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为何会来到古董店,事情还得从罂粟逃离现场开始说起……
陆淮询问完花店老板后,便思索了起来。
他和叶楚一离开餐厅,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人, 就失去了踪影。
陆淮沉思, 那个人现在会去哪里?
那人委托江洵照拂叶楚, 那人和江洵想必关系不浅。
那人看见自己对叶楚的亲密举动,便直接开枪, 警告自己。看得出那人极为在意叶楚, 以及叶家。
他离去后,并不会放下心,他极有可能去找江洵询问。
北平有一家古董店,那里是暗阁的据点。
说不定他正好去了那里。
陆淮眸色微动, 他不知道那人是敌是友,只晓得那人目前对叶楚并无恶意。
但是, 陆淮仍要提高警惕。
陆淮站起身,亲自带人前往古董店。
北平那家古董店附近。
街道上有一些人,他们行色匆匆。寒风掠过鼻间, 阵阵凉意袭来。
陆淮的人已经到了,他们伪装成行人,悄无声息地来到这里, 观察古董店的动静。
为了避免引起骚乱,他们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静候一旁,等待陆淮的指令。
若是有什么情况,他们会立即向陆淮汇报。
这时,一个手下走到陆淮身边,低声道:“有人从里头出来了,古董店房门紧闭,我们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陆淮目光沉沉。
若是暗阁要做生意,不会关上房门,甚至连窗帘也拉紧,如此遮掩,想必是为了掩盖什么东西。
看来,那人极有可能已经到了古董店,而江洵说不定也在里面。
陆淮沉声道:“包围古董店。”
那人现在应该还没离开。
手下应是,向其他人传达了陆淮的指令。
陆淮转身,去了对面的茶楼。
他要给江洵打一个电话,试探江洵的反应。
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江洵的声音。
江洵果真接起了电话,他的确在古董店中。
陆淮又问江洵,自己能否到古董店来见他。
得到江洵的回答后,陆淮心中了然。
另一头,江洵给了肯定的回答,他同意见陆淮一面。
然后,江洵搁下了电话。
陆淮已经对自己有所怀疑,若是自己不应下,陆淮必定会继续调查下去。
罂粟立即问道:“陆三说什么了?”
江洵:“他说要来古董店找我。”
罂粟微皱着眉:“他可能已经包围了这家店。”
陆淮既然这么说,定是做了万全准备。
江洵快步走到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一道极浅的光落下。
江洵往外看去。
街道依旧热闹,那些行人看上去十分寻常,但他们虽隐藏得好,却被江洵发觉。
那些人是陆淮的手下,他们已经包围了这里。
江洵转身,看向罂粟。
他神情严肃:“罂粟,你说的没错。”
陆淮为了不打草惊蛇,包围这里后,才给自己打了电话。
罂粟声音极为镇定:“戴深说过,每家古董店都有密道。”
江洵:“你随我来。”
他们正要往密室走,这时,古董店的门被人敲响。
沉闷的声音响起,店里的气氛愈加紧张。
来不及了,陆淮已经到了门口。
江洵把钥匙递给罂粟,迅速说了一句:“这是密室钥匙,地道在书架后面。”
罂粟皱眉:“你呢?”
江洵神色平静:“我替你拖住陆淮。”
陆淮要找的人是罂粟,可罂粟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
罂粟握紧了钥匙,快步往书架走去。
江洵一直没有开门,陆淮便自己打开了。进来的时候,他没有带任何一个手下。
打开门的时候,陆淮不动声色地扫了店里一眼。
店里空荡荡的,寂静极了。只有江洵一人,未看见其他人的身影。
江洵坐在那里喝茶,眼神淡然,气息沉寂了下来。
陆淮目光微沉,朝江洵走了过来。
江洵抬眼:“陆淮,你到了?”
仿若他根本不知道陆淮来这里的目的。
陆淮缓缓落座,看向江洵:“已经同你讲过,我怎会不来。”
江洵:“所幸你来得早,我没有等太久。”
从表面看来,这场谈话极为寻常。
陆淮一直注意着江洵的神情:“古董店的窗帘为什么拉上了?”
言下之意是,店里来了不速之客,江洵是在遮掩那人的身份。
江洵神色从容:“整理一批新到的古董,不想让旁人知道。”
话语间藏有深意,他做的事情,不会告诉陆淮。
陆淮也不必再问下去。
陆淮声线极低,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守在这里的暗阁成员呢?”
那人与江洵讲话时,江洵还支开了暗阁的人,看来那人的身份极为神秘。
江洵神色未变:“有事,暂且离开。”
两人一来一往,隐含锋芒。
空气沉沉地落下,带着一丝压迫。
这时,孟十敲门进来,打破了沉滞的空气。
江洵看向孟十:“你回来了?”
孟十:“是,先生。”
方才江先生与那女人有话要说,孟十便先离开了。
孟十低声道:“多谢先生帮我看店。”
孟十看见了一旁的陆淮。
陆淮气场冷冽,他坐在那里不开口,就有着隐隐的压迫感。
孟十心里一紧,提高了警惕。
江洵瞥见孟十的神情,声音温和:“自己人,不必见怪。”
陆淮晓得,方才店里的人已经走远,江洵口风极严,想必他也不会再透露半分。
再询问江洵也没有意义了。
陆淮笑了一声,起身离开了。
另一头,罂粟进了地道。
地道深长寂静,声响轻微。
在这样安静的地方,罂粟只听得见自己轻浅的呼吸声,她的思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罂粟沉吟,陆淮居然派人悄无声息地包围了古董店,而江先生和她竟完全不知情。
她差点就暴露了踪迹,陆淮真是心思深沉。
罂粟眸色冷了几分。
不过,陆淮这样做,也可以说明一点。
他对叶楚极为重视。
罂粟隐在人后,陆淮和叶楚不知道她的身份。即便现在她并未做什么,依着陆淮的性子,他定是会多想几分。
他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怕自己会伤害叶楚。
思及此,罂粟神色略微缓和了些。
虽仍气愤陆淮的行为,但罂粟的脚步依旧沉稳。
过了一会儿,前方隐约有细小的亮光,丝丝缕缕的光线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