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游客之间报名后随时可以退赛的性质,吉雅参加的是草原上专门针对当地牧民举办的一项比赛。
比起游客那种纯娱乐型的,吉雅参加的这个比赛要更加专业性一点,是草原的盛世。
最终获胜的人能够获得一把蒙古金刀,作为优胜的象征,那是整个朵儿朵的最高荣誉。
是以,一旦参加比赛,鲜少会有提前退赛的。
因为那意味着懦弱跟逃避。
满都拉图跟卓力格图两人都没有参加,因为他们两个已经分别在前几届斩获过“金刀勇士”的称号了,总得给其他人一个机会。
卓力格图不放心吉雅身上的伤,在替她检查赛马的情况。
赛马,赛马,考验的固然是骑手的技术,马匹状态的良好与否,对比赛的结果也起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卓力格图替吉雅检查了马鞍,缰绳等情况,确定没什么问题,就拍了拍马肚,示意吉雅小跑几圈,找找感觉。
吉雅在马场上跑了几圈,感觉还不错。
“如果身体吃不消,就提前退赛。没有什么比身体更重要,知道了么?”
比赛还有再过几分钟才开始,吉雅骑着马回到出发的位置,卓力格图还是不大放心,严肃着张脸叮嘱道。
“为什么会吃不消?我们吉雅可是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这么点程度对吉雅而言完全没有问题,吉雅,你说对么?”
额尔德木图听了不解地道。
额尔德木图对自己的女儿有信心。
他们吉雅的马术可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一个小子!
“格图,你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对自己的妹妹没信心么?还是你认为赛马是你们男子的事情,认为我们女人一定比不过你们?”
娜仁托雅也有点不高兴。
哪有尚未开始比赛就劝自己的妹妹退赛的,这是瞧不起谁?
卓力格图那个憋屈。
他总不能告诉阿布跟额吉,昨天晚上他不小心误伤了阿妹吧?
阿布跟额吉知道了,非跟他拼命不可。
“额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关心吉雅而已。”
卓力格图黑着脸解释,吉雅在一旁偷着乐。
收到她哥警告的眼神,吉雅笑够了,这才开口替她阿哥解围道,“是啊!阿布,额吉,你们就都不要误会阿哥啦。
阿哥他也是关心我嘛!
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们赢得金刀的荣誉的!”
吉雅又在场地上小跑了几圈。
马背上的视线比平地里要宽阔许多,吉雅发现了站在围栏外的于少卿,才想着过去打招呼,就看见乌日娜也骑着马就朝于少卿去了。
吉雅之前就知道乌日娜喜欢于少卿,当时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才几天关景,她自己的心境产生了变化。
既然乌日娜已经过去了,吉雅原本也没想着再去凑热闹,但是又有点好奇乌日娜会跟于少卿说些什么。
于是双腿踢着马背,也踢踢踏踏地朝于少卿而去。
于少卿在看见骑在马背上的吉雅的时候,眉头就不甚赞同地皱了起来。
因为吉雅骑在马背上,于少卿不得不抬头跟她说话,“你肩膀上的伤好了?”
“贴着药膏呢!好多啦!”
吉雅活动了下肩膀,示意自己完全没有问题。
“胡闹!万一在比赛过程当中肩膀又脱臼了呢?下来,你这样参赛太危险了。”
于少卿沉了脸色,他朝吉雅伸出手,示意吉雅下来。
“不会的!我的肩膀又不是积木搭的,哪能说脱臼就脱臼啊!再者,临阵脱逃是懦夫的行为,我不干!”
吉雅也有吉雅的坚持。
她是草原上的儿女,可以再马背上受伤,唯独不能不战而逃!
那样她以后还出不出去见人了。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信仰,于少卿大概也能够理解吉雅的想法。
知道多说无益,于少卿只能严肃地道,“量力而行。如果肩膀实在疼得厉害,就减慢速度。千万不要太过勉强。”
吉雅忽然坐直了身子,认真地问道,“于先生,你是在关心我么?”
是在关心我这个人,而不是因为我这张跟你妻子长得太过相似的脸?
于少卿当然听懂了吉雅的言外之意,他有些意外于吉雅的敏感。
“嗯。我是在关心你。”
吉雅问的认真,于少卿的回答也半分没有任何的敷衍。
乌日娜自从吉雅出现后就一直不大高兴,她认为如果不是吉雅忽然横插一脚,于先生很有可能会答应她的邀请的!
乌日娜一直在等吉雅跟于少卿说完话,想要再一次邀请于少卿。
结果在听见两人的对话之后,彻底黑了脸色。
裁判吹起了口哨,示意每个选手都回到自己的塞到上。
“于先生,我先过去啦!”
吉雅朝于少卿挥了挥手。
“注意安全。”
于少卿叮嘱了一句。
吉雅开心地回以一个大大的笑容。
乌日娜在边上等了半天,也等着于少卿说几句关心或者大气的话,不曾想,直到裁判再次吹响哨声,于少卿似乎都没有开口的打算。
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吉雅的方向!
乌日娜勒着缰绳的手倏地握紧。
“驾!”
乌日娜驱马追上吉雅。
两人的赛道跟吉雅的是紧挨着的。
乌日娜很快追上了吉雅。
乌日娜手里握着马鞭,不客气地指着吉雅,盛气凌人地问道,“吉雅,你方才是什么意思!”
“什么?”
吉雅勒停了马匹,不太知道乌日娜又在发什么大小姐脾气。
“你明知道我喜欢于先生,刚刚还当着我的面前与于先生那般亲近。你以为你看不出来,你是在故意气我么?”
“莫名其妙,你自己都说了,是你喜欢于先生。
又不是于先生喜欢你。
既然如此,每个人都有公平竞争的机会,不是么?”
“你!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要跟我争的了?”
其实吉雅也没想好,自己到底想怎么样。
确切来说,她就根本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
吉雅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大概是动了心,但是她从未想过下一步要如何。
于先生的心里头有人,而且吉雅能够感觉得出来,他对他去世的妻子感情极深。
吉雅摸了摸自己的脸,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于先生对待自己应该跟对待乌日娜不会有任何的区别吧?
还争什么呢?
不管是她还是乌日娜,都完全没有胜算的可能。
一个活人,如何能够跟一个已经去世,在于先生的心里活成了一道明月光的存在?
这么一想,吉雅看向乌日娜的眼神就多了一点同情,顿时有点同病相怜的意味。
乌日娜误解了吉雅眼神里的含义,以为她是认定了输的那个人肯定是她,吉雅不悦地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你竟敢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难不成你认为,这场角逐里头,胜出得那个人一定会是你么?吉雅,你欺人太甚!”
吉雅觉得自己很冤枉。
她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还没做呢,怎么就欺人太甚了?
“敢不敢跟我比一场?”
乌日娜恨恨地地道。
“好啊,你说,比什么?”
吉雅双手勒住缰绳,斜睨着她。
既然乌日娜主动发出挑战,她岂有不应战的道理。
“以于先生作赌注。谁要是输了,就不准接近于先生!主动退出,如何?”
“幼稚!感情的事怎么能够用来堵?何况,于先生也不是物品。”
“你不敢比?”
乌日娜以为吉雅是怕了,挑衅地看着她。
吉雅歪着脑袋,认真地思索了一番,“这样。我要是赢了,你以后看见旭日干就不准给他脸色看,要是我输了,我就给你们家的马场刷一个月的马背,如何?”
谁稀罕你刷马背!
纳古斯的马场有专人打理,根本轮不到吉雅去刷马背。
不过大冬天的,如果能够折腾一下吉雅,乌日娜觉得也挺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