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寰等人自是有些不信的,灯谜如果真的那么好猜,那些彩头也不会一直挂在那里无人问津了,但锦瑟面对他们的质疑却是只笑不语。最终还是夏琴不好意思地在锦瑟的鼓励下指了一只兔子灯,锦瑟随手丢了几文钱给摊主,接过了灯签,看到上面只写了两个字“重逢”,不由笑了,直接将小签递回给了摊主,说道:“观。”
摊主爽快地将兔子灯从长绳上解了下来,在锦瑟的指示下递给了夏琴,后者闹了个大脸红,对着锦瑟轻声道谢。锦瑟遂又对着陆尘等人道:“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花灯,喜欢的话我都给你们赢回来。”
看她解的这么轻松,这次再没人以为她是大言不惭了,秋弦一路上也兴致勃勃地指了两个花灯,锦瑟不消片刻就都给他赢了过来,惹得那个摊主连连看了锦瑟好几眼。便是陆尘也起了兴致,有意指了一个稍稍有些难的,结果同样没有难倒大才女玉锦瑟。
嘤嘤雀语中有人开始对着锦瑟一行人指指点点,更有一些年轻公子直接把美目投向锦瑟,彼此娇笑着开始咬起了耳朵。其实也难怪这些人对锦瑟侧目,毕竟在所有人都拿着灯谜一筹莫展的当口,锦瑟却是轻松地连连猜中,实在是显得她尤为才华横溢,再加上她此时虽然以惟帽覆面,但整个人举手投足之间却自有一股飘逸之气,充满了神秘地魅力。
看到身边的三个小侍从一脸喜不自禁的人人手里挂着两三个花灯还在左顾右盼,锦瑟不禁忍俊不已,心道毕竟还是些孩子呢,却忘记了自己如今显露于外的年纪同样是个妙龄少女。她转头看向了赵寰:“你呢,可有什么喜欢的吗?”他笑着摇摇头:“妻主看着办就好了。”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些小玩意,不过既然锦瑟有这个兴致玩得这么开心,他自然也不会扫兴。
锦瑟找了半晌,终于看上了某个摊位上最大最漂亮的一盏美人灯,这个摊主的小姐顿时欲哭无泪,一路走过来的这位主挑灯就和挑自家的菜一样,没办法,人家就是有这个本事啊。
这次的签文有两只,而且都有些难,一只写着“两横有长有短,两竖有高有低.”,另一只写着“此花自古无栽,一夜北风遍地开,近看无枝又无叶,不知何处长出来.”
锦瑟是真的思索了好一会了,终于笑道:“第一个是‘止’,第二个是‘雪’,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摊主麻木地点点头,实在有些无奈,看来今日亏本是亏定了,她认命地爬到梯子上,一脸委屈地去拿花灯,看她这个表情,锦瑟也是哑然失笑,干脆偷偷地在她桌子上放了几锭银子,她的小举动自然被赵寰看在了眼里,心里不由对她更为钦佩爱慕。
由于锦瑟看中的是最大最华丽的一盏,因此那灯也被放在最高最显著的位置,摊主要拿下来着实有些费劲,几次三番的伸手都够不着。锦瑟看着她拿的也辛苦,干脆自己一撩衣袍,飞身一跃取下,那姿态真是说不尽的意态风流,潇洒俊秀。
周围注意到这一幕的一众人对赵寰等人更是羡慕地要命,心道这样的妻主真是又体贴又温柔,还这么有本事。赵寰与有荣焉,心里就和吃了蜜糖一般的甜,但他面上却克制着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只是对着锦瑟抿嘴微微一笑含蓄地道谢道:“多谢妻主。”陆尘眼神微闪,瞥了一眼锦瑟却不敢多看,五指紧紧地抓着手中的花灯。
这盏新赢来的美人灯果然十分华丽,拿在手里也有些沉重,细看却也十分的漂亮精致,众人纷纷围绕过来欣赏,口中啧啧称奇。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朗的女声在人群后清晰地传来。
“这位姑娘,能否请你割爱将这盏灯让与我们。”人群纷纷散开似是礼让,可见来者身份不凡,就见一个容貌娟秀的女子面带微笑的走到锦瑟的面前,“在下司马铭,冒昧想和姑娘商量,能不能让出这盏灯?我愿以姑娘满意的银两买下。”
出声的人赫然是司马铭,而走在她身边的则是那个黑衣的冷漠少年司马琴,同样头戴黑色笠帽,仿佛是和锦瑟约好了似的一黑一白的搭配。此时他面容沉静,眼眸黑的一眼望不到底,纵是波澜不起,更缺乏明显的情绪。
锦瑟是真的有些无奈了,自己怎么走哪都能遇到司马铭这家伙,实在是阴魂不散。她其实也是想多了,难得的灯会庆典,司马铭怎么可能不带着自家的弟弟出来散散心。
其实司马铭也实在是有些苦憋,要说为了这个弟弟,她可真是操碎了心,每天找人时时处处地盯着他不说,还要千方百计地总是找着各种乐子逗他开心,就生怕他一个想不开做了傻事。像这次的灯会,做为凌城的地头蛇她其实也是资助方之一,那些烟花和花木盆栽哪样不要钱,可司马家有钱,司马铭就算是千金买她弟弟一笑,逗他一乐也好。
司马琴也不好总是拂了自己姐姐的好意,他其实百般不愿出门,可是拗不过司马铭牛皮糖一样的劝说。最后姐弟两人不要侍从们跟随,司马琴遮着脸,沉默寡言地跟在司马铭的身后,看着她兴致勃勃地为他介绍各种漂亮的宫灯,不忍心让姐姐失望,只能口中随意地应承着。
也亏得司马铭心细如发,对自家的弟弟一片拳拳之心,见他多看了这盏放得最高的花灯好几眼,便有心将这盏灯取来给他。谁料才刚走到附近,便发现这灯已经被锦瑟捷足先登了。
说起来这个灯会庆典主要还是她们司马家和凌城太守府一起办的,这些灯谜有多难猜司马铭也是深有体会,除了那些普通的花灯,往年这些最漂亮的彩灯宫灯基本上是不太会被人赢走的,今年大约是她运气太好了,小弟不过难得有中意的东西,结果就偏偏还被人先得了去。想到这里司马铭也着实有些郁闷,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好以势压人,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年纪比她小了不少的小姑娘。
锦瑟看了眼手中的美人灯,又瞧了一眼赵寰,这灯毕竟是她送给赵寰的,但后者对她微笑着点点头,主动地对锦瑟说道:“妻主,既然司马小姐有兴趣,我看不如就让给她吧。”他的出发点也是希望锦瑟结个善缘,毕竟司马铭这一路过来光看旁人的态度和主动让路的架势也知道她身份绝不普通。赵寰身为一个商家主夫,平日里最擅长一叶知秋,因此他此时表现得进退有度,善解人意,毕竟他知道怎么做才对锦瑟有利。
但锦瑟其实压根没有他想的这么多,见赵寰不介意,锦瑟她当然也没这么小气,虽然夏琴等人觉得有些可惜,但锦瑟却是大大方方地直接把花灯递给了司马铭:“既然司马小姐喜欢,那这灯就送给小姐了,别说让不让的,我也没费什么功夫得来的。”怎么说当初司马铭也是一口一个“小师妹”地帮了她不少忙,哪怕眼下没法和她作为熟人打招呼,但不妨碍锦瑟用别的方式承她的情。
但就在所有人以为她必然会乘机和司马家家主套交情的当口,锦瑟却只是随意和她道了别便带着赵寰转身跑到别的地方去赏景了,从头到尾别说奉承讨好,连自己的名姓都没提。
司马铭怔了怔,此时她也从锦瑟的声音认出她来了,这不是下午庙里巧遇的那个让她颇有好感的少女么?心里除了感叹有缘之外就是有些遗憾,都第二次见面了,结果还是连个自我介绍都没有。她有些无奈地摸摸鼻子,她司马铭的名号看来也有不好用的时候啊,瞧人家显然都没把她看在眼里。
唯有司马琴一直盯着锦瑟的背影看,本是淡漠的双眸在这一刻竟然显得有些幽深,似乎还带着探究和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
老熟人没来得及出来,下一章出来。
大家别对我这个文抱太大期望,我一贯都是随心所欲随便写写的。
当然我会完结,看样子如果我太监了会死得很惨……
第253章 第二百五十三章
253.
司马琴戴着笠帽,让人难以辨别他此时脸上的神色,司马铭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以为他在艳羡锦瑟对赵寰的爱护,她叹了口气安慰道:“小弟,别想太多了,有姐姐在,姐姐会护着你一辈子的。”
司马琴却垂眸看向手中的美人灯,眸中划过一丝暗光,他的声音听来有些清冷,在喧闹的长街中却清晰可辨:“大姐,你说过你什么都会依着我的是不是……”
司马铭一愣,小弟自从那件事以后,这还是第一次难得的主动开口请求,作为姐姐的她此时便是天上的月亮都要摘下来给他啊,她心中大喜,口中更是爽快地应道:“没错,姐姐说过的话永远算数。”
司马琴看向司马铭,淡淡地说道:“姐姐叫人让出了这么漂亮的花灯,总该请人家来家里坐一坐聊表谢意。”话到这里便不肯再多说了,司马铭本来还有点疑惑自家冷漠的小弟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恍然间就明白了过来他是对那个蒙面少女有了兴趣了,想要委婉地提醒他对方已经有了夫君了,不过话到嘴边转了一圈还是咽了下去。
有夫君了又怎么样,凭他们司马家的势力和财富,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弟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强取豪夺也要抢了过来再说。想到这里,司马铭霸气侧漏,大手一挥地道:“行,姐姐明日里就帮你把人给请到家里来认识认识。”
她的想法,司马琴哪有不知道的?但他却没有说什么,衣袖一拂,转身便往回走,反正对他来说这灯会已经没有继续逛下去的必要了。
在凌城盘桓了两日,锦瑟和赵寰也开始重新整顿行装预备上路。可就在这个时候司马世家的侍从亲自找上了门来,态度十分谦卑地送上了司马家的邀请函,还是司马铭亲自写的,内中邀请锦瑟过府一聚,文雅地表示她略备了些薄酒小菜,愿与她小酌两杯。
锦瑟被这种文邹邹的话肉麻的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若不是了解司马铭的为人,她还真会当真。但见识过这个女人真性情一面的锦瑟即使打死也不信司马铭是那种赏月小酌的类型。眼下她拿着请帖是真的有点纳闷了,照理说她现在的身份和司马铭也没啥交集啊,可司马家的侍从偏生就是表现得恭恭敬敬的十分客气,让锦瑟推脱婉拒了几次都没用。
其实说起来她对司马铭这个人也没什么恶感,除了她曾和令狐源密谋要自己当弟媳这件事让她有点不爽。不过眼下人家一片好心想要和自己结识,这换上谁都不该不给面子吧,只是自己这张脸在熟人面前实在是露不出来啊,看到了一准认为自己和玉锦瑟有关系。
锦瑟低头沉吟着,那叫一个左右为难啊,赵寰倒是有些了解她不爱和人打交道的个性,于是便出面对司马家的侍从同样客气的应对招呼了两句,表示自己稍候会和锦瑟一起商量一下,送信的下人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她是压根不怕锦瑟私下里逃出凌城的,要知道以司马世家在凌城的地位,若是不放你走,你连/城门也出不去。
“你怎么看?”递过手中的帖子,锦瑟很想听听赵寰的意见,其实她只是单纯的想和他讨论一下,但赵寰却觉得她是对自己的尊重,毕竟很少有女子肯征求男人的意见。
沉吟片刻,他缓缓道:“既然司马小姐盛意拳拳,妻主也不好拂了她的好意,毕竟这司马家也是凌城的一方豪雄,不如就应约上门一趟。”
以赵寰的见识,他当然只会以为是司马铭有心和锦瑟结识,毕竟在他看来锦瑟的优雅风姿与魅力的确很是吸引人。但为了保险起见,他又提醒道:“不过妻主的容貌还是太显眼了,而且与人结交也不适合藏头露尾,不如还是做个易容为好。”
锦瑟也想到了这一点,当然不会反对,她随即又提议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就带上你还有夏琴他们一起过去,就当大家见见世面。”赵寰知道锦瑟是不放心把他们单独留在客栈,于是便也微笑着点头应是。
锦瑟知道司马铭是个江湖老手,若是与自身气质和原本的美貌相差太大肯定就要大费周折,甚至轻易地就可能被别人拆穿。考虑她如今的姿色太盛,最终锦瑟只能努力地把自己易容成娇俏可爱的萌妹子一枚,仗着年龄小来努力地遮掩住自己的魅惑之色,再加上敛息术的运用,总算勉强还能见人。当然这还是锦瑟一厢情愿的想法,在旁观者的眼里,此时的锦瑟杏眼桃腮,雪肤花容,脸颊上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让人看了就想掐一掐,为了再度让自己小龄化免得被人因为相似的容貌而联想到本来身份,锦瑟还特地换上了一身粉嫩娇俏的装束,鹅黄色的腰带束得身形愈加纤细,衬得她人比桃花,可爱甜美。
顺利易容成让锦瑟自己觉得毫无杀伤力的萌萝莉容貌后,她沾沾自喜地来到了赵寰的面前,问道:“怎么样?”
赵寰在看到她的瞬间身形就是一顿,好容易才克制住自己的失态若无其事地道:“妻主这样尚可。”他心里其实也明白,以锦瑟原本的条件能易容成这样已经算是很不易了,哪里敢说自己在看到锦瑟如今的模样又是一阵惊艳,恨不得直接上前摸摸她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的脸蛋。
而当她这副模样同样出现在陆尘等人面前时,也瞬间把几个少年小侍看傻了眼,只是从表面上看,大家也似乎只是略有惊异,并没有过分的惊艳。
看到大家的反应,锦瑟满意了,心道总算不怕自己太过引人注目惹来麻烦。她其实也是完全被误导了,若不是这些少年之前看过她的绝色真容,早就有了心理建设,此时只怕也要被轻易地迷惑了。
沉默片刻,陆尘眼神微闪,他轻声问道:“小姐以后都预备用这副容貌见人么?”
锦瑟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陆尘敢主动和她搭话,不由也是温和地笑道:“怎么了?是不是还看不惯?”
这话一出,大家都险些无语了,这位小姐的眼界莫不是也太高了吧,若不是看她问得一脸真诚,几人几乎都要以为她是在嘲讽他们了。
陆尘轻轻摇头,似乎有些犹豫,良久方才垂眸低声道:“我只是觉得,小姐平日里若无必要还是蒙面的好,毕竟……”他本来是想提点锦瑟她如今的容貌实在是太过稚嫩可爱,同样容易引人觊觎。
锦瑟却是轻轻一笑,以为陆尘的意思是嫌弃她现在的模样身为一家之主似乎缺乏了点女儿气概,行走在路上很容易被人看轻,她不以为意地应和道:“我知道现下的样子的确太不像个女人,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陆尘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大约是误解了,几番欲言又止之下还是住了口,看着锦瑟的笑容,脸上不知为何又开始微微发烫,几疑自己今日为何变得如此胆大。
另边厢,司马铭也是有心地想要展现自家的实力,因此刻意地在锦瑟入了司马府以后,让管家亲自过来接待,只见门口的护卫们整齐地站成一排,双手放在身后,齐声道:“小姐好!”管家先是对着侍卫们矜贵地点点头,转头又对着锦瑟一行非常客气地寒暄着表示司马铭事务繁忙,所以只能由她这个管事先招待着,让锦瑟见谅,这前倨后恭的态度让锦瑟实在禁不住地就是想笑。本来她还对着司马铭邀她上门的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可如今这下马威一来她反而有些放心了,对嘛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记忆中的司马铭嘛。
认定了这位司马小姐肯定是有事要她帮忙,锦瑟反而放下了心头大石,她悠闲地任凭管家带着他们先好好地逛逛这司马世家的大宅。那管家本以为可以看到这位年幼少女的惊愕与赞叹,却见她全程都不过是云淡风轻的从容应对,既没有被怠慢的不悦,也没有被司马家的富贵迷了眼的虚浮,心里也渐渐地对她另眼相看。毕竟寻常人家这个年纪的少女有几个能有这样的修养,面对这样的场面还能面不改色,喜怒不形于色。
她却不知道她招待的其实是一国亲王,光一个亲王府都要比这里华贵数倍,宝物奇栽无数,再说这天下还有什么地方还能比皇宫更威严壮丽?锦瑟在皇宫都住了二十年了,怎么可能还会被所谓的司马世家给震慑住。
本来这一路也算是顺畅,赵寰等人跟在锦瑟的身后也算是好好参观了这个以往根本不可能得以见识的司马家。原本几个普通男子来到这样一个江湖世家的大宅也是有些战战兢兢,心里忐忑,但在看到前面锦瑟恬淡平静的气度,不知不觉间几人都被感染了一般,心也定了不少。
锦瑟一路慢悠悠地跟着管家经过了花园和小径,来到了开阔的厅堂附近,却猛然间在看到一个女子迎面而来时,当即脸色一变,扭头就要朝着另一个方向走。本来她和赵寰若是正面相对路过苏瑜恐怕还不会当回事,偏偏她这个转身的动作实在是太过生硬,还连带着身后跟着的夏琴等一群人也不得不跟着一起动作,结果反而就变得醒目起来。
苏瑜肯定也不是傻子,一瞧就乐了,她可是风流倜傥富可敌国的苏家三小姐,从来只有人主动扒上来和她套近乎找交情的,还没见过像避苍蝇一样见着她就绕道的人。
这样一想她就摇着折扇主动走了上去拦住锦瑟等一群人,言笑晏晏地道:“这位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这个话本就是试探,偏偏锦瑟心里有鬼,那身形猛然的就是一顿,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声音有些刻意的冷淡:“我不认识你!”说着转身就要绕过去继续走。
细心的苏瑜自然不会忽略了锦瑟一瞬间的僵硬,双眸微眯,神情也变得似笑非笑起来,合起了扇子下了结论,“你认识我!”这次她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又一次被她拦住了去路,锦瑟的脸彻底地黑了下来,语气也开始不怎么友好:“我说了不认识,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她还能不知道吗,苏瑜那就不是个省事的料,不,应该说整个苏家那就是个二货集中营。
“那你把名字说出来咱两认识认识?”苏瑜显然是要和锦瑟杠上了,赵寰一脸戒备地挡在锦瑟的面前,这个女人的眼神实在是太过轻浮,明显的就是不怀好意。不过这一点说实在话他却是误会苏瑜了,这位苏家三小姐惯常待人接物都是这般肆意风流的,带着点邪气和玩世不恭的感觉,却不是特意针对某个人而来。对于锦瑟如临大敌的态度,赵寰等人都理解为她是遇到了江湖上的仇家了,所幸妻主今日易了容,又改换了身份,无论如何这种时候就该是他们保护她的时候了。
“苏瑜,你又死到哪里去了?”背后是苏苑在找她的喊声,苏瑜也没觉得丢面子反而还能继续舔着脸地和锦瑟套近乎道“你看我一见着你就觉得亲切,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呢?不如还是留个名字日后多多来往?”
谁想锦瑟只是淡淡地瞄了她一眼,再也没理会过她,苏瑜跟在她的身边,努力的和这位让她觉得有些熟悉的沉默少女搭话,可一直到走出了一条街的距离,她也没得到这锦瑟的只字片语,这一路上就她一个人唱独角戏了。
反倒是管事,有些不好意思地招呼道:“苏小姐,这位也是家主的贵客,我正要带她去客院休息,还请苏小姐自便。”
苏瑜有些无奈,又有些委屈地看着锦瑟,谁料后者还是理也不理她,头也不回脚下生风似的直接跟着管事就走得远了。苏瑜心里一阵可惜,总觉得这少女让她有种莫名的好感和熟悉呢。可惜人家压根不给她机会亲近。
身后传来一些脚步声,却见一个男子施施然走来,他五官轮廓分明,容貌甚是耀眼俊朗,却并非时下流行的妩媚,那身形翩然出尘,颀长如玉树,让人禁不住就是眼前一亮。
“三姐,你在看什么?”正是苏寅无疑。
苏瑜看着不远处同样正往这里走来被自己忽略的大姐苏苑,偷偷凑近苏寅地耳边低声道:“小弟,我刚才看到个长得特别可爱的小美人,正琢磨着要交个朋友呢,你可别告诉大姐。”
苏寅看着锦瑟依稀走远的背影,只见那少女广袖飘拂,衣带当风,楚楚有随风而去的飘然之美,他愣了一愣,却在看到她身边围绕的一群男子少年时又皱了皱眉,哼了一声道:“姐姐,你别看这人年纪小,其实风流成性。你瞧瞧她,身边一大家子男人跟着,左拥右抱的犹嫌不足。又是正君又是小侍的,可见不是个好人家的女儿。”
苏瑜倒是不这么看:“人不风流枉年少嘛,你是男人你不懂。”
“年纪小小的,身边却已经有了一堆夫侍……”除了夏琴,秋弦和陆尘等人都是绾着已婚的发髻,苏寅自然把他们都当成了锦瑟的男人,毕竟他们都颇有姿色,说他们和锦瑟没有关系谁也不信。
“才三四个罢了,你喜欢的那个王府里可是娶了一堆的男人,也不见你对她就死了心了。”苏瑜还在不遗余力的火上浇油。
听到这句话,苏寅猛然转过头,死死地盯着苏瑜,不悦地道:“三姐!不要拿她相提并论。”
苏瑜立马投降:“好好好,姐姐不说啥了。”但脸上的神情分明颇不以为然。
苏寅果然脸色一黑,冷哼一声,正欲拂袖而去,却被赶上来想要逮人的苏苑撞个正着。
锦瑟并不知道自己又一次躺枪了,眼下苏寅根本打心底里就看不起她这个身份,不过就算知道了她大概也不会介意,反正她觉得自己和苏寅这辈子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集,当初扬州的那些丑事她更巴不得大家都忘记了。
苏苑等人此时正在一千零一遍地劝着苏寅:“小弟,你年纪也不小了,若是有合意的就嫁了吧,别平白的蹉跎岁月,以后你年纪大了,身边终究还是要几个女儿傍身的。”
这样的话苏寅已经听得太多了,他转眸横了苏苑一眼,气势十足:“大姐是嫌我留在家里碍眼了?既然如此那我嫁了好了,随便找个就是,反正大姐都嫌弃我了,我嫁给瘸子也好,瞎子也罢,我嫁了让你满意就是了。”
他这一眼横过来,弟控的苏苑立马就哆嗦了一下,腿都差点没软了,脸上陪笑道:“我只是那么一说,哪里是这个意思。”
偏偏苏瑜又在旁边跟着起哄:“就是嘛姐姐,你急什么,小弟有他自己的打算不行吗?”
苏苑拗不过苏寅,但收拾起来苏瑜却是分分钟的事,当下就暗地里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看苏寅甩袖走远了,这才低声骂道:“就你一直瞎起哄,才让小弟还没对那锦亲王死了心,人家那是什么身份?你也忍心让我家小弟去做小?”
苏瑜翻个白眼:“大姐你放心吧,我们小弟心里有的是成算,其实那玉锦瑟的确是天姿国色,小弟就算是与她春风一度也不算亏。”
苏苑被她说的险些没昏过去,偏生苏瑜还在火上浇油:“说起来大姐,你这样心急火燎的总琢磨着要把小弟给嫁出去,那就是个病,得治。”
看她没个正形,苏苑气得简直要跳脚:“你懂什么,小弟如今也日渐大了,男人家能有多少青春,他现在是不在乎,可将来只怕早晚还是要后悔的。我做姐姐的总不能见着他钻进死胡同,总要帮他找一门好亲事。”
苏瑜却不赞同:“大姐,你这是病急乱投意,我们苏家是什么人家,还愁养不起一个弟弟,大不了以后我名下的财产都不要了,都留给小弟便是。”
苏苑用力地拍了一下她的头,疼的苏瑜直抽冷气:“你给他钱,你能给他孩子吗?”
苏瑜一贯不羁惯了,闻言居然开玩笑道:“行啊,只要大姐你不在意,我娶了小弟帮他生好了。”这么口无遮拦,让苏苑气得直接开始暴打苏瑜,后者被打得抱头鼠窜。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从来不羁惯了,但听了这种荒唐话还是斥责她道:“都这么大的人了,嘴上整日里就吐不出象牙来,你说话能不能像个人。”
苏瑜不服气地嘟囔道:“开个玩笑怎么了,再说就你把小弟宠的那个性,我都怀疑他嫁出去还不如留在家里呢,你说依着他现在这个脾气,有谁家的女人受得了?干脆大家以后一起照顾着小弟,这样他多自在。”
苏苑努力的深呼吸,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和苏瑜这个白痴多计较,否则一准活活被气死。
“这凌城的司马家知道吧,司马铭是如今司马世家的家主,一表人才,年轻有为。虽说我们苏家世代经商不涉足江湖事宜,但如果能和司马世家结亲,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那司马铭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