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把我想得这么不堪吗?”
“难道不是?他因为你病发不过两天,你就急着跟顾绝约会,你让我怎么想你?”
“看来我们之间,真的没办法和平共处。耽误你时间,我很抱歉!”说完这句话,姚梦琪便走了。即使在他利用她的阴谋曝光后,她还是试图不让两个人的关系太过僵化,可面对一个认定自己肮脏不堪的人。逃避,是她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
安静的日子没过几天,姚梦琪意外接到了叶淑兰的电话,说姚景阳突发心脏病,被送到医院抢救刚刚脱离危险,想见她。早几天夜寒轩才以此威胁她,今天姚景阳就突然心脏病,难免太巧合了些。但她还是很担心,匆匆赶了过去。
姚初夏守在病房门口,一见姚梦琪,立即气汹汹地拦住她。“你还有脸来这?如果不是你没用,讨好不了夜寒轩,爸会竞选失败,心脏病突发吗?现在假惺惺跑来做什么,还不快滚!”
“是爸要见我!你让开!”
“爸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抢了我的总裁夫人头衔不止,还把爸害成这个样子,你他妈真是扫把星,不要脸的狐狸精!”
姚梦琪一句话都不愿和她多说,硬闯。两人推搡着,“你放手,让开,不然我不客气了!”“滚——”
这时,门开了,叶淑兰黑着张脸走了出来。“在医院吵什么!也不嫌丢人!你爸找你,快进去!”
“妈——怎么可以让这种女人进去,她会气死爸的!”
叶淑兰一记眼神制止她,姚初夏拗不过,恼羞成怒地抛开了。
姚梦琪推门进去,姚景阳躺在床上,手上还挂着点滴,面容枯槁憔悴,不见往日的意气风发,只是一个垂败的老人,看得她鼻子发酸,低低叫了声,“爸!”
“你来了……”姚景阳宽慰地笑笑,“我还以为你恨爸爸,不来见最后一面呢!”
“您不会有事的!”
“不能连任下一任市长,我离死也不远了!”姚景阳痛苦地说,双眼含泪。“你一定很瞧不起我,觉得我很贪婪,一定要当官。为此牺牲了你妈,又牺牲了你,很自私……可是……身在官场,我没有办法啊!这些年,我得罪了很多人。一旦我退下来,他们一定会害死我。我死了不要紧,只是担心你们也跟着遭殃。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这个家!”
“梦琪,爸是被逼得没办法,才让你嫁给夜寒轩。现在,只有他能帮我了,你去求求他,去求求他啊……”
“爸,你别说了!求你别说了……”他的苦苦哀求,无疑等于一根根针在扎她的心。
“爸真的不能退下来,不然会死的!要爸跪下来求你吗?嗯?好,爸给你下跪……”姚景阳激动地拔了针头,硬要起来。
“爸,你别这样,”姚梦琪劝不住她,忙喊叶淑兰帮忙,好不容易才按住他。姚景阳累得大汗淋淋,老泪纵横。
叶淑兰也挤出几滴眼泪,“梦琪啊,他毕竟是你爸,你忍心看他这样吗?”
姚梦琪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留下一句“好好照顾爸”,夺门而出。
她一走,叶淑兰立即要去追。
姚景阳一把拉住她,目光瞬间就恢复了光亮。“不用去了,她肯定会求夜寒轩!这孩子最心软,不忍心看我这样。”
叶淑兰诡异地嗔怪道:“亏你想得出这招苦肉计!不愧是政界老手,演技一级棒,连自己的女儿都骗过了!”
姚景阳不免有些愧疚,不高兴地“哼”了声。若非被逼到墙角,他也不会骗自己的女儿。他对姚梦琪的母亲,是真爱。她找到他的那一刻,他是决心要好好弥补这个可怜的孩子。可老天捉弄,夜寒轩看中了她,他只好这么做了。希望她母亲在天之灵,能原谅他。
……
姚梦琪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天,还是无法逃避回家的命运,在夜寒轩房门口伫立了很久,几番想逃避,最终却不得不鼓起勇气敲响他的房门。“是我!”
得到允许,她推门进去,夜寒轩正埋首工作,她脚下发虚,想打退堂鼓。“你在忙吗?”
他没理她。
“如果你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以后再说。”
“你能等,你父亲未必能等。”夜寒轩眼皮都没抬一下,说出来的话却比冰刃还狠辣。
他分明早就料到她会来找他,就等着羞辱她了罢!姚梦琪心里一声苦笑,可她有什么办法?放低姿态道:“关于你说进公司法律部的事,我同意,请你让我父亲连任。”
夜寒轩还是忙于处理公事,隔了老半天,才敷衍地应了句,“机会是不会等人的,你以为你再回头,它还会在那?你也不是三岁小孩,应该明白‘刻舟求剑’的道理!”
“……”姚梦琪皱眉。他什么意思?故意羞辱他?握握拳头,深吸了口气,“就当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违抗你。我向你道歉,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父亲。”
“姚小姐求人的方式很特别,没有一点求人的态度,反倒像命令。”
“……那你想怎么样?”
“上次我给过你机会,你很有骨气,一口拒绝。现在……”夜寒轩抬头,嘴角扬起优美的弧度,露出一口冷森森的白眼,很干脆地吐出三个字。“办不到!”
“你……”看他是打定主意要羞辱自己了,姚梦琪却还无从反抗,近乎乞求地说:“我知道你有办法,你究竟想我怎么样?难道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你可以试试,也许会我答应!”
她怔住了,怔怔望着那张略带着笑意,眼里却尽是寒冰的脸。纵然知道他无比残忍,但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会让一个女人跪下来求他。这种事情,他怎么做的出来?还是人吗?
“怎么?不是要求我吗?舍不得自己?”他笑得愈发残忍,睥睨着她的狼狈无助。
姚梦琪咬牙,“夜寒轩,你不要太过分!”
“是你说要跪下求我,我不过给你个机会,你该感激我才对!如果做不到,就让你父亲死了这条心。像你说的,除了市长,他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清洁工,或者挖煤什么的也不错!如果他身体好,倒是可以在矿井里熬那么一两天再死!”
他这是在威胁她吗?如果她不跪下,他就让她父亲做最辛苦的工作,以此折磨他们?她气得全身冷颤,无法接受世界上还有这么残忍无情的人种。如果有骨气,她就该掉头走人,可耳旁响起了父亲的哀求,“现在只有他能帮我了,你去求求他,求求他啊……”
如果今天她不下跪,父亲或许会因此活不下去……
她……
其实来这之前,就做好了要被他侮辱的准备,只是没有想到,会冷血到这种地步,非要把人往死路上逼才甘心。她闭上双眼,“好,我跪,求你放过我父亲。”
她沉了口气,就要直挺挺跪下去。那一刻,夜寒轩想也不想脱口叫出,“够了!告诉你父亲,他不用死了!”
他是想羞辱她,让她为自己的天真无知付出代价没错。可当她就当着他的面跪下去时,心里说不上为什么一阵烦乱,不忍目睹。“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