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兴节目?他倒是看看ce还能再玩出什么花样。
大厅正中,原本舞台的上方突然升起一团柔软的白光。
团状的光芒,白但不至于亮眼,柔软浅淡的可以看清灯光中央有一个墨蓝长裙的女孩子蜷缩成保护的姿势。
舒缓的音乐声响起,钢琴和小提琴的纯音乐伴奏。
随着节奏像涨潮一样慢慢的推过来,光芒中墨蓝裙子的女孩子缓缓伸展开四肢,动作柔的不像话。脸在柔光里一帧一帧的转过来。
白皙的几乎透明的一张脸,海藻一样的长卷发披在脑后,脸上带着一枚银色的面具,从上到下遮了半张脸,只余下优美的轮廓线条和红润欲滴的唇。
银色面具上,靠近左眼的地方似乎刻了一朵盛放的蔷薇,像个从天而降的暗夜精灵,勾人的不像话。
易千率的目光紧紧的锁住面具后的那双眼,捏着高脚杯的手紧了一些,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面具下面的那张脸,似乎……属于某个他现在并不想见到的人。
被包裹在光芒里的女人舞动着纤弱的身子,墨蓝纱裙下肌肤若隐若现。
深海一样的蓝,如雪一样的白皙肤色,风中摇曳零落的花一样让人忍不住去摘下仔细保护好的舞姿,顺利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让所有因为突然黑暗的环境而抱怨的人呼吸一滞!
音乐的节奏忽然加快,女人翻腕低眉,裙角翻飞如仙,下腰抬腿间隐隐有银铃的声音作响,仔细看才发觉女人的手脚腕上都系着一串小小的银铃,魅惑的如妖似幻。
银铃声越来越急,舞蹈越来越快。
最后在一个至高点音乐声戛然而止,女人跌坐到吊着的浮板上,轻轻喘气,香汗淋漓。
在短暂的静默之后,叫好声四下响起。正当有人喊出再来一曲时,那团白光霎时像被黑色所吞没一般消失不见,连带着白光中的蓝裙女子。
一片惋惜的叹息。
“易总裁,这个余兴节目如何?”ce看易千率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声音讨好又得意。
易千率收回视线:“刚刚那个女人是什么人?什么来历?”
ce还以为易千率上了心,立刻笑得有些谄媚的回答:“那个女人是我之前无意间在香港的一家酒吧里看到的,据说是前几年从伦敦到香港来的,带着一个病重的妹妹。似乎是在香港举目无亲,靠她在酒吧唱为生,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香港。我看她唱歌跳舞都挺好的就让她过来了。易总裁还请稍等,她应该在来隔间的路上了。”
前几年从伦敦到香港来的?
张薰羽和易千率的胸口俱是一跳。
前几年,伦敦,一双和张薰羽极其相似的眼。
易千率知道他现在应该带着张薰羽离开,否则当张薰羽在看到那张脸时……他不知道张薰羽会怎么样。
至少今天晚上,张薰羽带了醋意的话和刚才的“绝地反击”让他知道张薰羽心里并不是完全没有他,也许比重并没有她在他心里大。
他和张薰羽还没有到绝境,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但是,如果真的是……“她”呢?
易千率突然就有些紧张与慌,很多年没有过的那种紧张与慌。
易千率沉默着,还在迟疑要不要带张薰羽离开,就传来门被侍者轻声打开的声音。
“易总裁,mr。e小姐来了。”
门被侍者打开又关上,墨蓝长裙的女孩子从门外走进来,行走间有清脆细碎的银铃声,似乎是有些害羞,脸上还带着之前的银色面具,一小步一小步走的很缓慢。
易千率的瞳孔在听见“jane”的时候缩了一下。
“愣着干吗?还不过来?”ce瞪了一眼咬着嘴唇显得有些可怜的女孩。
女孩子的浑身颤抖了一下,抬头手搭上眼上的银色面具。
正要解下来,透过面具和手指间的缝隙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眼。
狭长的一双眼,黑如子夜的瞳孔前覆盖着一层常年不化的浅浅的冰霜。
女孩子的身体陡然一震,已经半解开的面具从手里滑落下来。
和张薰羽相似的一双杏眼,相似的小巧的鼻,相似的眉眼轮廓!只是眼里没有张薰羽的那份高傲,而是一种纯净,掺不尽任何尘埃的纯净。
张薰羽也看着那张脸惊在原地。
这个女人……分明是她之前在逛街看见的那一个!
莫怪乎她当时觉得这么眼熟,这张脸太像她,也太像俞晨晞。
张薰羽似乎已经知道她是谁了,易千率最放在心上的那个人,她所代替的那个人。
简安宁。
“还不快过来伺候易总裁?钱不想要了?”
ce的声音。
简安宁的意识在瞬间回笼。
为什么这么巧?为什么会是易千率?为什么要让他看到她现在这么不堪落魄的样子呢?
简安宁的眼里浮现出某种浓重的悲伤和难堪,抬手遮掩住自己的脸低头慌张失措的向门外跑去。
“jane!你要去哪?”身后是ce气急败坏的吼声。好不容易引起了易千率的兴致,利润就在唾手可得的前方,现在这个女人居然想跑?
简安宁已经无法再理会ce的话了,也无法再思考不听从ce的话拿不到这一笔钱她的妹妹会怎样。她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