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褚贞一声不响从婕妤升为贵妃,皇后才察觉不妙——真是个木讷呆板之人,陛下怎会如此偏爱?只可惜为时已晚,褚贞在她面前伏低做小百般讨好,早已让皇后对她放权,如今褚贞将她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
她是个心思细腻且狠心之人,为了取信皇后手头沾染了数条人命,然而这都不是免费的,她是要连本带利收回来的。
周朝规制,皇后身体不适时,贵妃可从旁协助掌持宫内中馈。
皇后大势已失,气得晕了过去,褚贞在给她的安神香里添了味香料,长时间吸取,身体自然会变得孱弱不堪。皇后一人独眠时爱点,可不都是为了现在。
她终于,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林贵嫔,听说贵妃娘娘来了,心中有怨,仍旧不肯动弹,更不肯起身见礼。什么贵妃,不过是个知县之女,在她那偏殿龟缩了快两年,只知道摇着尾巴乞求她开恩的贱婢!
时至如今,想弄死褚贞想了三年的林贵嫔,还没有搞明白她的对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如她所言,一个知县之女,无权无势,是如何走到今日这地位还能保全自身的?倘若没点手段,为何同期入宫比褚贞更得高宗喜爱的如宛早就化作了这宫中亡魂,褚贞却能脱颖而出,使得高宗许她以贵妃之位?
现在再去问高宗如宛,他怕是连这个人是谁都不记得了。
饰演林贵嫔的演员叫做钱山琴,拿过好几次玉鼎奖的最佳女配,号称黄金配角,演技十分出众。只是因为容貌不甚出色,签约公司又小,年轻时很少能拿到好资源,如今接近四十,更是难演女主戏,这也造就了她“黄金配角”的美称。
她只是躺在床上,一只手放在头边,另一只随意搭在被子上,贵妃进来时,头往床里侧转,再加上眼角泪痕,心怀忌恨又无能为力,昔日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贱婢如今却成了她头上的人,这种巨大的落差让心高气傲的林贵嫔无法接受。所以她宁可撑着这么一口气,也不肯低头。
“听闻林贵嫔身子不适,本宫心中挂念,特来看望,怎么,林贵嫔连话都不想同本宫说么?”
林贵嫔之所以敢如此跟褚贞硬杠,一是因为心底有气,二也是因为褚贞一直以来表现出的形象都十分的温顺乖巧,从不顶嘴,这也叫林贵嫔以为褚贞就是这么个懦弱无能之人。她们两人你来我往也三年了,可叹直至今日林贵嫔还没有认清楚褚贞的真面目。
平日里听褚贞说话,只觉得她声音低柔乖顺,从不曾见她大声说话或是吵闹,可今日听起来,却与平日大有不同。
阮橘在演日常的时候,是要刻意压低和放柔声线的,现场收音对演员的台词功底要求非常高,现在的电视剧大部分都要经由配音,年轻演员的台词与老演员比起来实在是差的太多,电视上放了三部电视剧,可细细一听,主角的声音都是同一个配音演员。高导在拍摄初期就说过,绝不后期配音,全部现场收音,让大家自己练好台词,如果因为台词说的不好耽误拍摄,那就只能从剧组被除名了。
此时褚贞大放光彩,终于不再是那个人人都能踩上两脚的小小采女,她自然也就不必伪装,音色清冷傲慢——哪怕她出身低微,她的骨子里也有着天然的高傲。
她是瞧不起林贵嫔这样的人的。
出身高贵,父兄深受帝王器重,自幼受到的教导比起褚贞来不知要好上多少,褚贞刚入宫时,除却一张脸长得美就只会绣花。她女红精湛的原因是父亲俸禄低,需要她来贴补家用,父亲又是个慷慨好施的,一家人的日子过得紧巴巴,不是逢年过节连顿肉都吃不上。
林贵嫔体验过她的人生吗?
没有的。
褚贞见过父亲对着州同大人点头哈腰的模样,那不过是个六品小官,可官大一级就能压死人,对方每次到父亲任职的县里来巡视,父亲都要想方设法弄上一桌好菜,临了还要给对方塞些银子才能叫自己的政绩没有污点。
褚贞十六岁时被那已经不惑之年的州同大人惊鸿一瞥,这色胆包天的家伙竟然向她的父亲提议纳她为妾!
一个贪婪好色的老东西,居然也敢觊觎她!
父亲也的确是在给褚贞相看人家了,无非是东边的秀才,西边的地主,再不济便是县里有名望的乡绅——难道她这一生就要在这种地方了结,做一个寻常人家的妇人,生儿育女,一生过这样的日子?州同官高一级,父亲若是得罪他怕是不妥。
与其如此,她还不如入宫做皇帝的妾。
她要当人上人,她想比那脑满肠肥的州同更加威风,想要人人看了她都得低头。
褚贞想过,倘若自己是林贵嫔这样的出身,这条路走的必然要再快些,再轻松些,也不必如此放低身段,委屈自己。
幸而如今她不必委屈了。
林贵嫔听褚贞如此讲话,气恼不已,呵斥道:“褚贞你敢——”
她扭过头来看褚贞,却蓦地被褚贞身上华丽的贵妃朝服所吸引,再去看褚贞的脸——她平日里大多素面朝天,很少上妆,林贵嫔尚且不知上过妆后,褚贞竟能又美出一个高度!
那种逼人的美,艳冠群芳,不是世间所有。
其实这头饰和朝服按照古制来做,都死重死重的,阮橘刚穿上的时候适应了好一会儿,她戴的八尾凤冠是贵妃的象征,纯金打造镶嵌珍珠,花费百万,做工极其精细,原型就是周朝所出土的贵妃头饰,完全还原,当然也包括重量,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阮橘头上大概顶了有二十斤,所以她刚开始走路竟有点头重脚轻,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好。
她在进组前还做过专门的周朝礼仪训练,严格将自己要求为一名合格的周朝女子,走路时裙裾不动,簪钗不摇,挑不出一丝毛病。就连周卿都跑来跟她取经,所以休息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阮橘后面跟着一串戏服都没脱的女演员,一起练习如何走路如何转头,如何时时刻刻保持优雅的古典仕女形态。
剧组氛围很好,最大的几个咖都相处和谐,更何况是其他人。主要是有高清三这座大佛在,谁都不敢作妖。
“我如何不敢?”褚贞笑吟吟地望着她。“倒是贵嫔,本宫瞧着倒是气色颇好,这病莫不是假的吧,来故意搪塞本宫?”
“贵妃娘娘宽恕,我家贵嫔娘娘是真的身子不适,前些时日太医来瞧过了,说是心思郁结,忧思过重,还请贵妃娘娘怜惜!”
跪在褚贞面前的这个宫女叫小环,是林贵嫔从家中带来的,情意十分深厚,褚贞被罚跪的时候,来监管的也大多是她。在这种情况下,小环尚且能主动站出来挡在林贵嫔面前,足见她对林贵嫔有情有义——可那跟褚贞有什么关系呢,这世上许许多多的人相爱相守,却都不是她的。
有情有义,也不是对她。
“本宫自然怜惜她,否则为何听她身子不适便立刻前来探望?”褚贞微微弯下腰,她比小环高出半个头,小环被迫仰起头看向她,这是个新人演员,叫赵晴,华戏的,还没毕业,在学校一直成绩优异,阮橘受追捧赞叹时她不觉得有什么,认为如果是自己,肯定能比阮橘表现的更好。毕竟这科班出身与野路子,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不一样的。
后来她成功通过试镜,仅仅用了一次,这就更让赵晴对自己充满自信了。她甚至觉得要不是阮橘名气比自己大,就是少女荣安这个角色她也能手到擒来。
然而试镜跟真实拍摄是不一样的。赵晴在学校也拍过几个小短片,还在一些自制电影里客串过,她一直认为自己经验丰富,可直到进了《荣安太后传》剧组,她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跟拍短片自制电影不一样,导演不是学校社团里的同学,也不是新手导演,而是拿过无数大奖的国宝级大导高清三。
和她演对手戏的也不是青涩的同学或是十八线开外的网红,而是真真正正的演员。
赵晴跟周卿没有对手戏,可哪怕不是周卿,饰演林贵嫔的钱山琴,就已经让她倍感吃力。等到与阮橘对戏,在试镜时表现的很出色的赵晴直接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现在,褚贞气场全开,她再不是跪在雪地里唇色惨白的采女,而是高宗亲封的贵妃。她甚至没有浓妆,仅仅是描了细眉,可眼里的凌厉以及强大的侵略感,就已经让赵晴双腿发软。
第一次跟阮橘演对手戏的时候高导就对她表示了不满,当时正是褚贞罚跪,小环奚落并拿戒尺测量她跪的标不标准。
“你怎么回事!走路裙摆不要动的那么大!背要挺直!仪态、仪态!你是大宫女,自己的礼数都不到家,怎么教训褚贞?!”高导差点没被赵晴给气死,这一条来来回回拍了好久,阮橘跪了整整两个小时,起来的时候膝盖都青了,虽然拍的是冬天戏,可是她被罚,外裳被脱,穿的极少,要不是小宋过来扶,阮橘怕是站都站不稳了。
一切都要真实拍,所有的演员都能狠得下心,赵晴在经过那一场戏后彻底服了阮橘,她再也不敢自视甚高,可即便如此,看钱山琴跟阮橘对戏时你来我往剑拔弩张,轮到了她,她还是有点发虚。
第80章 人人为她狂80
被阮橘捏起下巴, 赵晴被迫与她对视,一时间竟然忘记自己是在拍戏, 反而看阮橘看得痴傻了。如今两人离的极近, 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阮橘美得惊人的脸,以及吹弹可破的皮肤。阮橘的眼珠格外的黑, 也因此使得她的眼睛看起来格外干净, 黑白分明,赵晴看得目不转睛。阮橘心想, 这跟剧本上写的不一样啊,这位演员是怎么了?
但是导演没有喊卡, 她也只好随机应变, 捏紧了小环的脸, 褚贞靠近她,两人贴的更近,然后她轻声说了句什么, 就将小环甩在了地上。这里小环本来是要骂她的,但是赵晴突然走神,镜头又聚焦阮橘, 拍不到赵晴的表情, 于是阮橘只能临场发挥, 加了一个将小环甩开的动作。
本身没有这个情节, 小环摔倒在旁也就显得更加真实, 使褚贞飞扬跋扈的性格逐渐显露出来。她从来都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如今身居高位, 她怎么还会委屈自己?
“林贵嫔这是病了?”褚贞声音又慢慢变得柔和,甚至在床边坐下,体贴地给林贵嫔掖了掖被角,语带亲昵:“本宫可记得从前住在这偏殿,林贵嫔对本宫多有照顾,如今本宫得势,自然要好好报答一二。”
她语气又轻又柔,宛如毒蛇,听的人心肝儿都颤起来。钱山琴饰演的林贵嫔眼皮子动了一下,终于忍不住怨恨:“褚贞你仗势欺人,可曾经也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
“可这狗,如今要反咬你一口,你待如何?”褚贞轻笑,更显姝色,林贵嫔看着她,面露一抹悲哀,可她很快就咬牙撑住,挥手想要去打褚贞耳光——这样的事她不止做过一次,每当高宗幸了褚贞,林贵嫔便要褚贞来立规矩,端的茶水温度太高,就泼到褚贞身上,温度太低,便说她心性浮躁去将经书抄个几十遍,温度刚好,林贵嫔伸手去接便会故意洒到自己身上,劈手便给褚贞一个嘴巴子。
茶水是小环准备的,褚贞只能受着。
每一次,每一次,褚贞都卑微地跪下,匍匐在地,就是这样的温顺与逆来顺受让林贵嫔放下了心,可谁知道会咬人的狗不叫,自己最后竟栽了这么大个跟头!
对于自己被骂为狗,褚贞丝毫不在意。她出身低微无亲无朋,在这宫中没有人不想来踩她一脚,自命清高如何活得下去?高宗又不会庇佑她。可这些女人啊,表面上称姐道妹,暗地里却各自为营,彼此算计,不为家族荣耀,不为权势地位,为的居然是一个男人的爱。
“褚贞,我倒是要看看,你小人得志,能张扬几时!”林贵嫔恶毒地盯着她。“早晚有一日,陛下会看清你这个蛇蝎的真面目,到时候你——”
“那也得你撑得到那时候才成啊。”褚贞轻轻一叹,“本宫跟你要的东西可不一样,而且你以为本宫今日来为的是什么?难道真的是来探望你?”
她微微一笑,俯身在林贵嫔耳边柔声宛如情人:“从明日起,你就不是林贵嫔,而是林婕妤了。”
“你说什么?!”林贵嫔不敢置信。“我没有做错事——”
“那又如何?”褚贞摸了摸她的脸,又轻轻拍了拍,“本宫想让你做婕妤,你自然就要做婕妤了。”
“陛下不会如此对我——”
褚贞笑着起身,笑林贵嫔事到如今还相信高宗的蜜语甜言,都过去了这些年,宫里的美人换了又换,高宗宠爱了一个又一个,不过是来幸她时说几句情话,可笑林贵嫔竟然奉若至宝,深信不疑。成天怨恨这个,嫉妒那个,连林家现在什么状况都搞不清。高宗要打压的不是她,而是林家。
只是这些话与林贵嫔说了也无用。
小环仍旧倒在一边,这会儿赵晴回过味了,正颤抖着跪在地上。褚贞慢吞吞地看向她,却没有像小环以为的那样对她做什么,而是笑起来:“把人踩在脚下的感觉……”
叹息悠扬,回味无穷:“可真好啊。”
与此同时,镜头定焦在她燃烧着火焰的眼睛里,那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还有野心。
“好——卡!”
高导喊完卡的第一时间,阮橘转过身去找赵晴,充满歉意道:“对不起刚才推了你一下,有没有哪里擦到?”虽然她推的时候注意角度了,可地上什么都没铺,很容易蹭破皮。
赵晴连连摇头:“没事没事,是我突然出戏,要不是你推这一下这个镜头就又要重来了。”她宁可被打个半死都不想再重拍,之前她害阮橘跪了两小时,还老是重拍,高导把她骂得狗血淋头,简直成了赵晴的心理阴影。
阮橘看出赵晴对高导的恐惧,失笑:“高导人很好的,虽然要求严格,但对我们演员来说是好事。”遇到一个好导演,胜过拍十部戏。优秀的导演能够调教和引导演员,阮橘一直很庆幸自己拍的四部戏的导演都非常敬业和厉害。
“嗯嗯我知道。”赵晴猛点头。“我会好好学习改进自己的。”
“加油啊,我先去卸妆了。”这是阮橘今天最后一场戏了。
“好,再见。”
就这样,阮橘又一次在剧组里过年了。不仅是她,其他人也都没回家,值此新年之际,一直捂的超严实的终于大发慈悲,发了一段贺年小视频。
演员们身着羽绒服,还维持着剧中造型,共同向所有人送去新年的祝福,并请大家多多关注正在拍摄中的《荣安太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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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也有细心的人对视频中出现的演员进行截图,然后拿他们的造型和历史比对分析,得出的结论是百分百还原,就冲这一点,这部电视剧的诚意就到了。如果连服化都做不好,何谈是成功之作?既然选择了拍摄这段历史,就一定要用心考据。用一句大家都听过的话来说,那就是身为后人,对待历史要保持敬畏心,它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可以润色,不可胡编乱造。
大年三十的晚上,这一天难得提前收工,高导请大家去饭店吃年夜饭,热热闹闹坐了好几桌,阮橘心情好,也试着喝了一杯白酒,把小宋给担心的。幸好阮橘虽然没怎么喝过酒,但还有点酒量,她攥着酒杯,有点兴奋。得亏有小宋在一边看着,不然她很有可能再去喝一杯。
阮橘觉得酒真的不好喝,可喝下去却能让人很开心,胃里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吃过了年夜饭,晚上没有夜戏,可以回去休息。阮橘在浴室洗了澡,热气蒸腾中才终于感觉到微醺,可这种微微的醉意让她很喜欢,扑到床上,脸颊蹭了蹭柔软的枕头,心想,真好啊,我又平安长大一岁。
酒店的液晶电视里正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但阮橘已经睡熟了。伴随着她轻柔呼吸的,是放在床头柜上调了静音后一闪一闪的手机。
那是来自鹤先生的信息。
新年快乐。
他与她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阮橘还在睡就被小宋摇醒了,她睁着朦胧的睡眼,伸手揉了揉,“这么早……今天上午不是没有我的戏吗……”她昨天特意跟高导确认了一下,还准备睡一上午呢,那杯酒居然还有助眠的效果,这是阮橘万万没想到的。
“橘橘橘橘子!!!!”小宋激动的嘴巴都瓢了。
阮橘捂住嘴巴,秀气的打了个呵欠,“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啦我还想睡你让我睡好不好。”说完人又扑到了被子里。
小宋在一边张嘴闭嘴张嘴闭嘴好久,她平时比静姐更疼阮橘,基本上只要没有危险,阮橘想干嘛就干嘛,阮橘要是说困了,小宋能让她直接在自己背上睡。可这一次她实在是淡定不了,她抓住阮橘的肩膀将软绵绵的小姑娘从被子里挖出来,“橘子!”
“嗯……新年快乐,我很快乐。”
“阮橘!”小宋深吸一口气,“《掌上珠》入围了贝西歇尔电影节,并且通过了主竞赛单元二轮评选,你要去角逐影后了!”
阮橘哦了一声,还没醒过来,小宋看她这样实在是没辙,静姐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早上她接到戴导的电话,说是打阮橘手机没人接,就先通知了她,希望她能跟阮橘说一声,并邀请阮橘和她一起去参加半个月后的贝西歇尔电影节。小宋当时就从床上跳下来了,《掌上珠》拍完已经半年多,从华国历16年六月中旬到现在17年二月,八个月,后期制作早就完成了,但是一直没有送审,没想到戴导竟然直接送去参赛!
戴幼文其实很清楚,《掌上珠》剧情过于复杂暗黑,想在国内上映的话难度比较大,也很难过审。她将一切身家堵在这部电影上,不可能真的扑街了也无动于衷,那样的话,她这一生就彻底走到了尽头。从开拍的时候她就有了计划,只不过说出来怕别人嘲笑,而且也不一定就能成功,因此在经过半年多的剪辑制作之后,她终于选择了自己心目中最完美的一版,填写了报名单,并寄过去了母带。
就算拿不到奖,也通过了二轮评审,获得了最佳影片和最佳女主角的提名,国内肯定会大为轰动,到时候如果要上映,过审的话也会容易一些。只不过怕是要剪刀手一裁——和谐万分。
戴幼文在国外研习导演课程,其实很熟悉各大a类电影节的套路,她觉得与其将希望寄托在国内,不如放眼国外——否则以《掌上珠》的剧情,在国内怕是要因为太过血腥暗黑连上映的资格都没有。
小宋就站在床边,安静地在心底数数:1、2、3、4、5……数到9的时候,本来陷入昏迷状态的阮橘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你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