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于先生不说话,应该就是承认了吧?
她早就该预料到了的,不是吗?
心就好像被人砸出一个大洞,里头的血在汨汨地往外冒。
吉雅平静地道,“于先生,我们分手吧。”
但愿长醉不复醒。
可除非醉死过去,不然哪有不醒的?
她自欺欺人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
于少卿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也不想地道,“不行!”
他任何条件都能够答应她,唯有这件事,不行!
吉雅对这样的答案并不感到意外。
她的心里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任何的开心,因为她十分清楚地明白,于先生真正舍不得的那个人,只是宝贝而已。
“我知道你跟楼医生一直都有联系。”
于少卿猛地朝她看去。
“很意外么?我们生活在共同的屋檐下,哪怕于先生再小心翼翼的绕过我跟楼医生联系,我多少总会察觉到的。”
吉雅自嘲地笑了笑。
于少卿忍着怒火,“所以?”
吉雅微愣,为什么于先生的表情看来来这么愤怒?
难道应该感到生气的人,不是她才对么?
吉雅垂下眼睑,“于先生之所以跟楼医生频繁地保持联系,想必是想要我早日恢复关于宝贝的记忆吧?
口口声声说我哪怕一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也没关系,目的也不过是为了稳住我,怕把我逼急了,会像今天这样,一走了之,不是么?”
倏地,吉雅的腰间一紧。
抬眸,对上男人冷峻的脸庞。
于少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吉雅的面前。
此刻,他一只手箍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的目光对视,眸光转冷,“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表里不一,只会对你诓骗欺瞒的人?”
于少卿的反问,令吉雅的心狠狠地抽了抽。
原本她坚定不移的认定的念头,开始动摇。
是误会么?
难道真的是她误会了于先生?
吉雅眼底的动摇没有逃过于少卿的眼。
“跟我回去。我会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你解释清楚。到时候如果你还是决定要走,我就随你”
于少卿放开了她的下巴,箍在她腰间的那只手也随之松开。
他没有再看吉雅一眼,率先离去。
吉雅盯着于少卿的背影,眼圈发红,最终还是咬唇跟了上去。
听见身后的轻微的脚步声,于少卿从方才起就紧绷的神经总是稍稍放缓。
目睹了全部过程的吃瓜四人,在于少卿转身的那一刻,赶紧迅速地找了个就近的位置隐好身形。
“行了。老梁。把我们的人都撤回来吧。
不用派人……”
孟云泽的话还没说完,眼前忽然一暗。
所有的灯光在一瞬间全都熄灭,周围一片黑暗。
“老梁,怎么回事?
怎么忽然停电了?备用发电机呢?怎么没有提供供电?!”
“三少,您先别着急。
我马上就命人去机房看看。
查出事故原因后,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蓝牙那段传来梁康沉稳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脚步声,想来是去机房查看情况去了。
“靠!怎么回事!怎么停电了啊!”
“什么破地儿!连备用发电机都没有啊?
爷花大价钱办的会员卡!ktv都不会发生停电这种跌份儿的事情好么!真他娘的扫兴!”
这电一停,原本在包厢里h的各路牛鬼神蛇就都跑了出来,个别还跑到前台去讨要说法去了。
一般营业场所都有自己的备用独立供电设备,以应对雷雨天气线路突然跳闸,或者是夏天因为供电紧张,突然造成停电之类的突发情况,哪怕全城电力系统瘫痪,这些营业场所也能够照样营业不误。
是以,像艳色这种高级俱乐部竟然会发生停电这种事情,确实是挺操蛋的。
周围黑漆漆的,不过因为现在人手都有一部甚至一部以上的手机,所有倒也不至于集体摸黑。
孟云泽也开着手机电筒。
方才还各自躲在隐蔽地点的其他三个这个时候也都聚在了孟云泽的身边。
“卧槽!别各个都开着手电啊!晃不晃眼呐!都关了,关了。我给你们照着。”
楚桑被手机的光亮刺得睁不开眼,他一只手臂横挡在眼睛上,让其他人把手电都给关了。
这么多人电确实没什么必要,于是其他人三人纷纷关了自己的手电。
“三儿,怎么回事?你这儿怎么会突然停电了?”
“不知道。老梁已经去查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嗯。”
楚桑应了一声,老梁那人的办事效率确实挺高。
果然,不一会儿,周围的灯光依次亮起,艳色恢复了通火通明。
“三少,检查出了,我们的线路被人刻意剪短了,备用发电机也被人动了手脚。”
“什么人干的查出来了么?”
“抱歉,三少,我们去得太晚了,等我们抵达机房的时候,那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不过守在各个出口的弟兄们都还没撤回来,想来对方应该还在这里。
我已经命人去调监控。
想来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那也未必。如果对方是有备而来,事先就踩点过,避开了摄像头呢?”
孟云泽给下属泼了盆冷水。
“就算是这样,也得查!
对方既然有备而来,这么有恃无恐,我们更不能放过他们!”
梁康这个笑面虎终于剥去他绵羊的皮,露出他野兽的本性来。
“说得好!本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跟本少过不去。
这件事就交个你全权负责。
还有,传达下去,今晚但凡在包厢里消费了的,酒水一律打五折,权当是赔罪了。”
“是。”
“我怎么觉得这事,透着一股子不寻常?”
供电恢复正常,楚桑他们回到原来的包厢,
孟云泽把梁康在电话里报告的事情跟三人专属了一遍。
楚桑眉头紧皱,“凡事都有动机。
艳色的人员进出管理非常严格,普通宵小根本进不来。
对方这么大费周章地混进来,只是剪个线路,也没造成任何的事端。
就算是竞争对手派来给你添堵的,那也未免太小儿科了吧?
除非那人脑子有天坑,不然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客人的财务有没有损失?”
方怀远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但是这种猜测很快被他自己给推翻,“不,这不符合常理。
如果对方是冲着钱财而来,在外面岂不是有更多下手的机会?
比如趁着客户停车,悄悄地尾随在其身后。
何必冒着被识破的风险跟踪到艳色里来?
毕竟艳色安保是业界出了名的”
“假设,对方不是冲着云泽和艳色而来,也并非为财。
那么,必然是艳色里有对方要找的某个人或者某样东西。
就像怀远哥刚才所说的,如果对方是图财,那在外面下手方便多了。
同理,如果是要绑架某个人,在外面也比在艳色容易。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