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她缓缓放下茶杯:“此事我自有主张,你先回去吧。”
见他还要开口,锦瑟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过两日我自会去看你的,今夜你先回去早点休息。”文夏咏怔怔地看着她,只觉得她的眸光像一池子温泉,暖人心扉,但那声音却是清冽而不容置疑,像一缕微风吹皱了他的心湖。
能得到她的亲口承诺,文夏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虽然很想问她到底什么时候可又不敢,只能偷偷睥睨了一下她,确定她此时并没有生自己的气,这才咬了咬唇,忍住砰砰乱跳的心绪,对着所有人施了一礼,又对着锦瑟羞涩地一笑,转身雀跃地离去了。
“真是没用,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徒弟,区区一个后院男人你也摆不平,还摄魂术传人呢,说出去真是丢我的老脸。”
文夏咏一离开,锦瑟就听见潘芷的嘲讽,让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她的话,不过很明显,无论是潘芷还是令狐源,应该都看出来了锦瑟刚才是对文夏咏小小地用了一点摄魂术,否则以这少年的单纯却有些矜骄的性子,没有一个准信别想这么轻易地哄他离开。
“看看你这半吊子的水平,简直就是个四不像,可别说你是我潘芷的弟子啊,说出去简直是丢死人了。”
锦瑟乖乖被她碎碎念了半日,丝毫没敢指出潘芷自己不负责任让她跟着令狐源自学成才的行为其实也不怎么像话,但听潘芷的口气,似乎自己的摄魂术压根就没修行到家,这样也好,难怪她总觉得使出来力不从心,往往连宫里的几个男人都摆不平,如今有她亲身教导,自己必然可以有突飞猛进的进展了吧。
因此,她从主位上站起身来,躬身且十分谦虚地说道:“还请师父指点。“
“你知道这个世间的男人,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什么?”话题跳跃地太快,锦瑟几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在这个世间,但凡是个男人,总是盼着自己容颜永驻,永远青春美貌以留住女人的心。”
这不也是男尊世界里面女人的愿望吗?锦瑟嘴角抽了一下,随即又问道:“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潘芷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你可知道真正的摄魂术修炼到了极致,不单可以驻颜,甚至还可以返老还童,缩骨易筋,让你哪怕若干年后仍能如十八少女一般容颜冠绝。唯有如此,才能让摄魂术真正发挥其难以名状的魅力。”
锦瑟听得眼睛都直了,这还是摄魂术?这他妈不天山童姥吗,不过再看看如今潘芷的模样,她又觉得这纯属瞎掰,天方夜谭嘛。
“你别看我,摄魂术我自认还没修炼到家。再说我毕竟是女人,也不是那么在乎皮相,故此我并没有修炼这一门摄魂术中的返老还童心法和醉生梦死幻术。”关键是,修炼这一法门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她潘芷可没那个毅力。
什么玩意?锦瑟貌似听到了不得了的形容词:“师父你不是给了我魅术和摄魂术的秘籍了吗?我可都倒背如流了,也没看到你说的这什么什么心法和幻术。”
“会背并不代表你真正融会贯通了,没错,你玉锦瑟如今美则美矣,气质却太一成不变了,因此你拿到的不过是最简单最浅薄的一些口诀心法,真正的摄魂秘术是不可能记录在册传授的,否则就凭你这没用的样子,被人偷了可不是要让本门心法外传了吗?我之前在宫里时就跟你说过,摄魂术是千变万化的,这两日所幸有我亲自教导你摄魂术的千面术,如今你的气质已经开始略有变化,不再是单一的温柔优雅,短短几日就有如此成就,倒的确是个好苗子。”潘芷欣慰道,随即话锋一转:“就说你的易容术,为何总是容易被高手看透,就是因为易容术只能改变外貌,却无法改变身形和气质,若你学会了返老还童心法,运用缩骨易筋术可以让你回复到十五六岁时的少女体态身姿,再加上千面术的辅助改变你的气质,这才是真正的易容术,懂吗?而若是你有朝一日还能学会醉生梦死之术,你便是真正的学成出师了。”
锦瑟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本质上她有些明白了潘芷的用意:“师父,既然这些心法如此神乎其技,那……我该如何修炼……”
潘芷却只是看了她一眼:“你可知道,真正的摄魂术后期可是要双修的,你确定现在就要修行?”
“等等……你说什么来着,双修?什么叫双修?为什么要双修?”
锦瑟万分希望自己的理解完全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修行驻颜术,前期就必须要和武功精深的男子们双修,而修行醉生梦死幻术么,前期则需要无数次的浸淫风月……”
“好了,我没兴趣。”锦瑟头都大了,她态度十分的坚决地打断了潘芷,“师傅现在教我的已经很够用了,我就先修行好千面术吧。”
见她如此拒绝,潘芷却并不焦急,只是老神在在地又道:“是吗,其他先不提,但你后院的那些男人,你确定不希望用幻术摆平,而是一个个亲自宠幸过去?我还以为你果真对你家的林侧君痴心一片呢,却原来也不过是嘴上说说的。再说了,你没有练武的筋骨,要想获得内力就只有与武功高强的男子们双修,而若是不能变强,你将来又怎么保护你心爱的人?就凭你那三脚猫的轻功和只能迷惑人的魅术?你以为摄魂术只靠闭门造车就可以修炼的吗?”
锦瑟面色一僵,令狐源则诡异地挑眉,自家师叔又开始对小师妹玩心眼了哟,只怕小师妹又要被师叔给骗了。
第203章 第二百零三章
203
一早起来,就有内院侍从前来唤君紊去主院见正君,君紊自从嫁给锦瑟以后,在后院就如同一个隐形人一般,秦若临身为正君更不像其他深宅大院的主夫一般需要妾室们天天请安做规矩,因此他知道今日传召必然是有要事,想了想,他穿上了一件淡藕色纹曳地水袖裙,头饰也就两三样,绝对不会抢人风头,明明看上去亦是个明艳动人的少年,却素净的如一株百合,显得十分的幽雅。而另一边,文夏咏亦也早早地精心打扮好赶到了正君秦若临的内院,君紊见到了文夏咏自然上前请安,文夏咏早就认识了君紊,入府后就知道他是锦瑟后院里目前唯一的侍君,只是不常见面也从不来往,对着他傲娇地点了点头后,两人算是彼此见过。
不消片刻,又一个侍从掀开了帘子,却是一个同样正装打扮的美少年走了进来,见到洛荷笙,君紊内心有隐隐的惊讶之色,这少年真正是长得好,一颦一笑,无一不美,且又有股特别吸引人的气质,似少年又似带着成熟的风韵,着实让人惊艳,而文夏咏却是瞪大了眼,从头到脚打量了他片刻,最终愤愤地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洛荷生也并未在意他的失礼,只是对着两人从容浅笑,又过了一会,正君院内的侍从便上来传唤众人入花厅拜见秦若临,三人于是依次步入内室,见秦若临正端坐在上,俱盈盈拜倒:“妾身见过正君。” 随即君紊便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因为洛荷生尚未行敬茶礼,君紊并无需拜见,也不知该如何称呼,至于文夏咏倒是又多看了洛荷生几眼,到了这个时候他怎会还不清楚这个绝色美少年同样是锦瑟新纳进府的,只是尚不知是什么品级,但看衣着打扮应也是侧君,于是那脸色霎时就有了几分难堪,显得很是不忿,像是没有看到他的神情,秦若临开始笑吟吟的介绍道:“这位就是新近府的洛侧君,亲王殿下特地吩咐过要好好照顾,往后你们几位兄弟可要和睦相处,知道吗?”
洛荷生微微垂首,两手交叠于腹前,他心里很清楚,秦若临的话看着和善,实则却是故意把他高高捧起,轻易地就给他拉了仇恨。
果然,文夏咏闻言就有些恼怒地盯着他:“新进府的?昨夜我怎么没听亲王说过?”
他故意语焉不详,让人误解,秦若临果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却并未作声,而直接被他杠上的洛荷生却始终面色恬淡地笑着,保持着不骄不躁的态度,似乎是并不知道文夏咏是在和他挑衅,君紊眼看着不对,素手静立,缄默不语,只打算做个透明人。
唯有秦若临略有深意地看了两人一眼,淡然一笑:“是啊,洛侧君是个有福气的。”他十分和蔼地对着众人道,“你们知道我平日里并不要求你们日日过来请安做规矩,今日叫你们来也不过是为了洛侧君入府一事,同时也是让大家互相认识一下,往后你们兄弟之间,可也要好好相处,尽心尽力伺候亲王。”
洛荷生心中此时其实也是掀起了轩然大波,再怎样,他也没有想到堂堂的亲王后院居然如此人才凋零,甚至据他曾从洛清扬那里所知的,除了林素衣,就连正君在内也都还是尚未侍寝过的,想到这里,他眸光微闪,当先躬身应道:“是,谨遵正君教诲。” 君紊则紧随其后地行礼。
见这新来的洛侧君如此恭敬谦卑,文夏咏当即就又偷偷地白了他一眼,这才不甘不愿地俯下身子行了一礼。
几人互相都认识过了,接下去便该是敬茶礼了,秦若临身后的内侍已经眼捷手快地在秦若临的面前放上了秋香色的褥垫,预备好了茶盏,洛荷生上前一步,规规矩矩行了大礼,随即他挺直了背脊,接过了内侍递来的托盘,恭敬的高举过头,垂眸对着秦若临朗声道:“请正君用茶!” 他身姿一动不动,除了曼妙好看,更显出了他规范公整的贵族礼仪。见此情形,文夏咏表情略滞了一下,他入府第一日也曾如此,只是当日他无论动作礼仪都远逊色于这洛荷生,显得有几分随意,而秦若临对他算是十分温和,并未挑剔。他也曾听说,当年林素衣入府时可是和正君在同一日,因此他并未需行敬茶礼,后来更是深得亲王宠幸,免了他在府中对正君的一并规矩,让王府上下,待他一如正君般恭敬,这让文夏咏内心十分的嫉妒,也因此便不怎么将秦若临放在眼中,如此一来,他与洛荷生在这方面的素养便高下立判,毕竟贵族的后院内,向来都是十分讲究规矩与嫡庶的。
不管此时秦若临的心理是怎么想的,他当然不可能为难洛荷生这样一个洛家出生的公子,从善如流的从他手中接过茶杯,他轻轻地抿了一口,随即便让身边的一个内侍拿出了一个匣子出来,作为见面礼递给了洛荷生:“地上凉,洛侧君快起来吧。”
洛荷生身后的一个小侍同样上前从内侍的手接过了见面礼,他自己随后起身,垂首道:“谢正君赏赐。”此时的洛荷生心里头高兴的同时又有点心酸,想到自己堂堂的洛家嫡子,出身高贵,多年来受的都是最精贵的教养,但命运多舛,最终他哪里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嫁为侧室对正室下跪敬茶,甚至言行举止间更不能有丝毫的不甘泄露,真正是艰难,可转念又让他想到了自己不堪的过去和已经不洁的身子,更想到了锦瑟那俊美如谪仙的高雅风仪,顿时一切的不甘愿都瞬间随风而去,只要将来能得她的宠爱,今日这些小小折辱又算得什么?他想至此处,又是深深地垂下眼睑。
秦若临的唇角就露出抹笑意:“不必客气,弟弟如此人品,日后定能得亲王宠爱,如今既已行了敬茶礼,也该为弟弟介绍一下这府中的人了。”
说着,他吩咐文夏咏和君紊上前,只听得一阵环佩叮当,三人互相见了礼。
“这两位,一个是新入府的文侧君,是文太傅家的小公子,另一个是君紊,在我入府前便曾服侍亲王起居的,至于林侧君,如今正在宫中,日后你们总有机会见到。”他轻描淡写的略过了林素衣,又道,“往后你们要同心协力,一起为亲王分忧,亲王是个好性子的人,这府里如今的确是冷清了些,但日后可说不准还会又多少的哥哥弟弟进府,大家可要记清楚了,这善妒可是男子大忌,切不可胡作妄为,否则若是被我知道了,定然是严惩不贷。”说着,他眼神淡淡地扫过文夏咏的脸上,而文夏咏是头一次见到秦若临如此正色教诲,不由亦是神色一凛,低低应了一声。
“好了,一大早的到我这里,你们想必也是乏了,我这里惯常没有什么规矩,也无需你们日日前来请安服侍,这便散了吧。”作为正室,很多时候秦若临实在是十分的好说话,也没有惯常大家族的那些严厉的主夫用于制裁敲打妾室的规矩,对此,文夏咏倒是没有多想,君紊则是向来沉默惯了,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来,反而是洛荷生目光微闪,他心里清楚,这秦若临看似如此的和善却也绝对不可能真是个简单的人物,他心口微凉,面上却还是含笑点头应是。
对秦若临来说,这文夏咏洛荷生也罢,甚至以后将会进府的皇子公子们,每一个都是颇有背景的世家子弟,再加上锦瑟是个温柔和善的人,自然不会喜欢自己摆着正室的架子高高在上欺负其他的偏房,因此秦若临哪怕是为了博取锦瑟的欢心,也绝对不会愚蠢地为难这些和他一样暂时输给了林素衣的后院男人们。
而另一边,洛荷生、文夏咏和君紊三人刚走出花厅,便见锦瑟从院门外缓步而来,一时间,所有人俱都惊在了当场,连秦若临都在听到侍从的禀报后慌忙从室内迎了出来。清晨的微风中,洛荷生几近痴迷的看着她缓步走来,素色的锦衣,如玉般温润的肌肤似绽放着幽光,宝石般的瞳眸似最动人的宝石,尊贵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清雅脱俗,风姿绰绝。她眼角轻轻扫过众人,颔首看着他们慌忙屈身向自己行礼,明明十分淡然,却仿若春风拂过所有人的心田,又似桃花满天。一阵阵轻风拂面,时而轻扬起她垂落的墨发,俨然就像一副赏心悦目的画作,
谁也没想到锦瑟会来,这让洛荷生方才的郁闷不知为何就在这清晨的徐徐清风中瞬间地化为乌有,消散无踪。便是文夏咏也露出了男儿娇态问道:“亲王怎么来了?”
在她的身后,管家刘忠正恭敬的静立着,锦瑟看了文夏咏一眼,遂对着有些紧张而不知所以的秦若临轻声道:“我是特地来看看未央的。”未央是她与林素衣的长子,如今被抱在秦若临处抚养,同时她能说她好奇所以想看看自己后院的男人们是否会像电视剧里面上演的一票姨娘太太那般明争暗斗吗?而这…也是前夜开始潘芷布置给她的新的功课,她必须要开始努力适应自己的亲王身份,并且习惯在众多男妾之间周旋,最后…逐渐磨练和使用她的摄魂术,毕竟,女帝还在“双目炯炯”地看着她何时宠幸了这些人。
虽然对林素衣十分的嫉恨,但秦若临善良的本性还是不会让他迁怒到他的孩子身上,于是他低头恭敬地对着锦瑟道:“未央刚被喂完奶,如今让奶公哄着睡下了,亲王若是要去看一眼也可,就是要小心别吵醒了他。”
锦瑟点点头,其实管家刘忠昨夜就已经和她事无巨细的都禀告过了,秦若临对未央照顾得十分妥帖,她心里自然还是感激的,于是禁不住的就对他说了一句:“照顾未央你辛苦了,今晚我再过来看看你和未央。”
能得锦瑟这一句褒奖,甚至她还愿意主动来自己的院子,秦若临的心中顿时激动地无以名状,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文夏咏忽的拎起裙角跑到两人身边,声音陡地拔高八度:“玉锦瑟你这个骗子,你昨天答应我的话呢?你不是答应今夜要来我的院子的吗?”
这话怎么听怎么让人别扭,锦瑟一脸黑线的瞪着文夏咏,后者还犹无所觉地瞪大了漂亮的眼睛:“你说啊,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又骗了我是不是?”
锦瑟终于明白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文夏咏这语气可不就是那韩剧日剧里女主被渣男劈腿后的痛心疾首之语吗?
“文侧君,你失仪了。”尚未等锦瑟开口,秦若临身为正君已经先一步对着文夏咏冷淡地斥责道,“直呼亲王名讳甚至对亲王不敬,看来文侧君出嫁前,教养公公说的话你都忘记了?”
文夏咏表情一窒,不由自主地看向锦瑟,见她微微蹙眉,不由就有些委屈地反诘道:“亲王昨天确实答应我的,怎能说话不算话,再说秦正君你又何必小题大做,我与亲王以前就是如此……”
“过去是过去,如今你既嫁给了亲王,自然要以亲王为天,认清自己的身份。”
“你……”
现场的气氛顿时就有些紧绷凝滞,两个少年旗鼓相当,只是对着锦瑟却仿佛呈分庭抗礼之势,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一旁的洛荷生的手攥紧了扇柄,他咬了咬唇,半垂的眼中似有什么在闪动不已,其实文夏咏并不是真的单纯不知世事,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争宠,故意在锦瑟面前撒娇,试图在其他人面前占得先机,不得不说,他料准了锦瑟过去的性子,毕竟身为自己太傅的最宠爱的小儿子,锦瑟又是个尊师重道的人,自然也会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像过去一般对文夏咏会百般谦让。
其实,洛荷生也很能理解这位文小侯爷的心情,他瞧着文夏咏旁若无人的对着锦瑟说话撒娇,心里一瞬间不得不说有些羡慕,他们都是贵族子弟,出阁前谁不是在家被千般宠爱万般纵容的,可一想到他如今残花败柳一般的身子,洛荷生面色微微一黯,又是不可抑制地泛起一股难受的感觉。
几个人心中各有千秋,念头千回百转,此时唯有君紊面色平静,他本来就没抱着轻易得到锦瑟宠爱的希望,自然也就谈不上争宠。偏偏此时锦瑟的注意力却只是放在了他的身上,而注意到锦瑟完全绕过旁人独独对他浅笑,君紊禁不住的就怔了一下,随即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脸如火烧一般的红了起来,心砰砰地跳得飞快。
锦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自家男人打招呼其实就是一种暗示与暧昧,对于君紊,她内心是有着一份亲近的,毕竟当初两人曾一起游历了江南扬州,也曾有着家人般的相处情形,没有人知道,此时的锦瑟是完全懒得应对这些男人们,这不就是争宠吗?但她可没有半□□为被争宠对象的沾沾自得,毕竟她回锦王府可不是为了享受这所谓的齐人之福的。
她仍在用余光注意着君紊,就见君紊仍旧半侧着身子低头远远地站着,姿态端正仪态优雅,一身淡藕色的裙装显得十分的不起眼却让他多了份婉约柔和,如水一般让人舒坦,自从刚才他给锦瑟请安过后,就退到边上,安安静静的,非必要绝不说话,但是他想安静,别人却未必要她如意。
“两位哥哥快别争了,都是一家人,咱们又与亲王好久不曾见面了,不如还是找个地方坐坐。”只见洛荷生忽然主动地扶着君紊的手臂走到锦瑟和秦若临的中间,他脸上含着得体的笑容,语气温婉地劝说道,举步行走间那身段显得极为曼妙和摇曳多姿,款款行来真如步步生花,“亲王以为如何?想必君紊弟弟也是如此认为的吧。”他本就穿了一件淡红的烟罗长裙,外罩白色蝉翼纱,华美异常,衬得那妩媚多姿的身形更见婀娜,再配上他此时优美清澈的嗓音,实在是想教人不注意到他的姿色都难。
又来了,锦瑟不动声色,心头却是嘀咕了起来,这洛荷生过去明明是文夏咏第二,单纯任性的像一张白纸,如今却变得比谁都彬彬有礼,既妩媚妖娆却又带着端庄的大家闺男作派,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总觉得有阴谋。
毕竟还带着些现代人的思维,锦瑟完全没有朝因为洛荷生失身所以他才不得不故意伏低做小上去思索。此时的她被四个美男子环绕着,正君秦若临尊贵端庄,文夏咏娇俏可爱,洛荷生清贵绝色,君紊婉约柔媚,四个人怎么看都是一副美景,但锦瑟全然感觉不到自己的艳福无边,反而有些头疼,早知道就不过来了,平白的给惹上一堆糟心事。
没有人猜得到她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唯有有些了解锦瑟的君紊将她此时暗恼的表情尽收入眼底,不知不觉,丹唇竟然奇怪地拉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锦瑟马上就要就要进入被后院男人们争宠的地步了,艳福不浅啊。
天天加班的说,一累就码不动字。
第204章 第二百零四章
204.
在秦若临的悉心安排下,只是稍顷,几位侍从和丫鬟便已经在园子里安置好了一掌圆桌,准备好了几杯散发着氤氲茶香的香茗,旁边还放着屏风,想来是用来挡风并添加情趣的。锦瑟身为皇族,又是如今重新布置过的亲王府邸,要找到一处赏景的地方实在是太容易了,就见一池碧水,波光粼粼,水池两侧回廊曲折,水边杨柳依依,放眼望去一片繁花似锦,各种花儿开得如火如荼,引得蝶飞燕舞。 在这样的美景中,花香扑鼻,又是凉风习习,身边还围绕着姿色各异的几个美男,当真是赏心悦目,令人浮想联翩。
众人依次到了桌边,待锦瑟入座后,秦若临便示意侍从们将精致的点心与果品端上来,就见这些点心水果一个个都已用白玉盘仔细整齐地装好,看着便十分的可口。因着天气已是渐热,他又特意亲自取了一些瓜果,用银匙仔细地去了果核,盛在了小碟中递给锦瑟,笑容可掬地道:“亲王先用些甜瓜去去热气,这些水果都是我特意挑选的,十分清甜可口。”
锦瑟接过碟子,瞥了一眼他脸上那期盼的表情,不甚在意地点点头道:“你也坐下吧。”
秦若临谢过,自然是和锦瑟比邻坐着,而另外三人作为侧室,按照大周贵族的规矩则是应该站着伺候锦瑟和正君用膳,但锦瑟生来就没有那些世家尊卑的观念,见他们一个个恭立着不动看着自己和秦若临的架势,当即就是说道:“不必那么麻烦了,你们也都坐下吧。”
此话一出,三人自然是喜不自禁,但到底让谁坐在锦瑟的另一侧身边又开始产生了不小的分歧,君紊自认品阶最低,因此干脆直接退后了一步,表示他并不预与人相争,如此一来,就剩下洛荷生和文夏咏两个同为亲王侧君的人了。就见文夏咏直接跑到锦瑟的面前拉了拉她的衣袖,那凝脂白玉般的脸上红扑扑的,像涂了最上等的胭脂,水汪汪的眼睛越发乌黑明亮,仿佛水洗过一般。
“玉锦瑟……不,亲王殿下,让我坐在你旁边好不好,我今日身子有些不适,不如……你就当照顾我好了。”
听说他自己身子不适,锦瑟不禁抬头多看了他两眼,洛荷生注意到她的目光,顿时那勾人的桃花眼里立刻晕染上层层浓墨,眼瞳幽深不见底。
“你哪里不适?”
文夏咏的脸上顿时泛起不太正常的红晕,眼神都似乎有些闪躲:“你知道的,就是……就是男人家每个月都会,都会……”
闻言,锦瑟僵住了,嘴角忍不住狠狠地抽了一下,所幸她现在修炼了千面术,面部表情控制得当的话,没人能看出她的心理活动。
却见秦若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弟弟又说笑了,你的月信不是刚过吗?”
锦瑟妥妥地开始处于被雷劈的状态,男人?月信?这个时候,她阅男太少的弊端也开始出来了,以往她毕竟不注重这事,基本上只专宠林素衣一人,而即使两人在一起时,也基本上都是林素衣主动,因此锦瑟完全不知道这个世间的男人除了会生孩子还会有所谓的月信?
其实她还是误解了,这月信并不如她所想象的那般每个月的流血,女尊世界里所谓的男子月信无非就是那几日身子会比较容易腰酸腿疼,感觉疲累罢了,但若是那几天行房,男子却又是特别容易受孕。
她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明显别人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你怎么知道我的月信之期?”顾不得是在锦瑟的面前,文夏咏当场就跳起来了,“你监视我?”
秦若临从容应对:“我身为正室,为亲王掌管后院,自然有权知道王府所有侧室偏房不方便的日子,如此才能更妥帖地安排亲王的侍寝人选。”
“你,你,我的事何时轮到你来做主了?”文夏咏有些气冲冲地道。
“文侧君,身为亲王侧君,你言辞着实不当,再如此肆意妄言下去,我要重新让教养公公来府中调/教,直至你懂得上下尊卑的规矩。”面对文夏咏的大呼小叫,秦若临亦也站起身来,他盯着对方,墨眸如熠熠寒星,气场逼人,毕竟是秦家将门之后,如今的他身为锦王正君再无当初似小白兔一般的怯懦,而是锋芒毕露,尽显正室的威严气势。
文夏咏当然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他不再是文府的小公子,锦瑟是他的妻主更是大周的亲王,就算性子再好也由不得他过于放肆,可毕竟他习惯了锦瑟的温柔好性,于是即使秦若临正义正词严地对他训斥,他还是眼睛直直地盯着锦瑟,想看看她是如何的表态。
但让他失望的是,锦瑟却是面无表情地缓缓放下手中的碟子,漆黑的双眸清如山中清泉,极好听的声音更是带着难以掩饰的优雅:“还是让君紊坐在本王的身边吧。”锦瑟的话听着很平常,语气也很平常,但是落在君紊的耳朵里,简直是让他心都快跳了出来,就见他一张如玉般的瞬间染上绯红,显然在这样的情形下被锦瑟看重让他觉得很是尴尬。
见他踌躇着不敢上前,锦瑟又是轻笑一声,那笑容如三月桃花盛开,光彩照人,又如暖玉云烟,划过心间:“傻站着做什么,过来吧。”随即她又对着文夏咏和洛荷生说道,“你们两人都是侧君,我也不能厚此薄彼,既如此倒不如让侍君过来,不过是件小事,也不必多说了,都坐下吧。”那声音清冽温雅,似玉砌冰琢,却又带着不容质疑的尊贵与威严,文夏咏瞬间就低下头去,眼神有点委屈也有点哀怨,一旁的洛荷生觑着锦瑟,同样被她浑然天成的风华气度所震慑,更为她的卓绝风姿所惑,这是与他以往所知的温雅高贵的锦亲王所不同的另一面,却更加教人着迷,一瞬间,他只觉心口跳得飞快,脸上似也在微微发烫,一双潋滟生波的美眸中似有光华在隐隐涌动。
君紊缓缓地坐到了锦瑟的身边,任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此时衣袖下的手正在微微地颤抖,是紧张亦是惶然失措,自扬州回来后,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机会可以和亲王靠得这么近,以至于还能闻到她身上那清新的味道。
茶香氤氲中,洛荷生起身,将一块点心亲自送到了锦瑟的面前,锦瑟端坐在正中,神情平淡,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亲王尝尝这块桂花糕。”他望着锦瑟柔柔地笑着,抬手时露出一截恰似雪藕的玉臂,别有一番动人姿态,而那声音更是娇软得让人恨不得骨头都化了,但他不知道锦瑟偏偏就不喜欢男人的这一路数,就见她偏头觑了她一眼,缄默不语地点点头算是给了他面子咬了一口。
见状,文夏咏立即不甘落后的也剥了一颗葡萄伸长了手臂绕过君紊直接送到了锦瑟的唇边:“亲王还是先吃个葡萄吧,这时节的葡萄最可口了。”
被两个男人左右夹击,锦瑟没觉得艳福无边只觉得阴风阵阵,洛荷生看着文夏咏所剥的葡萄,不知为何忽然掩唇一笑:“弟弟这样剥出来的葡萄,汁液流的满手都是,直接递给亲王,也太不雅观了。”他说着,又自己亲自取了一颗葡萄动起了手来,别人剥葡萄总免不了会弄得满手黏溺,但洛荷生的却不知为何,把葡萄剥的干干净净不说,那动作亦是赏心悦目,修长白皙的手将剥好的葡萄放入一只白玉小碗里,他身姿优美地俯低了胸亲自送到锦瑟的面前,嘴角噙着一抹迷人的笑意,温柔而恭敬地道:“亲王请用。”
见此情形,锦瑟算是彻底无语了,大家一起抢着送吃的,这是预备要噎死她的节奏吗?此时在秦若临的角度,可以很轻易地看到洛荷生俯身时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露出的胸前一抹玉色春光,幽香阵阵更带着极致诱惑的风情,他眼神微闪了闪,不动声色地又看了眼锦瑟,如意料中的发现她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而是为难地看着眼前的一堆点心果品发呆,不由唇角微抿,心情异常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