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那里的时间一定不断,以至于呼吸都已经与林子融为了一体。不然,她怎么可能半分没有知觉?
脚步声渐渐的近了,也越发显得很是沉重。
“宗政钥?!”
唐韵表示小伙伴已经完全的惊呆了。
她脑子里将所有可能出现的人都想到了,独独没有想到来的那个人会是宗政钥。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宗政钥究竟藏在了哪里,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倒也勉强算的干净。她以前居然不知道,原来宗政钥还是个络腮胡子。
这才几日不见,黑青色的胡茬便如雨后的杂草,将他那张原本英俊的面孔给装点的惨不忍睹。
这样的宗政钥瞧上去竟是比往日里憔悴苍老了不知道多少。
若不是他眉心那一颗如假包换的朱砂痣,哪里还能叫人看出他就是那个意气风发满腔抱负的启元帝?
“乐正容休,朕已经来了。你也要信守你的承诺。”宗政钥细长的眼眸在唐韵面颊上飞快的扫过,便朝着乐正容休沉声说道。
“本尊答应了人的事情一定会好好办到。但是……。”乐正容休唇畔缓缓勾起一丝凉薄的微笑出来:“你答应本尊的事情似乎并没有真的完成呢。”
宗政钥便皱了皱眉:“朕已经来了,你要的不过是朕的性命。旁的事情有那么重要么?”
乐正容休只浅抿着唇瓣并没有回答。
“乐正容休,朕已经输了,输得一败涂地。朕认了,你就不能放了那些无关的人么?”
“无关的人?”乐正容休挑眉:“若不是小东西命大,若不是本尊手里面刚好还有些可用之人。是不是就要被福禄的一句谎言,断送了整个国师府?”
乐正容休喉结滚动,半晌没有能说出话来。最终还只是叹了口气。
“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朕的主意,你想要报仇,朕可以将命给你。”
“谁欠的债自然得由谁来偿。”乐正容休缓缓摩挲着指腹的宝石戒指:“本尊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会冤枉了一个好人。自然,也不会放纵了任何一个坏人。”
如玉长指一勾,将唐韵用来替宗政元挡风的手帕给掀开了来。露出下面玉白,粉嫩一张娃娃脸出来。
男子沁凉的指尖在宗政元滑,嫩嫩的脸蛋上慢悠悠擦过:“你答应本尊的事情只办到了一件,那么本尊便也只能办到一件。”
他手指猛然一顿,朝着宗政元的脖颈滑了过去:“所以,你打算怎么选?”
唐韵眸色一动,抱着宗政元的手指收紧了几分。心中虽有些紧张,脸上却没有露出分毫。一双清眸却焦灼在乐正容休放在宗政元脖颈的手指上头,再也不肯挪开半分了。
“乐正容休,你住手!”宗政钥大喝了一声:“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皇上,您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也不跟奴才说一声呢?”
林子外头陡然有男子尖利而阴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接下来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宗政钥的面色却突然间变了。
“福禄,你给朕滚回去!不许过来!”宗政钥一声大喝。
但是,这一句只是徒然。
福禄连滚带爬的冲进了林子里面,外面将林子给守得密不透风的魂部煞神们,居然没有一个动弹。就那么眼睁睁瞧着他冲了进来。
“国师大人,奴才来了。”福禄噗通一声跪在了乐正容休面前:“请您不要再为难皇上了吧。”
乐正容休半眯了眼眸,眼底深处却缓缓荡起一丝猩红出来:“你有资格求本尊么?”
福禄却只管不住磕头:“千错万错都是奴才一人的错,请大人不要再为难皇上。”
“福禄,你给朕起来。”乐正容休瞪着眼:“不许求他,听到了没有。”
乐正容休却只束手而立,瞧那个神色分明就不打算理会眼前这一对主仆。
“也罢。”福禄突然就跪直了身子:“这个天下,但凡算计了您国师大人的人都不可能再活着,奴才这就跟您谢罪便是了。”
“皇上。”他转过了身子,这一次却是朝着宗政钥郑重磕了个头:“奴婢以后再也不能伺候您了,跟您告个罪。您以后可得……。”
他声音微微哽咽:“可得照顾好自己。”
宗政钥皱着眉:“福禄,你想做什么?”
福禄却并没有再说话,只朝着宗政钥勾唇一笑。突然间口,唇却一下子绷紧了,接下来便从唇畔溢出了一抹鲜红的血出来。身子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尘埃之中。
唐韵眯了眯眼,福禄居然嚼舌自尽了?!
“福禄。”宗政钥一声断喝:“你起来,朕命令你给朕起来!”
他蹲下身子,将福禄上半身给抱在了怀里。可任由他怎么摇晃和威胁,那人却都已经没有半分生气。
“虽然你并没有亲手杀了他,但他终究是因你而死。勉强算是你完成了这件事情吧。”
宗政钥身子一晃,却是声息皆无。
正文 627 宗政钥之死
唐韵眸色一动,乐正容休可真是太狠了。
福禄分明是为了不叫宗政钥为难而选择了自尽。宗政钥对福禄的死本就心存愧疚,他还口口声声将这事情给挑明了。真是看戏不嫌弃事大。
“乐正容休,但凡是忤逆过你的人,都必须得死么?”宗政钥将一个死字咬的很是清晰,如同渗透了血液。
“本尊早就教过你,对与同自己有异心的人若是斩草不除根。迟早有一日得让别人除了你的根。排除异己就一定不能手软,才能叫自己活的长久自在。可惜,你总是记不住。”
宗政钥所有的话都给噎在了喉咙里面,神色渐渐恍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