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哲一定也想知道,为何外人会利用温聿生对他下手。
第二日,苏明哲在家,叶楚直接去了一趟苏家宅子。
昨晚,叶楚已经同苏明哲约好见面。
苏明哲没有出门,而是在家中等待叶楚。
叶楚晓得,苏明哲此时应该在书房里。
她进了宅子后,径直往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没有关,苏明哲知道叶楚要来,门此时敞开着。
叶楚走了进去,随即将房门合上。
叶楚转头,说了声:“表哥。”
苏明哲神色凝重,从位置上站起。
两人走到一旁的桌子旁坐下。
苏明哲立即开口问:“结果怎么样了?”
苏明哲知道,昨晚叶楚和陆淮抓住了戴衡,还拷问了一番。
不过,叶楚没有在电话中细讲,说是今日会来他家一趟。
叶楚声音不重,却能让苏明哲听个清楚。
叶楚:“戴衡知道的不多,他也只是被人利用的一个棋子。”
苏明哲自然晓得,背后那人行事更为隐秘。
他既然能够大费周章来做这件事,就不会轻易地暴露自己。
叶楚又道:“戴衡还供出了一件事,他说,指使他的人是个女人。”
苏明哲皱了皱眉:“女人?”
苏明哲想不通,苏家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叶楚点头:“按照戴衡的说法,那人姓纪。”
苏明哲思索一番,并未找到能够对应得上的人。
苏明哲看向叶楚:“戴衡还说了些什么?”
叶楚:“他说因为苏家欠了那人一些东西,这次来,是为了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苏明哲语气严肃:“看来,苏家的确是和一些人产生了纠葛,就是不知道那人有什么目的。”
叶楚:“戴衡只知道这么多。”
苏明哲捏了捏眉心,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叶楚看了一眼苏明哲:“表哥,你要将此事同家人说吗?”
苏明哲:“那是自然,不过我们要隐瞒一些内容。”
苏明哲和叶楚商量好后,立即通知了苏家和叶家的人。
到了晚餐时分,他们将家人都聚集在了叶公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除了万仪慧的丈夫因为政府公差没有来,其他人全都到了。
大家都聚在客厅中,房门紧闭,家中的下人都不允许靠近。
夜幕降临,寒意渐深。
今晚的夜风似乎比平日更为冷冽,轻轻拂过时,只觉衣襟微凉。
叶老太太坐在主位,叶钧钊、苏兰和万仪慧坐在她的身侧。
而苏明哲、叶奕修和叶楚,三人站在一旁。
苏明哲突然通知他们,说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
叶老太太先开了口:“明哲,现在人已经到齐,你就直说罢。”
苏明哲点了点头:“这件事先前我同姨妈提起过,昨晚刚有了进展。”
苏明哲神色凝重,语气严肃。
气氛瞬间沉了不少,空气紧绷,压在人的心上。
此时,苏兰开了口:“明哲同我说,他的朋友温聿生诱导他沉迷享乐,甚至想让明哲抽大烟。”
叶老太太心中一紧,看向苏明哲:“你被他骗了?”
苏明哲摇头:“我使计将他蒙骗了过去。”
万仪慧立即开口问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苏明哲:“温聿生欠了巨额赌债,被有心人利用。”
叶老太太气愤:“即便如此,也不能这样做。他有没有人性?”
苏兰又道:“他背后那人有什么目的?”
苏明哲看了一眼叶楚:“阿楚和陆淮昨晚抓到了那个人。”
“那人同样也是受人指使。”
叶钧钊皱了皱眉:“为什么会有人突然出手,对付苏家?”
叶楚:“我们现在只清楚,背后主谋是个女人,且和苏家有纠葛。”
“她说苏家欠了她一些东西,她要讨回来。”
叶楚没有说那个女人是纪曼青,事情尚未查明,不能泄露。
话音刚落,万仪慧的神色就变了变。
她下意识握紧了手,指甲掐进肉中,竟未察觉。
不过,此时众人心思各异,没有人发觉到万仪慧的不对劲。
苏明哲问:“苏叶两家有同人结仇吗?”
苏明哲想知道,叶家祖上和苏家到底隐瞒些什么事情。
现在线索断了,不知如何查起。
但是,大家皆摇了摇头,他们也毫无头绪。
上海的夜晚沉寂,众人各怀心思。
真相被掩盖在他们晦暗不明的面容下。
无人知晓。
……
夜色渐深,沉沉的黑暗涌了上来,四下寂静无声。
窗外是安静的月光,幽幽落下,寂寥万分。
万仪慧躺在床上,恍惚之间,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列去南京的火车。
万仪慧提着行李箱,上了火车。此次去南京,她有事情要做。
时至春日,入目之处,皆是清冷的绿意。
阳光明朗,轻浅的草木气息,似乎还漫在鼻间。
万仪慧寻到一个位置坐下,把行李箱放好。
万仪慧随意瞥了一眼,旁边的位置还空着。
过了一会儿,她察觉到似乎有人过来,抬眼望了过去。
前面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垂着头,但仍能瞧得出她面容极美,身形姣好。
那个女人并没有看她,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她极为安静,不发一言。
轰隆声响起,火车微微摇晃,往前方驶去。
万仪慧看得出,女人有些紧张,她轻皱着眉,似乎在担忧什么事情。
万仪慧思索了一会,扭头看向女人:“我要去南京。”
她试图与女人讲话,缓解女人的紧张。
女人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见声音,她微微一怔。
女人回了神:“我也是。”
万仪慧的视线落在女人身上。
已是春日,女人仍穿着略厚的衣服。一件披风盖在肚间,遮挡了寒意。
女人的手放在肚子上,她的脸上浮起温柔的笑意。
衣服宽大,但细细看去,仍能看出女人的肚子有些显怀。
万仪慧了然,开了口:“你是去南京找丈夫的罢。”
她一个孕妇,孤身一人上路,没有家人陪在身边,有些可怜。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她的丈夫在南京,她此行去找她丈夫,倒也正常。
女人的目光一滞,她的手轻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她轻轻摸着肚子,仿佛要从那里寻找慰藉。
女人轻声道:“嗯。”
她垂着眼,令人看不清神色。
万仪慧关切地说:“孕期要小心,不要太过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