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然对于荷雨的抱怨到是没有说什么,她本来就不是热络的性子,一般来说要是没有人主动搭理她,她一般很少去搭理别人的,性子比热情的荷雨要冷淡很多,看荷雨气咻咻的,泠然只是说道:“我去厨房催促夫人的燕窝,半天没有来。”
泠然一说这话,荷雨立马接过来说道:“我去吧。”转身就走了。
结果在去厨房的路上碰见了一个熟人,陈明雪的从凉国公府带来的贴身丫鬟,夏桂。
“哟,我当是谁啊,原来是将军夫人跟前的大丫鬟啊,失敬失敬啊。”夏桂眼眸带着讥讽的笑意,拉长了语调,上扬的头显示了挑衅意味。
“知道就好,还不让路。好狗不挡道这话你应该听过吧?”荷雨上次吃了夏桂的一次亏,这次存了讨回来的心思。
夏桂看荷雨急切的走到她跟前,挡住她的路,嘴角的讥诮更加深了,眼眸含着几分嘲笑。
荷雨半天不见夏桂有什么动作,回头望了她一眼,正好看见她眼眸的嘲笑,高高在上的就跟看一介蝼蚁似的,完全不跟一个粗鄙小人计较似的。荷雨看她这个样子更是气恨,瞪了夏桂一眼急匆匆朝前走了。
夏桂在后头笑呵呵的说道:“荷雨姐姐走好,可不要再摔跤了,小心又摔了个狗啃屎。”
荷雨听夏桂的话听的来气,不过她还是急匆匆的加大步伐,虽然有时候荷雨办事不大靠谱,但还是十分尽职的,也不跟这夏桂扯皮了,好吧,她承认自己跟她扯就没有讨过什么好的。
荷雨早夏桂一步到了厨房跟厨娘催促了一声刚刚要的燕窝。
厨娘忙的团团转,本来就心情不好,看见是荷雨来了,也没有以前的小心翼翼和讨好的,口上不耐烦的说道:“就快了,催什么催啊。”
荷雨虽然气这厨娘前后的态度不一,可是如今谁的态度不是这样的,踩地捧高的多得是,只是心里谨记泠然的嘱咐不要跟人吵架,也就站在一旁等着了。
“厨娘,我要的燕窝呢?可好了?”后脚跟上的夏桂大声询问道。
厨娘看是夏桂,立刻堆上满脸的笑容,就差点把门牙崩出来来了,连手里的活也干了,在自己身上擦了擦自己脏兮兮的手,一面忙说道:“姑娘可来了,这不就等着你呢?”
荷雨看着厨娘殷切的态度,讶异瞪大眼睛,瞬间就有些恼怒了,大骂说道:“你这婆子,太过分了,明明是我先来的,她后面来的怎么反倒是比我更快端上燕窝?”
夏桂斜眼看了荷雨一眼,一面端过厨娘手里的燕窝,阴阳怪气说道:“哎,真是没有办法,我刚刚还说故意落后你一脚呢,哪知道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我们小姐可是世家千金,出身高贵,像是这种东西早就吃腻了,要是换成别人我就让了,说叫你伺候的主子不争气呀,再说了这么名贵的燕窝,给你主子喝可是糟蹋了。”
她眼眸带着笑容,望了一眼灶台上,突然指着一边黑乎乎的缺碗问厨娘说道:“那是什么?”
厨娘憨厚一笑说道:“那是给俺家儿子吃的芝麻糊糊。”
夏桂打量了,放下自己手里的燕窝,把用帕子捻起来,离得自己远远地就跟嫌弃什么似的,放入一个托盘里,丢到荷雨手里,睨了荷雨一眼说道:“我看这东西倒是跟你们主子的身份挺配的,这人啊,还是物件什么东西都分个高低贵贱的,不该是自己的就不应该肖想,免得惹人笑话。”
夏桂说完端着那燕窝,轻笑几声,明明是清脆的声音听在荷雨眼里更是有几分尖利。
荷雨紧紧握着托盘的边,心肝脾胃都要气炸了,直接哐地一声把芝麻糊糊那碗扔在灶台上,人转身就走了。
等她到了院落的时候,她才清醒过来,这一回要拿什么交差,其实也不是交差,只是她不大愿意让柳清菡知道现在的下人对她们的态度,怕她生气难过,这几日将军大人一直跟将军夫人怄气就跟受的了。
“燕窝呢?去了半天空手回来?”泠然疑问道,她看荷雨一脸沮丧的脸庞,问清楚荷雨刚刚出去的来龙去脉,荷雨还以为泠然会跟以往一样责骂她,说她太过意气用事,结果,半天垂着头的荷雨都没有听见泠然的责问,她只是淡淡说道:“算了,去外面烧一壶水进来,要是夫人渴了就可以喝了,夫人也不挑嘴。”
荷雨哎了一声,只是立马拉住泠然嘱咐说道:“这些话你可别跟夫人说。”
泠然微微侧目看了荷雨一眼,点了点头,摸了摸荷雨的头,眼神露出欣慰的笑容,就跟一个稳重的姐姐看见调皮不靠谱的妹妹突然懂事了一般。
两人还以为柳清菡是伤心,其实她还真没有。
她只是在审视自己现在过得生活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说实在话,陈明雪,马素凌一个个的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她只是恼怒司马骁翊处理这些事情处理的不够干净利落,总是给她带来麻烦,还有荣宁国公老夫人的原因,柳清菡知道司马骁翊对荣宁国公老夫人多么尊敬,虽然司马骁翊帮她把荣宁国公老夫人的恶意挡出去了,但是他却不能阻止荣宁国公老夫人故意来入侵她们的生活,她相信司马骁翊是喜欢她的,或者说是爱,只是爱也很容易被消磨掉。
既然司马骁翊得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柳清菡抬头望了望天空,她会给他选择的。
第二卷 四十四章他们反倒是像一家人
柳清菡这几日都在屋里看书,荷雨进屋来望了望窗外的大好春光一眼,对着埋头看书的柳清菡说道:“夫人,您看外头的天色多好,整天闷在房间里要憋出病来了,不如出去走一走,散散心多好啊,您这么刻苦,只怕是生错了女儿身,要是男儿郎恐怕呀,就能博一个状元什么回来的。”
荷雨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等她意识到这话将军大人也曾经说过后,立马用帕子捂住嘴巴,觑了觑柳清菡一眼,就怕她想起将军大人伤心,心里直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的。
只是看看柳清菡的面容并没有表现什么异常,荷雨转身抚了抚胸,还以为柳清菡要么是没有听见她的话或者是没有想起来。因此说话更加小心翼翼的。
柳清菡本来就不傻,对于泠然和荷雨最近小心翼翼对待她就跟玻璃的态度早就察觉了,但这也算是她们的一番好意了,大概她们以为她一直待在屋里面就不知道下人们惯常的踩地捧高的伎俩,其实就是不出去,她也能大约想得到,不过这又怎么样呢,本来她眷恋的就不是将军夫人的位置,而且作为一个有底气,有资本,有后路的人来说,柳清菡还真没有觉得自己需要去刻意讨好谁。
她也不戳穿她们,心里也有一丝暖意,她其实虽然明面上是信任两人的,但是私心里还是会有一点的提防,主要是两人都是荣宁国公老夫人派过来伺候她的,原先本来就是作为监视她的棋子,现在则临阵倒戈,说不定荣宁国公老夫人还以为泠然和荷雨是她们的人。
柳清菡也同样朝着窗户外看了一眼,窗外阳光明媚,惠风和畅,树梢款款摇摆,刺眼金色的光线从茂密的枝叶间露出一点点的星光,春光正好。
“去外走走一走。”柳清菡亲昵挽住荷雨,荷雨被柳清菡这个动作弄得一呆,有些受宠若惊的,柳清菡到是没有什么,她以前跟小姐妹一起逛街,都是这样的。
看荷雨别别扭扭的态度,柳清菡不以为意,一手揽在她肩膀上,荷雨比柳清菡矮一点,这个姿势弄得荷雨跟小媳妇似的,荷雨嗫嗫说道:“夫人,这……这不成体统的,奴婢,奴婢……”
“我给你画一幅画吧,去,拿我的工具箱来。”柳清菡觉得这样的天气很好,正好适合写生,虽然她一直对齐亲王没有什么好感的,但是也不能不说这齐亲王府还真是十分华丽,亭台楼阁比比皆是,假山湖水,每一个院落都是一番新天地,处处别有洞天的,雕梁画栋,朱墙红瓦的。
荷雨见识过柳清菡的的画画技术,一听柳清菡这么说,是真是非常高兴,咋咋呼呼说道:“那我去换一身打扮。”
柳清菡急忙拉住她笑着说道:“哎哎,你急什么呀,你穿的衣服我都见过了,记在脑子里,你要那一套跟我说,我给你换上。”
荷雨知道柳清菡的意思是她记性过目不忘,只是听她这话怎么这么有歧义,弄得跟她帮她穿上衣服似的,这要是换个性别,指不定被荷雨一巴掌扇过去大骂登徒子的。
两人出门,泠然自然也是跟上了。
柳清菡转身对沉默的泠然也说道:“也给你画一幅。”
泠然情绪比较内敛一点,但是从她细微的表情也能看得出来她是高兴。泠然恭敬说了一声:“谢谢夫人。”
三个人沿着长廊一直走,一边看过路的风景,直到走到一高处的亭子,这里很少有人过来,从这里几乎可以眺望很多齐亲王府的景色,就跟一览众山小一般的视野。
柳清菡踮了踮脚望了望远处的景色,双手一拍的遗憾说道:“要是带望远镜过来就好了。”
“望远镜是什么?”荷雨好奇问道。其实从柳清菡嘴里经常冒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词语的,荷雨闹半天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的,泠然虽然没有问但也同样望向柳清菡。
柳清菡笑着说道:“一块玻璃能看见远处很多景色的工具,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快坐下,我给你们俩画画。”
柳清菡其实特别想要画人体图的,也就是裸体图,不过要跟跟荷雨和泠然说了,肯定要羞死了。
柳清菡因此开始忽悠起荷雨和泠然的,她这人说话口才还不错,荷雨和泠然早就对柳清菡十分信服的,柳清菡在胡乱忽悠一声,荷雨和泠然虽然抱着疑问,还是觉得柳清菡说的十分有道理的,等柳清菡说出自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