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看着陆淮和叶楚上了车。
陆淮开车,叶楚坐在他的身旁。
车子启动,驶入长街。
她立即收起思绪,跟了上去。
罂粟开车跟在两人的后面,她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并未离得太近。
罂粟的车子不紧不慢地跟着,她同时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她清楚,陆淮怎么会毫无准备地出门?他身边必定隐藏着他的手下。
她并不想让陆淮的人发现她的踪影。
所幸的是,这条街道十分繁荣。
行人来来往往,车辆也不少,烟火气息颇浓。
就算有人发现了罂粟在跟踪,她也有办法逃脱。
罂粟一面跟着,一面注意着车内的情形。
罂粟察觉到陆淮并没有将车子开得很快,他始终缓缓地向前驶去。
罂粟知道,陆淮定是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他故意将车子开得慢,是知道身后有人在跟踪他们。
陆淮并没有刻意甩开自己,反倒是让她跟在后面。
陆淮的警觉性极强,看来,从酒店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发觉了。
罂粟并未担心,她仍旧驱车跟在两人身后。
这时,车子停下,停在了一家餐厅门口。
罂粟也停下了车子,她远远看着他们。
陆淮和叶楚并未立即下车。
没想到,陆淮竟微微俯身,凑到了叶楚耳边,似乎说了些什么。
外头长街热闹异常,车内一片沉寂。
那些行人的话语声似乎变得遥远,隐隐隔绝在车窗外面。
罂粟捏紧了方向盘。下一秒,她又突然放开手。
陆淮故意亲近叶楚,想要引她现身。
但是她不会上当。
陆淮和叶楚下了车,走了餐厅。
罂粟打开了车门,她下了车,隐没在人群中行走。
罂粟站在街角,这是他们的视线死角,她隐蔽了自己的身形。
不过,罂粟很快就失了冷静。
她眉眼一沉,眸色渐凉。
周身的空气似乎冷上了几分,她满身的沉寂和四周格格不入。
陆淮靠近叶楚,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
下一秒,陆淮竟吻上了叶楚。
外头喧嚣万分,罂粟耳畔的声音却瞬间消失,随即沉入一片寂静。
罂粟眸底一沉,她知道,陆淮的计谋成功了。
她看到这一幕,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罂粟拔枪,上膛,扣动扳机。
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犹豫。
子弹呼啸而去,刹那间穿破空气,冰冷入骨。
恰好擦过陆淮的耳侧,射入他身后的墙上。
短促的一声枪响,落于喧闹长街。
陆淮和叶楚立即分开。
餐厅内有一瞬间的沉默,气氛绷紧,令人窒息。
下一秒,餐厅中的客人们开始骚乱起来,他们都想立即逃离此地。
罂粟目光微冷,她最后看了一眼叶楚,随即转身离开。
方才那颗子弹仅仅擦着陆淮的耳侧而去。
但是,他却笑了。
陆淮晓得,那个委托人已经动了怒。
所以才迫不得己暴露了自身位置。
陆淮和叶楚对视了一眼,立即站起身来。
两人朝着枪声响起的方向追了过去。
陆淮和叶楚一出餐厅,便往罂粟原先站的街角跑去。
他们走出餐厅后,还未靠近那里,就有一些人围了上来。
这时,竟有一批人涌入街道。
那些人有意无意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实在古怪。
陆淮清楚,这件事应该又是那个委托人做的。
委托人知道自己的位置暴露后,立即找人拦住他们,给自己逃跑的时间。
那个人的反应极快,想必已经离开了。
看来今天,他们不会知道那个委托人的身份了。
当陆淮和叶楚赶到那个街角的时候,人早就消失了。
巷子幽深,一片空寂,无人停留。
方才那群拦住他们的人,来自附近一家花店。
没过多久,手下就将花店老板带到了陆淮面前。
他有些怕了,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店老板只是拿钱办事,没想到竟得罪了人。
“谁派你阻拦我们的?”陆淮沉声问道。
他丝毫没有隐瞒,立即将所有事情交代清楚。
“不关我的事,我不认识那个人。”
花店老板连连摇头。
陆淮接着问:“你有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长相?”
他同样摇头:“他穿着黑色大衣,脸也被蒙住了。他身量中等,分不清是男是女。”
陆淮和叶楚心里明白,那个委托人会做出这样的事,就一定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即便那个人已经暴露自己,但陆淮仍不会知道他的身份。
……
罂粟转身,离开了那里。她的脚步仍旧轻缓,但与先前相比,却快了几分。
想起方才陆淮的举动,罂粟的眼底就浮起一丝冷意。
她决定给江先生打一个电话。
罂粟到了一个僻静的房子,这里四下无人,极为隐蔽。
她径直走了进去。
那里有一个黑色的电话。罂粟拿起话筒,拨通了江先生的私人号码。
时间流逝,电话那头没有人接听。
罂粟的眼神沉了下来,她的手也握紧了几分。
罂粟冷着脸,又打了两次。
电话依旧没有人接听。
搁下了电话,罂粟沉吟,江先生不接电话,想必并不在他的宅子里。
那么,他极有可能在暗阁的据点。
罂粟做了易容,立即离开了房子,前往古董店。
北平古董店。
孟十是这个据点的负责人,他低着头,正在看账务。
现在店里没有客人,冷冷清清的。
门倏地被打开,凛冽的凉意袭了上来,打破了这片安静。
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孟十抬起头,望了过去。
罂粟走到孟十跟前,停下了脚步。
罂粟的语气极为平静:“江先生呢?”
孟十怔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