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哥之所以只跑财经,揪住那些有钱人的隐私不放,应该也是想要找出当年欺负了小姐姐的那些罪魁祸首吧?
“把手机给我!
你不打,我打!”
陶仲鸣目光冷冷地注视着被陶北北夺过去的手机。
“哥!
哥!
你冷静一点!
我没骗你!
我真的没让人给欺负了!
我就是,就是迷路了,然后又因为低头你给我发的微信,没注意到前面的路况。
然后一不小心,撞到树干上去了!
不仅嘴唇磕破了。
你看,你看,我嘴唇里面的皮也破了!
如果是亲吻,不可能把里面的嘴唇也给亲破了吧?”
生怕她哥不信,陶北北把嘴唇外翻,凑到他哥的前面。
陶北北其实也不太确定有没有人接吻会把里面的嘴唇也给弄破的,事实上,如果她和于少北不是嘴唇磕到了一起,各自的牙把嘴唇给磕破了,陶北北对于接吻嘴唇也会破这件事还挺不理解的——这吻技是有多磕碜,才能把人嘴唇都给咬破了?
谁说接吻里面的嘴唇就不会破的?!
不过陶北北会这么问,说明她这嘴巴上的豁口,还真有可能不是被亲出来的。
陶仲鸣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嘴巴上的豁口,真是你自己撞树上磕的?
没有人欺负你?”
陶北北打小就是个路痴。
自家小胡同那条路,小学放学回家都能因为找不到路而站在路口哇哇大哭的那种。
如果是因为迷路,又低头看他的信息所以才撞得树上这个说辞,陶仲鸣认为,还是比较可信的。
“真没有!
我发誓!
如果我陶北北的嘴巴是被亲破的,就诅咒我……”
“行了。
没说不信你。”
陶北北竖起三根手指头,没等她把诅咒说完,陶仲鸣就打断了她。
陶北北见他哥脸色缓和下来,又笑嘻嘻地凑到他哥跟前,“嘿嘿,哥,你觉着,要是真有人欺负了我,我能轻易放过对方吗?
没让对方身败名裂,断子绝孙,我陶北北肯?!”
“去,去。
我现在看见你这张脸就觉得郁闷。
浪费我感情。
陶仲鸣五指张开,没好气地把陶北北的脸给推开。
陶仲鸣开车送陶北北回去。
”对了。
你把单反放哪儿去了?
你拍的那些照片我还没过目呢。“
陶北北下车前,陶仲鸣忽地想起陶北北拍的那些照片他还没给看过。
也不知道拍了多少,又有几张能用的。
”噢。
就在我脚边的包里呢。
等着啊,我给你拿出来。“
陶北北从包里把相机取出,给他哥递过去之后,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十几秒钟之后——
”陶,北,北!
你这瞎几把拍的什么玩意儿?啊?!
您老得了帕金森综合征呢是吧?
啊?
照片给老子糊成这样?!
几十张照片,几十张照片,没一张能看的!
对焦,对焦你不懂吗?
还有好几张只有半个人入了镜头的!
还有一张竟然只给我拍了一个鼻孔!
鼻孔!
你把我你身上的老人头都还给我出来!
还有我刚才给喝的水,也给我吐出来啊啊啊!
陶北北!
你给我出来!
出来!“
”北北。
外头是你哥的声音吗吧?
你这孩子,是不是又捉弄你哥了?
怎么不给你哥开门啊?!
赶紧的,把门给你哥开开!“
陶定都在院子里猫着腰,站在葡萄架下洗头呢,听见陶仲鸣的叫骂声,一抬头,就看见自家女儿从外头急匆匆地跑进来,还反手把门闩也给闩上了。
”不给开!
爸!
我哥疯啦!
要修理我呢!
这院子也防不住他。
不行!
我得去静静那儿躲会儿去。
哥,等会儿哥要是跳墙进来,你千万别跟他说我去静静她家去啦!“
陶北北话音刚落,就看见他哥半个身子已经冒出墙头。
吓得陶北北脖子一缩,就跟见了猫的耗子似的,一溜烟地从后门方向跑了。
”好啊!
你个陶北北,你还敢跑!
我今天要是不把你的屁股打开花,我陶仲鸣就改口叫你姐!“
陶仲鸣双手用力在墙面上一撑,越过墙头,跳在了地上,立即追着陶北北的身影去了。
陶定都一瞧大侄子那气得脑袋都冒烟的样子,赶紧把人给拦住,”小鸣啊。
这是怎么了?
北北做什么又把你给惹火了?“
陶定都那一声”小鸣“,唤得陶仲鸣一米八三的个子,双腿儿一软,险些没了再追人的力气。
陶仲鸣狠狠地抹了把脸,挤了个笑脸,”叔,咱打个商量。
以后,能别叫我的小名儿,成吗?“
陶定都眨巴眨巴眼,那无辜茫然的样子,跟陶北北是一毛一样的。
等到陶仲鸣意识到,他叔叫他小名,就是为了分散他注意力,好争取陶北北逃跑的时间时,陶小耗子早就跑得没有人影了。
”叔,你可真是我亲叔!“
陶仲鸣往外找了几圈,连薛思静家也去了,人薛佳丫头说了,根本就没见过北北。
累了个够呛,还没逮到人的陶仲鸣,回来见到陶定都,冲对方竖起了大拇指。
听出大侄子语气里的不满,陶定都站在葡萄架下不大好意思地搓着手,老脸微红,”谁,谁让我只有北北这一个亲闺女呢。“
陶仲鸣:”……“
……
陶北北和薛思静玩得好这事儿,陶仲鸣也知道。
怕他哥会直接上薛思静家里堵她,陶北北从自家后门偷溜,并没有直接去那里。
她先是蹲在路边一棵大榕树下玩了会儿手机,估摸着这个点他哥应该已经去过薛思静家了(他哥肯定第一时间去的思静家),这才把玩得剩下没多少电的手机踹裤兜里,又去边上小卖部买了根冰棍,慢慢悠悠地往薛思静家荡去。
在快要走到薛思静家的时候,陶北北放缓了脚步,脸上有片刻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