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突然潮湿了,像沙子被浸在海水里一样,由内到外的 , 透着一股酸涩和膨胀感。
“郁可可?”我笑着:“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是吗?”他也笑:“可我觉得乔远黛,也很好听。”
我又僵住了。
他这话模棱两可 , 既像是在暗示我他猜出我就是郁可可了,又像是在单纯的夸我名字好听。
我猜不透 , 我快要被他折磨疯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男人?
我即将撑不住的时候,头等舱的门突然开了,漂亮的韩国空姐推着餐车走了过来 , 用不是很标准的英语问我们午餐想吃西餐还是韩国料理。
我如释重负:终于不用再和谭以琛聊郁可可了。
吃完午餐后,我本想到b舱去和林即白或者谭慕龙换换位子呢,结果林即白快我一步,先过来找谭以琛换位子了。
“怎么了?”谭以琛伸手捏了捏林即白气鼓鼓的小脸儿:“一副被人占了便宜的模样……我哥欺负你了?”
谭以琛不提谭慕龙还好 , 一提谭慕龙 , 林即白整个人都炸了。
“你哥有病!”林即白咬牙切齿。
这话把谭以琛逗笑了。
“到底怎么了?”谭以琛眼角和眉梢都带着浓浓的笑意:“真被我哥欺负了?”
“想知道问你哥去。”林即白把头别到了另一边 , 显然不想跟谭以琛再继续这个话题。
谭以琛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一分,他拿起餐桌上放着的高脚杯,将杯里最后一点儿葡萄酒饮尽。
“好。”他把高脚杯放回原处 , 脸上的笑容,有种帝王般的嚣张和狂气:“我也正想去找我哥好好聊聊呢!”
我隐约感觉他要搞事情 , 可我阻止不了他 , 以前阻止不了,现在,更阻止不了。
我只能默默的在心里祈祷,祈祷着谭慕龙能撑住 , 千万别像我一样 , 不到两个回合 , 就败的一塌糊涂。
谭以琛离开后 , a舱室里就只剩我和林即白两个人了 , 林即白不知从哪儿搞来一本超级厚的医学书,专心致志的看着,显然没有理我的意思。
被谭以琛阴了这么一遭后,我现在也不是很想说话的,于是我把作为放低了,然后盖上毛毯 , 直接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 然后诧异的发现,坐在我旁边的人 , 已经变成了谭慕龙。
我瞬间清醒了过来,颦着黛眉满目困惑的问谭慕龙:“怎……怎……怎么变成你了?刚刚……刚刚不还是林即白吗?”
你们换位子,要不要换的这么勤快啊?
谭慕龙没说话,神情很是烦躁 , 显然,他在跟谭以琛的博弈中 , 也没占什么上风。
“你都跟阿琛说什么了?”他怒目瞪向我,把火气全都撒到了我身上。
我一时有些心虚:“我……我也没说什么啊……”
“把你们的对话,一字不差的重复给我!”谭慕龙冷着脸,命令新兵一般的命令我道。
我知道瞒不下去了,只好把“alabama”的事情告诉了他。
“对不起。”我低下头来,诚心的向谭慕龙道着歉:“我没想到他会在这儿给我设陷阱……”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让你好好学英语吗?”谭慕龙脸上怒气难消:“你怎么搞得,连美国的几个州的名字都背不熟!”
我心里委屈极了:我英语本来就不好,光日常对话,就已经学得我头晕脑转了,我哪儿有心情去背美国各大洲,各大市的名字啊?
可我又不能把这话说给谭慕龙听 , 他们军官,最讨厌下属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了。
“你自己捅的娄子自己补!”谭慕龙厉声训斥着我:“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 你必须把这事儿给我圆好了,否则的话 , 明年的暗刃计划,你休想参加!”
我不明白谭慕龙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虽说我露馅儿了,可我也没在邹北城和顾凕这些关键人物面前露馅儿呀 , 谭以琛又不是邹家那边儿的人,就算我被他看出了些许猫腻,那也不会影响整个暗刃计划的实施啊。
他有必要把话放的这么狠吗?
我猜着他可能是怕我以后再出错,所以故意把话说狠了 , 好让我长个记性。
可其实不是这样的。
对方正火着 , 我不好反驳他 , 只能连连认着错,并保证自己一定会处理好此事,以后也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谭慕龙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对了 , 上午的时候 , 你和林即白都聊了些什么呀?”为了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我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她怎么气鼓鼓的跑过来了?你欺负她了?”
这话题转移的有点儿不成功 , 提起林即白,谭慕龙的脸色又阴了下来。
我心里叫苦不已:今儿个,自己怎么总是踩雷?
我正琢磨着要怎么找个新的话题把这个错误的话题掩盖过去呢,谭慕龙突然开口了:“我让她回美国,她不愿意。”
我哑然: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怎么会搞成这样呢……”谭慕龙闭上眼睛 , 颓然的瘫倒在座位上。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 只能继续保持缄默。
冗长的沉默后 , 我扭过头来 , 沉眸凝向谭慕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