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乃易阳大营校尉,自认查一辆马车也是绰绰有余的。”说罢,直接亮了谢豪的令牌与令箭,“此乃军令!哪怕是当朝丞相乃此,也得查!”
已归封地的列侯没有治民之权,这是最致命的。唬唬一千石以下的小官也就罢了,对上两千石的封疆大吏,就不够看了。
陈福又道:“你可得想清楚了,车内之人不是你能冒犯的!”
城门校尉哼了声,大步走了过去,正要掀开帘子,突然身后一阵急促的快马,原来是沈江卓带着秦苍策马而来。
“李校尉真是好足的架势啊。”沈江卓弯眼笑着,语气却是十足的讥讽。而秦苍更是一座移动的冰山,侯府里的侍卫没有一个是不怕他的,其气场也只有开启变态模式的老侯爷能压得住。
秦苍没有说话,目光向着不远处的混迹在人群中的韩永扫了一眼。只是一瞬间,又将目光集中到了马车这边来,仿佛他只是简单的四顾一番罢了。
城门校尉重重哼了声,提了提气势,大步走上前,正要一把掀开,见着沈江卓还有博陵侯府所有人都盯着他,动作不自然的慢了下来,到底是掀开了车帘的就一角。
一袭华衣映入眼帘。
目光渐渐往上……
怎么是个女人?!!
城门校尉惊得往后面连退了好几步,扬声道:“你、你们……这个人是谁?!”
霍明明穿着宽大的古代女子衣裳,无比端庄的跪坐在马车内。
城门校尉还要再看一眼时,手刚伸出去,便被牢牢握住,那人力道之大似乎将他的手给折断一样。那校尉忍着痛侧头一看,抓着他的人正是侯府的侍卫长秦苍,那个传闻要来军营当牙门将的人。
“不想死就别动!”秦苍低声道,“马车内之人名字比你命还要尊贵!”说罢,重重甩开,那校尉重心不稳竟然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秦苍看也不看他一眼,抬手道:“回府!”
谢豪在侯府里干坐了半个时辰,一众博陵官员也陪着坐了半个时辰,老侯爷却依旧不现身,看向霍文钟的眼神也渐渐变得疑惑起来。
“这老侯爷的架子,是不是也罢的太大了?!”谢豪重重搁下了茶杯,“本官自认没有哪处得罪过博陵侯吧!”
霍文钟脸上笑的都快僵了。
坐在霍文钟旁边的张义鸿小声道:“大郎啊,侯爷到底在哪里你就给句实话吧,我这心里实在是没底啊。”
“父亲一直病着。”霍文钟叹了口气,“开春后身体就不好了,赵县时疫又操劳过度,还被魏文杰那小儿给气晕了,还望大人体谅啊。”
“博陵侯就是这样对待朝廷所封的郡尉吗?!这就是博陵侯府的待客之道?!”一旁的易阳郡属官不由呵斥。
突然,薛太医从门外赶了过来
屋内人听得同传,不约而同的站起身。薛太医对自己将要说的话没底,可太医连见皇帝都是日常,对上谢豪时面上还是不怵的。
“父亲如何了?”霍文钟第一个问。
薛太医却看向了谢豪:“侯爷说了,他今日心情不佳,不想见郡尉大人。”
“为何?!”谢豪快要被气笑了,“博陵侯是否见人难道全靠心情?”
“侯爷说了,郡尉大人若想知道原由,不如去问问城门口的那位李大人。”
“什么李大人?”谢豪听得一头雾水。
众人也是一脸迷茫。
薛太医飞快说出最后一句台词:“老侯爷说了,可以请大郎送客了。”
谢豪彻底怒了,用力甩袖:“不知所谓!”
“哎呀呀!”张义鸿急的跺脚,“大郎你……老侯爷他,哎……哎!”见谢豪怒气冲冲的走远,又赶紧去追。
霍文钟也懵了,待送走所有人,一把拉住了薛太医:“父亲回来了?那些话真的是父亲说的?倒是什么意思?!”
“是任伯云来传的话。”薛太医连忙解释,“他说一旦老侯爷在城门僵持,就这样说,是侯爷提前吩咐他的。”
“也就说父亲还没回来?”
霍文钟话音未落,张大虎急匆匆跑来,喘着粗气:“回……回来了!!”
“这就是博陵侯府吗?”霍明明有些好奇的撩开车帘,“比起吴王宫还是逊色一些啊。”
聂冬恢复到了正常的坐姿,刚才小鸡一样的躲在霍明明身后,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在下溪县提她找了这么一套古代礼服一般的衣服啊!
“回府咯。”聂冬也轻松了不少,“可以睡个舒服觉了。”
霍明明不由看了他一眼,算了,等这老侯爷睡好了,再和他谈怎么寻人的事吧。有求于人就是这样,不得不低下头来。
正院和二门处早就由高安等侍卫全部接管了下来,府里伺候人也都赶的远远,保证四周全部都是老侯爷的心腹。
聂冬这才从马车上下来,差点跪在了地上,幸亏霍明明眼疾手快的拎着他的肩膀。
霍文钟赶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一幕——他爹一高一低的蹲着,旁边站着一个身穿华服的女子,像拎小鸡一样的见他爹给拎起!!
“父亲!”霍文钟快步走了过去,“您怎么了?”
聂冬呲牙咧嘴:“呵呵,马车坐久了,腿有些软。”
一旁的霍明明嫌弃的说道:“你缺钙。”
霍文钟已经呆了,直到那女人跟着老侯爷一起进了正院,这才回过神赶紧跟上去。
“父亲,您可算是回来了。”霍文钟努力忘掉那一幕,“方才谢豪来给您请安,您看现在是不是……再把他请回来?”
“还请他回来?!”聂冬往上翻了个白眼,“老子差点没叫他给欺负死!”
霍文钟跑来的路上,已经听高安提前说了他们在城门的经历,好像一直是侯府在欺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