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炎又给他喂了颗丸子,自己也吃了一颗,然后伸臂朝他抱去。
虽然身体冷静了,但喻臻脑子还是不那么冷静的,见他抱过来,立刻伸手准备回抱。
“衣服要穿好。”殷炎帮他整理好衣服,说道:“我去做晚餐,给你做八宝兔丁。”说完哄孩子似的摸摸他的头,转身走了。
……走了!
居然走了!
喻臻看一眼自己伸到一半的手,又回头望一眼自己已经被整理好的衣摆,陡然反应过来,怒吼:“你什么扯开的我的衣服,以为把衣服塞回去了,就可以遮掩掉你想摸我的事实吗!”
砰!
厨具掉到地上的声音传来,然后是殷炎强装平静正经的声音:“喻臻,身为修者,要谨言慎行。”
谨什么言!慎什么行!你做都做了,还不让人说吗!
装什么大尾巴狼!
喻臻转身挠门板,气得想撞墙。
嗖。
一颗丸子突然从厨房的方向飞了过来,在他嘴唇前徘徊。
“切莫影响道心。”殷炎在厨房嘱咐。
喻臻杀气腾腾地看着飘在面前的丸子,对峙良久,不甘不愿地张嘴吃下,转身冲进了转盆。
道心道心!憋死你算了,你个老童子鸡修士!
转盆里的小树已经长出了第十片叶子,喻臻把它挪出陶盆,种到连池边的空地上,躺在旁边望着转盆模拟出的碧蓝天空发呆。
亲了。
他翻个身,滚了自己一身泥。
亲了很久。
他面朝下,试图把自己憋死。
还差点摸到了。
他侧头,带着满脸泥痕放松自己的呼吸,慢慢找回了真实而怂的自己。
他居然调戏和非礼了殷炎,调戏了如同长辈和师长一样的殷炎……还偷偷在心里骂了他,骂得理直气壮的。
是鬼上身吗?
他哗一下坐起身,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抬手捧脑袋。
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奔放且大胆了,还对殷炎那么放肆,好像两人已经很熟悉很熟悉,自然相处了很多年很多年一样。
难道是爱情使人疯狂?
不、不对。
他突然又放下了手,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泥的裤腿。
殷炎……真的也喜欢他吗?两人这算是两情相悦了?自己的亲人战略成功了?
毕竟亲了那么久,还差点摸了。
他突然又脸红起来,不自觉抠着自己带着泥巴的裤子,眼神闪闪的,带着欣喜和羞涩。
自己这算是恋爱了吧,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应该就是恋爱了……等等!
他又皱了眉,仔细回想了一下两人今天的所有对话,傻了。
没有,殷炎没有说喜欢他,只是说会负责。
……难道刚刚的一切都只是殷炎准备负责的表现?古人好像是比较在意名节之类的东西,亲了就要负责,甚至还有看了一截胳膊就要负责的。
以殷炎那一板一眼的性格……
噗通。
他把自己又砸回了泥地里,双眼发直,满心绝望。
不,他不要这样的爱情。
叩叩。
“晚饭做好了,出来吃饭。”
咕噜噜。
肚子适时叫了起来,没办法,中午没吃,他很难不觉得饿。
喻臻垂头丧气地爬起身,看一眼转盆入口,搓搓脸,站起身走了出去。
殷炎眼睁睁看着他本来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徒弟像一个泥人一样从转盆里走了出来。
“你……”他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喻臻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有哪里不对,见他连话都不愿意和自己说了,心里越发憋闷,扭头说道:“我怎么了?不是你来喊我吃饭的吗。”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我。
“……”
真是又脏又笨。
殷炎看着他,眼神微微无奈,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发,摸了一手泥,忍不住敲了他额头一记,牵住他的手带着他朝浴室走去。
喻臻被他这无声宠溺的行为弄得心脏快跳了两秒,抬眼看着他,心里的憋闷散了点,视线不自觉顺着他的胳膊落到了他们交握的手上。
一只手白皙修长,一只手脏兮兮全是泥。
喻臻一僵,想到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脸唰一下涨红,挣扎着往回抽手,说道:“我、我刚刚不小心在转盆里摔了一下,对,摔了一下,你、我……”
“撒谎。”
殷炎把他推进浴室,摸了摸他带着泥痕的脸,突然弯腰又亲了他一下,问道:“你自己洗,还是我帮你洗?”
轰——!
喻臻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这句话问沸腾了,想十分不要脸地回答你帮我洗,话快出口时意识到自己又开始放肆和奔放了,忙摇头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洗,自己洗。”
说着还把他往外推,生怕自己再慢一秒就会反悔把人留下。
殷炎配合地退出浴室,在他关门前说道:“你头发也脏了。”
“我洗头,多洗两遍,保证洗干净。”喻臻不敢看他,迅速关上了浴室的门。
殷炎在门外等了一会,等听到里面传来水声后才转身,先晃了晃手指把手上的泥痕弄掉,然后拐入餐厅,盯着桌上热气腾腾的八宝兔丁看了会,伸手把它端了起来,放出了真火。
兔丁凉了就不好吃了。
为了避免看到主人洗澡而飘出来的三儿:“……”用真火温兔肉,谈恋爱的修者真可怕。
第50章 法衣┃恋爱使人智障。
喻臻在浴室里足足泡了四十多分钟, 把自己从上到下洗了三遍,直洗得皮肤发红才停手,然后迅速擦干净自己, 从宝塔里把殷炎今早给他的锦囊拿了出来。
就是这个东西, 让他脑子发热,在听完辛小小的话之后, 毫不犹豫地冲去公司亲人了。
锦囊只有巴掌大,白底绣金纹, 用珍珠做坠子收的口。
他屏住呼吸小心拉开锦囊的开口, 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那是一件法衣, 和锦囊一样,也是白底金纹,但却是现代化的衬衣款式。衬衣衣领是不太正式的半竖领, 领口用金线绣着一些祥云暗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低调又华丽。
衣服的布料摸起来像丝绸,很滑, 看上去却又是普通衬衣的样子,不会太高调。
衬衣扣子也很别致,清一色的润白扁平椭圆形珍珠, 小心拉开,还可以看到珍珠反面用金色笔触画上去的小型阵法图案。
喻臻的心情忍不住又激动起来,小心把衣摆翻到反面,果然又看到了今早惊鸿一瞥时看到的那个八卦图案和角落处一个小小的“臻”字。
是他的名字, 殷炎亲自绣的,对方的字迹他绝不会认错。
他忍不住把头埋进去,蹭了蹭这块绣了字的地方,心里满满的,胀胀的,想开心大叫,却又怕太激动,把现在的幸福给吓走了。
贴身穿的款式,带着保护的寓意,上面还有一个独一无二的“臻”字。
只是随便脑补了一下殷炎认真炼制这件衣服的样子,猜测了一下对方绣这个“臻”字时的心情,他就恨不得再次冲到对方面前,亲他,拥抱他,告诉他,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会一直喜欢你。
他深吸口气压下情绪,搓搓脸看向镜中的自己,抖着手,把衣服穿到了身上。
衣服很合身,上身之后,一股清凉灵气立刻出现,围着他绕了一圈,然后飞到了衬衣胸口的口袋上,化成了一个若隐若现的金色种子图案。
他愣住,看一眼之前观察时明明空荡荡的胸口,摸了摸那颗种子,实在克制不了激动的情绪,侧身把脑袋贴到浴室门上哐哐撞了两下。
居然还有这种小惊喜,殷炎怎么……怎么可以这么好!
“怎么了?”殷炎的声音立刻隔着门板传来,询问道:“洗完了吗?出来吃饭了。”
喻臻唰一下抬头,后退两步远离浴室门,懵了两秒,看一眼身上仿佛量身定做十分合适的法衣,脑子一热,高声说道:“你呆在门口别动!我马上出来!”
本就没打算离开的殷炎看着浴室门,轻轻敲了一下算是回应。
喻臻怕他久等,立刻行动起来。
楼下浴室平时没怎么用,没有放干净内裤,喻臻干脆不穿了,从宝塔里取出一条睡裤套上,不自在地顺了顺法衣衣摆,上前拧开了浴室的门。
门内门外的灯光融汇在一起,门内的水汽和沐浴露香味一起飘出,门外的饭菜香味也扩散了过来。
喻臻迈步走出来,扯了扯衣服袖子,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殷炎,问道:“好、好看吗?衣服很合身,我很喜欢,谢谢。”
实话来讲,衬衣配睡裤和凉拖这种造型,任谁看来都是不伦不类的。但情人眼里出西施,再加上喻臻一身养的白皙红润的皮肤又实在太衬白色的衬衣和珍珠,而且他还顶着一头半湿的头发……忽略下半身,此时的喻臻简直自带圣洁禁欲感,十分诱人犯罪。
偏他对此还毫不自知,侧着头红着脸,露出一副羞涩的模样,撩得人心痒。
殷炎忍不住伸手去碰他。
喻臻心里一跳,却没躲,还主动上前了一步。
修长的指尖轻轻触到了衬衣胸口口袋上的种子图案,然后像是触电了一般快速收回。
“好看。”殷炎克制地收回手,语气仍是平静的,声音却有些发紧,“很好看,天蚕丝和南海珠很配你。”
天蚕丝和南海珠?
喻臻终于仰头看他,还主动上前拉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