淡淡哼了一声,声音极是阴沉:“在皇上那里永远不会有什么事情是真的过去了。”
唐韵眯了眯眼,这话说的可就大有深意了。但稍微想一想她便也能明白乐正容休话里的意思。
任何一个上位者都有个通病,那便是从不会将什么话给说死了。通常都会留下很大的转圜余地。以便将来想要折腾谁的时候随时可以拿出来用。
便如萧王府的事情,如今推说是后院争宠将那事给草草结了。等哪一日皇上想要收拾萧家的时候,随便找个理由便能直接翻案。
“可是韵儿不明白呢,皇上怎么可能会……?”
这整个天下谁才是最大的奸佞,乐正容休若说自己是第二,全天下定然没人敢认第一。
皇上给了他那么大的权力,是不是傻啊!
“这个么……。”乐正容休笑颇有些波谲诡异:“有些人要用,却也不得不防着。边城有定国公,他手里却也握着数十万的兵力。是以,京城里才会有萧家军。但,谁也不敢保证那两个人会不会有一日凑在一处。是以,这天下才会有了本尊!”
他缓缓闭了口,旁的什么都不肯再说了。修长如玉的手指在美人玉背上流连,一双酒瞳幽幽盯着身下的小人。将她每一丝表情变化都尽收眼底。
“原来这便是帝王之术。”
眼看着唐韵眸光一闪,乐正容休饶有兴味的哦了一声,手中的动作却越发放肆起来。
“定国公手握兵权,京城里便一定得有个足够牵制他的人。于是,建国之初先祖皇帝便创立了水师。与寻常军队聚集操练不同,水师的兵力却是分散的。除了掌管虎符的督总,即便是皇帝自己都不知道水师各大营究竟藏在何处。这样子,便能牵制住定国公。”
乐正容休不必可否,淡淡说道:“继续说。”
“水师的督总交给了先祖萧王,那个时候先祖萧王是圣祖皇帝的表亲,也是他的心腹。但,这么多代传下来,所谓的血缘早就淡的连根毛都不剩了,何况人的私欲原本就是个极其可怕的东西。所以……”
她声音顿了顿,一双妙目在身边绝艳无双的男子身上扫过。
“这世上才会有了师父的魂部!”唐韵眸光很是郑重:“这便是制衡!”
世人都道乐正容休靠着床笫之欢平步青云,机关算尽的掌握了整个内廷,九门,京畿大营。他们又哪里会知道,若不是皇上原本就属意他,他一个别国皇子哪能有这样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