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很温顺,完全不跑。
徐椀坐了两圈,来了兴致,扯住了缰绳。
“爹,让我自己跑一圈吧,我觉得我可以~”
“好啊!”
赵澜之真的放手,就那么看着她。
徐椀长吁了口气,一抖缰绳,小马真个慢慢跑了起来,她一时没注意啊的一声,吓得她爹跟着也跑了过来,完全是本能反应。
笑,突然间就特别安心。
果然是温顺的小马,独自跑了一圈也没觉得怎样。
一圈到头了,赵澜之扯住了缰绳,徐椀还不尽兴,想要骑大马。
她爹欣然同意,带着她换了一匹高头大马来,那边的徐妧勉强转了两圈一边正吐着,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头晕得难受,花桂给拿了水来,也是不行,赶紧就歇着去了。
徐椀还没玩够,赵澜之抱了她上马,他随后坐了她身后,牵着缰绳护住了她两侧。
这么高的话,果然感觉很不一样。
风吹过脸边,很有自由的感觉,她爹也是玩性大发,一抖缰绳,疾风一样冲了出去,徐椀再没忍住啊啊啊叫了一道,胸肺当中的郁结之气似乎全都发泄了出来,是又叫又笑。
赵澜之拥着她,也是欢喜:“阿蛮,高兴吗?”
当然高兴,徐椀狠狠点头:“高兴,高兴死了!”
跑了两圈,马儿慢慢停了下来。
赵澜之还拥着她:“玩够了没有?嗯?再跑一圈吗?”
徐椀笑,回头看着他:“爹,今天我好开心,好开心。”
他下颌抵了她的额头上面,也是笑:“以后你想干什么就说,人这辈子挺短的,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总要自己去争取,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爹就盼着你过得痛快一些。”
迎着风,徐椀点头:“好,不过得痛快点白活一回~”
抬头,从里面的猎场山上两匹马儿齐头并进,带着风一样的冲了下来,侍卫队紧随其后,马上挂着的袋子都鼓鼓的,装满了猎物。
卫衡看见她了,甩着鞭子还吹着口哨。
顾青城一鞭子下去,已经超过了他。
徐凤白已经背起了徐妧,两个少年分别下马,过来见礼。
徐椀扬着脸,也扯了赵澜之的袖子,要下去。
上辈子过得太糊涂了,这辈子不要那样,被风这么一吹,似乎才清醒过来,她自腰间的锦袋里摸出了两颗糖来,紧紧握了手心里。
她爹给她抱下马,推着她让她过去找小舅舅,先一步去送马了。
花桂对着她直招着手,徐椀快步走了过去。
到了跟前,一行人正要离去,卫衡对着她眨眼:“小短腿,骑马的感觉怎么样?”
顾青城倒是没开口,不过目光果然扫了过来。
她看着这两个人,扬眉就笑。
最后停在了二人面前,抬眼看着他们,记忆当中的那张脸慢慢浮上心头。
慢慢,对着他们就伸出了手,软糯的声音将她的笑脸显得特别稚嫩。
一手攥了一块糖,徐椀眨着眼睛笑:“两位哥哥,给你们个好东西。”
花桂在旁直笑,徐凤白回头也看着她,突然间的,又不知她在干些什么,倒是卫衡先伸手来接,胳膊一抻,手腕毕露在外。
一张手,一块糖掉了他掌心里,徐椀向前一步,眼睛盯住了他的腕处。
第25章 好哥哥
卫衡伸手一抄, 一块包好的糖块落入掌心。
徐椀似乎还盯着这块糖, 他抬手在她额头上面弹了一下,拿着那块糖乐不可支:“什么啊,拿块糖给我?你当我是你这么大的小孩子么?”
徐椀看了一眼,眉眼弯弯:“谢谢卫衡哥哥送我的桃子,谢谢你今天送我的东西。”
说着,她看向另外一个, 手往前伸了伸,眨眼。
少年却是淡淡一瞥, 只扬了扬眉,没有接, 也没有理她。
徐椀试图用最诚恳的笑脸对着他了, 眨眼:“哥哥~”
赵澜之过来接过了徐凤白背后的徐妧, 因为这小不点吐了个昏天暗地,这会儿难受得直哼哼, 先往出走了,花桂来拉徐椀,让她也一起走。
卫衡上前和徐凤白说着话,徐椀举着胳膊, 只觉好生没趣。
花桂顺势来牵她的手:“走啦, 咱们也该回去了,这回回去看大小姐还吵着要骑马不了, 吐的哟。”
徐椀嗯了声, 回头。
才走两步, 冷不防后脑勺被轻推了下,踉跄了下。
顾青城快步走过她身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徐椀瞪了他背影一眼,莫名其妙。
从猎场回来,徐妧就倒下了。
她可禁不住折腾,王夫人过来探过,不敢说徐凤白,关了门可把徐瑾瑜说了一顿,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旁人当然无力插手,孩子的确是遭了罪了,不过也怪不得别人,这样以来,对女儿的教诲定然是更严了一层。
徐椀心情却是极好的,她才发现自己很喜欢那些刺激一些的活动。
除了看书以外,以后可以常常去。
回来时候,赵澜之说家里收拾好了,等他过了这两天就来接她过去,她想起之前他嘱托小舅舅的事,只当他要办差,并未在意,就那么应下来了。
夜里北风更盛,竟是飘起了清雪。
不经意这么一场雪,徐家后院里病倒好几个。
徐妧睡了两天之后,好吃好喝就活蹦乱跳了,倒是徐椀出了一身的汗,被风一吹,回来就有点伤风,大夫给开了药,在老夫子那也告了假,一连几天没有出门。
听花桂说,徐婳和徐婼也都染上了风寒,还有北边楼里那个,据说也受了风邪之气。养了几日,身子没有大碍了,小姐妹们又活动起来,就光剩徐婳病气未去,没有出来。
地上那层清雪早就化成了虚无,这日阳光明媚,徐椀才起来,徐凤白就来了。
这两日他一得空就来,探望得很勤。
半长的头发披在肩头上,花桂给徐椀梳着头,她坐在镜子前面,看着小舅舅走近,笑了笑。
徐凤白直接站了她的后面,花桂扬着脸,扯着徐椀的头发对他轻晃了晃:“你试试?”
徐凤白随手接了过来:“试试就试试。”
说着,果真编了起来。
说起来他的手还真的很巧的,编起发辫来也有模有样的。
徐椀低头摆弄着桌上的发饰:“小舅舅,今天不用上朝的吗?”
徐凤白嗯了声,在她后脑勺轻轻板正了下:“别动,也就闲这么两日。”
照猫画虎的结果就是,两边发辫梳得一团糟。
花桂挽救了下,就给她辫子都卷了起来,白嫩的小脸,左右一边一个发包,也可爱得紧。小白蹭了她的脚边来,喵喵直叫着,徐椀顶着这包子头,抱起了猫儿来。
小猫儿一小团,这就缩了她怀里。
徐椀抱着它,像哄一个小孩子一样,喵喵着轻抚着这白团子,转身走了窗边:“小白今天真乖,一会儿给你吃小鱼干儿吧!”
花桂一旁和徐凤白说着话,两个人的目光都在这小不点身上。
徐椀一边逗着猫儿,竖起了耳朵。
花桂这会叹起了气:“不是说过了年再去么,怎么走这么早?”
徐凤白似乎在笑:“运粮队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能含糊过去,我亲自去才行,就是阿蛮总放心不下,你帮着她爹顾看着些。”
花桂自然是一口应下:“放心吧,这次我一定寸步不离,一定护好阿蛮周全。”
徐凤白也是嗯了声:“后院那个也算上心,他定然是知道我要离京,才突然要认什么干亲,阿蛮多一个人照顾也好,顾青城绝非池中之物……”
说到这了,花桂似有忐忑:“说到这个干亲,我总想着你那时候……”
她话没有说完,徐凤白却是失笑:“你信那个?那只是李昇那个疯子才能干出来的事情,在我这里,没有人能随便主宰阿蛮的婚事。”
她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徐椀不由怔住了。
随即徐凤白走了她背后,拍了她的肩头让她转过来:“阿蛮,有件事告诉你。”
徐椀眨眼:“什么事啊?”
徐凤白看着她怀里的猫儿,垂眸看着:“这猫儿哪来的?”
她如实相告:“后院那个顾大公子送的,他给每个孩子都送了礼物,徐妧的是个小马车,我的是个小猫,舅舅你看,很可爱吧?”
微扬着笑脸,小姑娘这张脸是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徐凤白轻轻颔首:“嗯,很可爱~”
徐椀抱着猫儿,还举了举:“抱着很软很软的,舅舅要不要抱一下……”
话未说完,整个人都被拥住了。
徐凤白把她拥了怀里,最后在她面前蹲了下来:“阿蛮,你爹说今个不当值,晚点过来接你,你暂时和他住一段时间,怎么样?”
徐椀是喜上眉梢,简直不敢相信:“真的吗?我爹今天就来接我?”
发自内心的愉悦,掩饰不了的开心,徐凤白无语地看着她:“你爹来接你,那么高兴吗?去他那里有什么好,也没有姐妹一起玩耍,他当差去的话,估计也就只有晚上才能见,他那个性子……”
不等他说完,徐椀已经狠狠点头了:“高兴!我想去!”
徐凤白苦笑着点点头,爱怜地抚了下她的发包:“那好,去吧,舅舅有事要离开一阵子,估计得小半年才能回,你在你爹那住够了,就回来住段时日,喜欢去哪就去哪,舅舅回来就去接你。”
除了爹爹,可能就这个舅舅最亲近了。
徐椀点头,其实也很舍不得和他分开。
徐凤白在她屋里坐了好一会儿才走,知道自己要离开将军府了,赶紧让洪珠和花桂帮她收拾衣物,才收拾了一会儿,徐妧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