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女玉锦瑟,文修武备,睿哲恭俭,可勘大任,特赐一等世袭亲王衔,统领京畿卫戍及西楚军营,钦此。”
顿时,满野哗然,整个玉家皇族,如今唯有四皇女殷王“子雁”被封为亲王爵,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半分的兵权。
而且殷王与锦王不同,她自幼年起便学习为政之道,行事雷厉风行,才干卓越,早已是安澜的左右手。而九王锦瑟,若说她的政绩,也就只是风平浪静的徐州而已,提到她世人更津津乐道的恐怕倒是她雌雄莫辩的美貌与惧男而好女色的风传,
如今骤然间被加封至亲王,还统领西楚军营三十万大军,这分明是要重用,而且是大大重用的意思啊。看来锦王是要平步青云了。
此时,不少人都拿眼角偷偷地瞅着子雁,却只见她云淡风轻地依旧品酒吃菜,完全不为动,唯有一个斜眼暗地里瞟向锦瑟,而锦瑟也自然看懂了这份幸灾乐祸——小九子,好日子到头咯,你就自求多福吧。
而秦岚则一脸喜色,虽说皇上此举是削弱了她们秦家的兵权,为官多年,她当然明白什么叫树大招风,虽说自家世代是忠臣良将,为大周保卫边境无可挑剔,可毕竟手握重兵,没有一个君主不会忌讳这一点。如今其中一半划了出去,她也算舒了口气,而且给得人还是自家的媳妇,那这肥水当然也没有流出自家田地。高明,高明得让人说不出半点不是啊。
而此时向来低调处世却从来不是傻瓜的锦瑟自然也明白二姐这是刻意地要将她逼上风尖浪口。
顿时脸色一个煞白,直接跪倒在地,朗声道:“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一瞬间,大殿之上静的针尖落地都立下分明,原本预备上前道贺的人都纷纷僵立在了当场,和个木乃伊似的傻了眼。
九王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这世上居然还有人将天大的喜事朝外推的。
女帝倒还算得平静:“为何?”
锦瑟低头,看似诚恳地道:“皇上,臣从未带过兵,未免有负圣恩,不如还是让秦将军的女儿统领为好……”
秦岚顿时欣慰地直笑,觉得这个媳妇可真是胳膊肘朝里弯啊,不愧是自家人。
“谁生来就会带兵?不会就给朕去学。”安澜轻描淡写地就把她的借口打了回去,“如今你既已封为亲王, 自然要为朕分忧解劳,好好和殷王学学,别整日里不务正业。”
锦瑟哑然,她立即朝其他姐妹们看去,却发现人人都像约好了似的眼睛一个劲儿只朝天花板作无辜状,没人出来替她说句人话。
于是她叹口气,依然恭敬道:“臣刚回京,身心疲惫尚无暇她顾。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怕是要负圣望。”
闻言,不少人都倒抽一口冷气,这摆明了是在和女帝背着干啊。锦王的脑袋瓜子里面到底想的什么哪,不会真的是读书读傻了吧。
安澜倒是笑了:“也是,朕倒是忘记了你尚未大婚,这也简单,朕让你即日完婚,随即给你一个月的大假好好陪着两位公子,如何?”
锦瑟目瞪口呆,她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啊。曲解,故意的曲解啊。
此时,一些大臣们会意地笑了,林绾和秦岚内心里则暗自琢磨,原来锦王推脱了半日,都是为了自家的儿子和弟弟着想,这份体贴,真是难得的好妻主啊,回去若是告诉他们,必然也会体察到锦王的一番苦心。这样的女子, 真是当世少有。
就在所有人心猿意马自以为是地琢磨着锦瑟的目的时,
锦瑟则正傻眼看着安澜:“即日完婚?”所有人都以为她高兴傻了,唯有安澜知道她想的什么,顿时怒极反笑,用力一拍龙椅扶手,喝道:“玉锦瑟,朕叫你做什么就乖乖做什么,难道你连朕的旨意也敢违抗吗?”
天子一怒,泰山崩啊。这回,那些可怜的不知道安澜真面目的大臣们都吓得双腿打颤。
甚至还有人没拿稳手中的酒碗,滴溜溜地滚到了大厅的正中央转了个大圈。
“你……”锦瑟气极,“二姐,你居然用皇上的身份来压我!”
安澜锐利的眸光扫过来:“朕本来就是皇上!”
锦瑟的脑袋一片空白,她唯一的胆量也只能让她在那里低声地抱怨了一句:“真他妈的霸道。”
“有本事就说大点声!”安澜脸色愈加阴沉。
锦瑟缩了下脖子,声音如同在琵琶弦子上拉锯,颤颤抖抖:“臣是说,臣……知道了。”
安澜涨红了脸,此时,女帝的心里真是郁闷的半死,要不是为了维持她好容易建立起来的威武凌厉的形像而刻意发火,她非当场笑倒在地上不可。
此时,坐在安澜左侧服侍的贵君莫如焉乃是如今后宫最受宠爱之人,他为女帝斟上美酒,柔声笑道:“陛下息怒,锦王想必是不舍得自家的娇夫,不如您还是下旨让锦王得偿所愿,换他人掌管西楚……”
莫如焉说到一半便看见安澜淡淡地扫过来的一眼,看不出喜怒,却让他微微颤抖了起来,那一眼何其凌厉,仿佛完全猜透了他心里想的什么。
“哦……那你说何人可为良将,为锦王分忧?”声音淡淡,却是说不出的凌厉与威严。
莫如焉手中一僵,险些没拿稳酒壶,用了好大的力气方才压下心头的恐惧跪下道:“后宫不可干政……陛下请恕臣妾失言之罪。”言罢,用力地磕头不止,只听得咚咚声响,那额头已开始有了血迹,满朝文武都噤声不语,安澜也依然平静地喝酒,仿佛压根没有看到自己宠爱的贵君正在殿前磕头请罪。
锦瑟终于看得有些不忍,她情不自禁地出声道:“皇上,臣领旨谢恩,还请皇上饶了贵君。”
锦王的怜香惜玉是出了名的,也因此,她的屈服在安澜的意料之中。
只是这一番你来我往的波涛汹涌之后,女帝看似也无心情继续宫宴了。
她微微冷哼了一声,朗声道:“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职责,朕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回去准备准备,后日便行正君侧君大婚之礼,可听明白了?”
锦瑟唯有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
众姐妹有窃笑者,摇头者,也有憋出内伤来的,人人都心如明镜,看来还是二姐高明,联手和那莫如焉演了一场好戏。而这贵君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所谓的苦情戏也只有锦瑟那傻瓜看不出来吧,果然不愧是如今宫内最深受安澜宠爱的贵君。前途不可限量啊。
于是锦瑟再度和大周女帝的对决中败下阵来,毫无悬念。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大婚之日,刚被封为亲王的锦瑟终于遵从圣旨,以一身正装,随着浩浩荡荡迎亲队伍去秦林两家接人。
既然是皇家女,又刚被封为统领三十万军权的亲王,来贺喜送礼的人自然如潮水般,几乎快要踏破了锦王府。刘忠也是乐得合不拢嘴,想着一直冷清清的王府如今终于可以有个王君来理事了,而不是孤零零地看着王爷一个人清冷度日,不由欣慰地直笑。连许久未曾出现的小青也前来凑热闹,当然,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替她家的主子挡酒,毕竟锦瑟的酒量有多差,也只有她这个自小到大的贴身内宠才清楚了。
不管怎么说,今日可是锦瑟的大日子,谁敢捣乱破坏她家王爷的洞房花烛,她小青绝对是遇神杀神,遇魔除魔。
当然……说的还是严重了点。事实上没有人会不识相地在今儿个开玩笑,何况,她还是在同时娶了两个京都内最为世家显赫的贵公子,就算得罪得起锦亲王也得罪不起秦林两家啊。
当盛装打扮的锦瑟出现在秦家林家的时候,别说两个少年郎了,就连两家小厮甚至路人都已经为之倾倒。在去两家的路上,她已经受了无数的哭喊声,弄得她险些以为自己是在出殡,不少公子朝她抛来的绢帕上还沾染着眼泪,即使今日是她锦王的大婚之日。
今日的锦王爷,不,如今该称呼为锦亲王了,一身黑金丝边的边红色贵族锦衣,领襟处绣有金丝花草图案,腰缠银线织就的龙凤图腾的黑色腰带,在身前折了两折,拖曳到袍摆,色如流彩归霞,不同于与她往日里的朴素之风,显得张扬绚烂之极,青丝挽成高髻,束以玉家皇女独有亲王才能佩戴的金边饰黑冠,绣着精致花纹的黑色发带系在颌下,既精美华丽又简单利落,以至于没有人发现此时大周第一的美人锦王爷正因为整夜失眠而神情呆滞,双眼迷蒙。只觉得她贵气逼人,却又不失玉树临风,明珠映日,俊雅风流。
眼看着身边所有人都比她这个主角都更加兴奋,锦瑟不由苦笑,她失眠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成年的正常女性,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界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
对眼前即将要和两个比她小上将近十岁的幼齿少年结婚的事实,她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而君紊则因为被女帝下旨封为六品侍君,以至于在她回京以后也是一面都没见到,照理这个位置在普通官宦人家一般是属于较为低等的妾室品级,然而能嫁入亲王府也算是让人趋之若鹜的了,羡煞了一票与他一同被赐入锦王府的美姬们,只不过按照皇家的规矩,在正侧室入门的期间,所有于侧室以下的侍君在一个月内都不可于皇女房中侍寝,这也是皇族对于正君的尊重。
以至于锦瑟接连数日都未曾见到君紊而很不习惯,乍然听到原因的时候她还在心中感叹,一下娶了三个,还谈什么尊重?简直是掩耳盗铃。
一路上身后的两个花轿缓缓而行,满地的红绸与无数正装宫侍与御林军的先行向整个大周国尽显了这场皇族婚礼的气派。
而骑在马上的锦瑟却颇感无奈,上辈子,她恐怕是连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在另一个时空骑在白马上娶两个少年回家。不由只觉得好笑,也因此此时的锦瑟并无寻常新娘那般欣喜或者激动地神情,反而波澜不惊,面色平静得甚至还有些忧郁,当然,没有人会以为她真的忧郁,毕竟她摘得的可是京都两大名门公子啊,更何况再如何冷静的女子都会在大婚之日流露出些许欣喜之态。于是,如此的她看在世人眼里却又莫名其妙地得了一个高贵沉静的评价。
与锦瑟此时无可奈何被赶鸭子上架的心境不同,坐在红轿中的两个新人则难抑忐忑不安之情。
从出秦家开始便一直紧张的手心出汗的若临始终咬着下唇,克制着自己想要抬头看看妻主的心情。事实上不用去看,坐在轿中的他也能听见两旁的街边别家公子的呼喊声。几乎可以想象的出今日的她必定也如往日一般的莹莹流辉,泽照熠熠,而他,自然已经成为了世人艳羡的焦点。
嫣儿始终陪着自家的公子,皇族的婚礼不比寻常人家,轿中布置的格外华丽而宽敞,以数匹等高的白马配着两旁无数陪嫁的林家小厮,这是贵族的规矩与气派,越是豪门,陪嫁的小厮便越多,至于妻主要不要,则另当别论。
而作为公子的贴身小侍,他自然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未来妻主的房内人,若是有朝一日能得侍寝,自然也可以飞上枝头。忆及方才上轿前的惊鸿一瞥,也不由的心头直跳,今日亦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大周锦亲王,如传说中一般的温和儒雅,平易近人,她的眼神不带任何轻视与高傲,哪怕是看向身份最低贱的轿夫甚至路边的卖菜农妇。然而他也清楚地明白到,以自己的身份是绝不可能有任何奢望的,秦家待他不薄,他也不愿让自家的少爷难过。也因此,充分地意识到自己的本份后,嫣儿对自己的未来并没有带上什么幻想。
而此时盛装打扮的林素衣则又是另一番光景了,他虽与若临相比要沉静很多,然而毕竟也是尚未出阁的少年郎,总还是禁不住有些手足无措。这些时日来他虽居府中寸步未出,却没有一日安心惬意,分别数日,她的一举一动早已在脑海里烙印。直到知道锦瑟回京的消息,方才真正地放下心来,以至于只有他的贴身小厮墨儿才知道这些天自家公子虽然面上波澜不惊,身子着实是清瘦了不少。
虽说林素衣乃是侧君,然而考虑到两家皆是大周朝的豪门旺族,故而放在同一日大婚以安抚林家,毕竟林家比之秦家亦是丝毫不逊,而秦岚也明白这一点,故而秦家对于同一日行礼并无意见,毕竟占了主位的还是自家的儿子。
“请新人下轿!”
锦王府前,两个少年被搀扶着款款步下轿子。锦瑟如今已是亲王,本来身为玉家皇女身份就不同于普通的贵族,也因此身边自有喜娘替她引领两个新人,而她则直接正步走过满是红绸布置的一片红艳艳的庭院与正厅,一眼都未曾朝身后两个红衣的美少年看去。
“吉时到!请亲王及两位王君行礼!”
锦瑟微微一凛,不管再怎么不甘愿,今日的大礼要像模像样地做掉,毕竟秦林两家都是大周的重臣,安澜倚重的两个贵族,轻易得罪不得。
女尊世界女子是不可轻易下跪的,也因此不存在新娘下跪拜公婆的规矩,至多就是弯一下腰。而锦瑟是玉家女子如今更被封为亲王,品级早已在秦林两家之上,自然更不可能行什么礼,因此所谓的礼也只是和两位王君互拜一下,同时当堂亦有宫侍上前以红绸覆盖的盘子递送交杯酒。
锦瑟先与正君,随即是侧君喝完交杯酒,然后自有贴身小侍将秦家与林家公子分别扶入各自的新房,如此便算礼成。
而接下去,便是喜宴了,由于宾客众多,这流水宴从宽敞的正厅直接摆到了大堂乃至正院,甚至为了助兴,刘忠还请来了戏班,安排了不少的歌舞表演,务求让玉家的一票王爷和满朝的皇亲贵胄都可尽兴。
当然,更深层次的用意也是为了让她们玩的高兴了,喝的高兴了,就不至于去打扰王爷的春宵了,这番用心真可谓良苦啊。而锦瑟则一直坐在主位上,接受着来自各方的敬酒,一开始基本上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让亲王浅尝即止,然后恭贺声不绝于耳。直到不少人发现锦亲王仿佛屁股上生了钉子一般一直巍然不动没有离开宴席的意思时,都开始纷纷嚷着锦亲王不必亲自在席相陪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毕竟不少人都是暗地里被安澜下了旨意的,再加上一众王爷的威逼利诱与起哄。
于是锦瑟成了大周史上第一个喝了不到两杯酒饭也没吃到几口便被陪客催着入洞房的新娘。
此时正君的新房内,秦若临的视线正被红彤彤的盖头覆着,眼前只能看见一片朦胧的晕染,倒也恰到好处的没让人看出他的不安。
喜公安置完了众人,伺候着若临安置完了之后,也清楚新娘一般都要花费一些时间应付席间的客人,因而他对着秦若临贺喜之后便道:“王君若是饿了渴了不妨先用些点心,亲王想必一时半刻也赶不过来,也别累坏了身子。”
若临不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示意一旁的嫣儿送上了喜钱,喜公于是乐呵呵地拿了退了下去,临去前交给了嫣儿几个莲子,吩咐他压在枕下,说道:“这是好兆头,预祝公子多子多福,可千万别扫走,老生在这里就先预祝公子与亲王往后都能和和美美,吉祥如意。”
嫣儿笑着看了眼自家公子,笑道:“那嫣儿就替公子压到枕下吧。”
若临毕竟是个半大的孩子,何况又本性腼腆,不由羞红了脸没有答话。
一旁的乳公则一脸郑重地问道:“公子可曾记好了老奴先前的话?今儿个可是大日子,头一遭服侍妻主,少不得要受些苦累,熬了过去便好了,往后便是好日子了。”乳公其实是以这个世界的经验在谆谆教导,在大周,初夜对男子来说可说是大事,贵族的女儿家往往十三便已行成人礼,娶正夫前少说也有了三四房内宠了,行房之事可说是食髓知味,驾轻就熟了,而新嫁的少年则不然,于是往往在初夜时便少不得被那些不知轻重的妻主弄得死去活来,也因此,大部分的男儿家都不得不咬牙熬过这一段。而秦若临的乳公说的话也自然是为了防范未然,虽说是为他出阁嫁得好而高兴,然而自家的小主子这娇滴滴的身子骨,只怕今夜也是不容易过得了。
只是乳公这番话一说,让秦若临的脸更红了,他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才说了没两句,便听见前厅有侍从喊道,锦亲王到!一时间不由有些错愕,又惊又慌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乳公与一些侍从倒是喜上眉梢,以为锦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秦若临,故而丢下满席的宾客一早便赶了过来。
这误会叠加误会的,就造成了人人都掩着嘴偷偷笑了起来。唯有秦若临,紧张地双手不停地绞着手中的帕子。
“请亲王揭盖!”一个小厮走到入房的锦瑟正前,双手高举着盘子,内里放着一跟雕花的形状的金秤杆,锦瑟犹豫了片刻,便拿了起来。走到了若临的面前。
交杯酒已是喝过了,剩下的无非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仪式,她有些头痛地挥挥手,温和道:“你们退下吧!”
一旁的嫣儿一怔,锦瑟又道:“都忙活了大半日了,也该累了,早些去歇息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不由恭敬地福了福,退了下去。待嫣儿把外厅的门都关上的时候,锦瑟终于舒了口气。
她放下手中的秤杆,直接走到秦若临的面前,用手将他的盖头揭了起来。
眼前的少年,肤色白皙凝脂,五官清秀而精致,两颊与唇上轻点了些胭脂,倒是衬出了几分娇艳。事实上若临的容貌姿色是标准的小家碧玉型,典雅而温润。
而在他被锦瑟揭开盖头的那一瞬间,他也同样正对上了锦瑟那双美如秋月的明眸,似雾似雨,朦朦胧胧,只觉得仿佛被吸了进去,倒说不出话来。
“累了吧!”锦瑟问道,若临还未及说什么,便忽然觉得头上一轻,锦瑟不单拿下了他的红盖头,更直接取下了他头上的凤冠,那满当当的珍珠玉簪,少说也有好几斤重了。
秦若临这才明白她是在照顾自己,不由细弱蚊蝇地低低应了声:“不累!”
锦瑟竖起耳朵这才听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不由笑了笑:“不用那么紧张,我由不会吃了你。”
说完她自己怔了怔,随即头痛地抚了抚额,说的好像她是大灰狼似的,是啊,任谁处在这种本末倒置的位置上都会有些混乱。
“你叫……若临是吗?”
“是……”
“若临……”锦瑟踌躇了半晌,又道,“今日虽说是你我成亲的日子,然而在那之前,我们也只见过一面而已。”
若临依旧微微侧着头不敢看她,他只是那样静静地听着。
她叹了口气:“在我面前不必那么拘谨,若临,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在我眼里,就如同弟弟一般,我不会欺负你的。”
无疑地,锦瑟有些自以为是,她以为眼前的大婚只是一场封建社会里再正常不过的政治婚姻,对方必定是紧张的,害怕的,甚至只是一个封建社会的牺牲品,单纯的尊从父母之命而已。
而她更不会想到的是,此时在新房里说这句话,起到的压根就是反效果。
就如同在男尊世界里一个男子含情脉脉地说另一个女子说,好妹妹,别怕,哥哥不会弄疼你的,是一样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