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唐韵略有些错愕。
“来瞧瞧。”乐正容休语气清淡,酒红色瞳仁朝着身边只一瞟。眼看着长信宫外头守着的宫人一个个溜进了殿门里头。
唐韵勾唇一笑:“这宫里头太寂寞,所以才想着找个人聊聊。”
乐正容休抿了抿唇:“恩。”
“走吧。”唐韵伸手穿过男子臂弯,巧笑倩兮。
良久,男人的气息终于和缓了下来:“好。”
唐韵暗地里松了口气,暗地里朝着身后的秋彩摆了摆手,再朝着宫门口指了一指。小丫头身子一顿,悄悄退了出去。
乐正容休脚下步子一顿,唐韵心里头便颤了一颤:“怎么了?”
“土魂,去帮忙。”他说。
唐韵脸上的笑容便僵了一僵:“你……都知道啊?”
“本尊在你心里面就是这么一个食言而肥的人?”
唐韵呵呵:“哪能呢?”
“本尊从未教过你妇人之仁,这性情终究有一日要吃大亏!”他缓缓摇了摇头,眼底之中分明很不满意。
“阿休只管放心,我可不是个善良的人。”唐韵眸色微闪:“从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哦?”
“对于陆太后来说,离开楚京便是最好的惩罚。”
乐正容休眯了眯眼:“哦?”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陆太后锦衣玉食了半辈子,骤然间离了这金银窝,能过得习惯?”
乐正容休低笑:“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
唐韵吐了吐舌头:“自然都是真的。”
两个人这么相携着一路出了长信宫。自打北齐帝殡天之后,楚京的天空几乎在一夕之间就变了颜色。虽然如今新帝平平稳继位,瞧上去似乎并没有掀起什么大的波澜。但,所有人都明白,如今的北齐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北齐了。
莫说是朝堂里面的百官一个个谨小慎微,即便是后宫里面这些个宫女太监,也各个都小心翼翼。
走了那么远的路,除了身边带着的人之外,竟是半个旁的人影都不曾见到。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兵?”
“这个……。”唐韵略一沉吟:“我总觉得同定国公合作的这些人有些奇怪,在某些问题没有弄清楚之前。并不是出兵的最佳时机。”
乐正容休眸色一沉:“无论是谁,既然已经到了楚京,便不需要再回去了。”
“阿休。”唐韵抬起了头:“你说,城里面到底有多少人存了同定国公一样的心思?”
清君侧,诛妖邪!
所谓的妖邪是什么人?除了乐正容休还能是谁?
眼看着绝艳如妖的男子眸色一分分幽暗了起来:“不在少数。”
“他们会不会……。”
乐正容休没有接话,唐韵的心中便越发的不安起来。
“你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北齐的朝堂里面不喜欢乐正容休的大有人在,这些人往里日瞧上去恭顺,不过是畏惧于他的雷霆手段罢了。而且,当初还有北齐帝在一旁压制着。
“何况,如今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是宗政钥!”
宗政钥早就对乐正容休恨之入骨,恨不能处之而后快。虽然他现在经受了打击瞧起来有些一蹶不振,不过这都是暂时的罢了。
就怕那些存了异心的人一个个从旁鼓动,他那一颗心不定什么时候就再度活跃了起来。
到时候若是同定国公来个内外勾结就……
“北齐帝起先迟迟不肯同意开战,会不会就是同定国公达成了某种协议?”
乐正容休眸色一闪:“本尊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出现!”
他抬起了头:“楚京城里面有我,你只管专心应对城外便是。”
“好。”唐韵点头:“我会选择最合适的时候出兵。”
女子的清眸投向了茫茫虚空:“这一天,该是不远了。”
说是不远了,日子却如白驹过隙一般,眨眼之间又过去了十日。
楚京的冬日比旁的地方都要来的早,如今已经是深秋。天地之间很有几分冷意,定国公终于焦急了起来。若是不在冬季之前结束战斗,只怕这一场仗便会无疾而终了。
所以,在他的号令之下。军队加强了攻势,楚京的局势一日日危险了起来。
在这一日的清尘,天降大雾。天地之间便仿佛批过了一层白纱,能见度相当低。定国公起了个大早,立刻传令叫手下兵卒全部出动,发动猛攻。
浓雾是天然的屏障,将定国军的行踪给尽数掩盖了。等到北齐军发觉异常的时候,敌人已经到了眼前。而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之下,狼烟几乎半丝作用也无。
于是,在这样一个清晨楚京城的城门楼就这样毫无悬念的被人给占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