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眸光微闪却皱了皱眉:“九弟才是嫡出正统,我……。”
“住口。”段皇贵妃整张脸都冷了下来:“若不想如从前一般任人宰割,便只能将所有的东西都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嘉宁,扶本宫回去。”
胖丫鬟直到了这个时候才敢凑了上去,容时眼睁睁瞧着她们越去越远。神色却越发的郑重起来。
“老奴恭请越王。”万公公面颊上带着淡淡的笑站在了宫门口。
容时束手而立,认认真真打量着眼前的老人精。
“请殿下速速入宫。”万公公说道:“皇后娘娘殡天之前曾经下了懿旨,说要全力辅佐您登基呢。”
“所以,皇上与皇后下葬的事宜还得您来拿主意呢。”
容时便微微皱了皱眉:“父皇的寝宫里头方才发生了什么,一个字都不许拉,老老实实地告诉本王!”
……
容时一贯是个相当有能力的人。如今的南越林家已经覆灭了,林皇后也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个扶不上墙的容庚和剪除了羽翼的林兰若,实在掀不起任何的风浪。
容时登基不过是个迟早的问题。
唐韵却怎么都不明白,这种时候怎么都该是要回北齐的好时候。怎么乐正容休瞧起来却似乎比往日更忙了?
自那一日从皇宫回到别院以后唐韵就没有见过乐正容休,那人便如凭空消失了一般,日日将自己给关在了屋里。
“这是我师父要的?”
唐韵盯着眼前匆匆走过的金魂淡淡开了口,金魂的手里面端着个托盘,上头除了一个大大的酒坛什么都没有。
金魂半垂了眼眸:“是。”
“拿来。”
金魂闭着唇,半晌没有说话。却站着动都没有动。
“小姐叫你拿来就拿来,费什么话!”秋晚瞪着眼睛。
金魂却仍旧半丝也不肯动弹。
“你把它拿过来。”唐韵缓缓说道:“我保证不把它砸碎了。”
金魂仍旧站着半丝不肯动弹,却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怀里的托盘抱得更紧了些。
唐韵便缓缓叹了口气出来:“我不过是想亲自给他送进去。”
眼看着金魂仍旧不肯相信,唐韵语气越发的无奈起来
“我说的是真的,相信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希望看到我师父一直这个样子。”
“我说你脑子里是不是有坑?”秋晚怒喝道:“我们小姐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就是大人。若不是为了大人她能来了这里?即便全天下的人都想要害死他,我们小姐也不会。”
金魂眸光闪了闪,秋晚便继续说道:“你这人是个木头么?我和小姐都说了这么多了你倒是也给点表示行不?你要再不出声,小心我打你!” “好。”
“……恩?”
秋晚说了要打,便真的已经举起了手来。哪里想到对面那人突然出了声,下一刻便将托盘塞在了唐韵手里。
眼看着唐韵端着托盘一步步走远了,秋晚用力眨了眨眼睛。她的武功这么厉害么?不过才开了个口,堂堂一个五魂卫的统领居然就乖乖听话了?
吱呀一声轻响,阳光从屋外投进了屋里。许久没有见到阳光的房间里头骤然间有了这么一丝光亮,于是便看到无数细小的灰尘在暖融融的光线中飞舞着盘旋。嚣张地向所有人宣示着他们的存在。
唐韵皱了皱眉,将托盘交在了单手。却先朝着硕大的轩窗走了过去,一把拉开了厚重的窗帘。漆黑的屋里一下子便给照的亮堂堂的。方才还飞舞着的灰尘一下子就不见了踪迹。
屋子里头弥漫着一股子浓重的酒精味道,唐韵便毫不犹豫将所有的窗子都给打开了。
抹上窗子,触手却是一阵粗粝的触感。收回手来,玉白的指尖分明蒙了一层淡淡的灰。于是,女子秀丽的双眉颦的越发紧了起来。
“师父,您闹够了么?”
唐韵侧过头去,轩窗下的华丽软榻之上侧卧着颀长一道男子身躯。男人的衣服还是一如既往的精美,却在身下,臂弯的地方压出了明显的褶皱出来。
他的头发也并没有盘起,一丝一缕垂着,大半都已经拖到了地上。而围绕在他身体四周的分明便是一大堆空了的酒壶。
男人如玉长指中此刻也正拖了一只酒壶,凤眸微眯着,也不知在瞧向哪里。
“师父,你还活着么?”
并没有人来回答她的问题。
唐韵挑眉:“所有人都很担心你呢。”
乐正容休:“……。”
唐韵撇了撇嘴:“酒来了。”
“拿来。”
这一次男人回话的速度非常的快,往日里低悦慵懒的嗓音这会子却带着明显的喑哑。半丝都觉不出悦耳来了。
唐韵深深吸了口气:“你确定?”
乐正容休缓缓抬起了头来,酒色瞳仁深处却仿佛蒙了一层坚硬的冰。无论是多么温暖的阳光也无法将那一层坚冰给刺透了,而他的面颊却透着一抹嫣红。
这人的肤色极白,几近透明的晶莹。如今的这一抹嫣红竟然异常的醒目。
唐韵瞧得就是一愣,隐约中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