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门口地面上的邱堇揉着疼痛的后脑坐了起来。
    目光所及的卫生间里，传来剧烈的声响，顺着半敞开的门缝，她看到宁婉鱼的侧脸，顿时吓的一惊。
    视线落在不远处已无气息的龙母身上。
    她……她把干妈杀了。
    女人惊慌失措的爬起来，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出了公寓大门，立刻拿出手机报警：“我这里是蓝乔公寓，你们快来，宁婉鱼杀人了。”
    接着，她又把电话打给龙耀阳，可是怎么也打不通，一直在占线中。
    五分钟以后，公寓外响起警笛声。
    正在卫生间里你推我拽的两个女人同时停下动作，万丽娜一把推开宁婉鱼，冲出卫生间，来到窗边。
    白色的窗幔挡住身形，她清晰的看到几辆警车开了进来。
    怒目一惊，将随后冲过来的宁婉鱼按在地上，用力的掐住她的脖子。
    “你竟敢报警，让警察来抓我？”
    她的目光里血色蔓延，戾气在眼中越来越重。
    宁婉鱼用双手抓住她的手腕，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我没有……姐姐，我……啊！”
    万丽娜不觉加重手上的力度，她的那句我没有，像是勾起了她心里的一块疮疤，伤口睁裂化脓。
    她的目光更加阴狠，手上也越掐越紧。
    哐哐哐，门外，响起砸门声。
    宁婉鱼越发紧张，突然萌生了巨大的力量，将她的手腕扯开。
    她竟然反抗自己，万丽娜更为愤怒，伸出双手去掐她的脖子，宁婉鱼用双手挡住。
    流着眼泪道：“走吧，姐姐，不要再错下去了，我没有报警，没想害你，现在你走还来得及，没有了爸爸妈妈，你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仅剩的亲人了，离开这座城市吧，忘掉你是万丽娜，重新去过你的生活，好吗？”
    万丽娜的目光冷冷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并没有因为她这几句话而动容。
    宁婉鱼伸出颤抖的手，抚上女人的脸颊，咬着唇。
    为她遭遇的一切感到心疼。
    万丽娜拍开她的手，想了想。
    现在就是掐死她自己也跑不了。
    她的目光往门口一扫，发现邱堇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而她带来的钱箱子还被丢在地上。
    一个亿已经打进账户里，错过了这次，她还有机会。
    于是，她终于松开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迅速走到门口捡起钱箱子，去了二楼最角落的杂物房，打开窗户。
    宁婉鱼从后面跟了过来，看她拉开窗户，谨慎的观察着外面的形势，一脚迈上去。
    半侧回眸，盯着她：“如果你是真心为我着想，让我离开，那些警察问起时，你应该知道要怎么答。”
    宁婉鱼咬着唇，哭的红了眼，迟疑了半响后才沉痛的点头。
    楼下，砸门声越来越大，甚至已经有人在撬门了。
    “妹妹，我知道妈妈爸爸从小最疼的人就是你，我真的是嫉妒你，以前的事，对不起。”
    她抱着钱箱子迅速跳下二楼，宁婉鱼冲过来，趴在窗台上往下看。
    红红的眼圈，眼泪掉在窗框上。
    万丽娜边跑边回头，小声对她说道：“不要让龙耀阳知道我的任何事，不然他会杀了我的，妹妹，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你了。”
    宁婉鱼的小手抓紧窗框，听到楼下传来门被撬开的声音，以及凌乱向上跑来的脚步声。
    她咬唇点头，对万丽娜摆手。
    转身时，万丽娜掩去脸上的动容，微微勾动的唇角依旧阴冷。
    过了今天，龙耀阳的心里，将不再有她宁婉鱼。
    关好杂物房的门，她重新回到之前的卧室里，跪倒在龙母的身边。
    外面的警察冲进来，看到屋里的一幕，立刻拿出对讲机说话。
    “总部吗？我这里是辽阳路186号蓝乔公寓，这里发生了命案，请求支援。”
    另外两名警察走去宁婉鱼身边：“我们怀疑你和这起杀人案有关，请跟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
    她的双手被手铐靠在后面，头垂到胸口，默认般的沉默不语。
    随后，公寓的楼梯上再次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那样熟悉的声音，人未到，她的身体已经给出反应，不断加速跳动的心脏。
    愧疚，难过，心痛以及无言以对。
    房门被一股大力踹开，龙耀阳与邱堇的身影同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