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失去很多东西了,没有办法再失去这个孩子。
张薰羽比照着化妆镜,又把脸上的妆面加浓了一些。
很快就检查到了张薰羽所在的出租车,对这辆车进行检查的不是易千率,而是易千率手下的一个保镖,张薰羽很面生。
张薰羽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易千率。她上妆前后差别比较大,但如果是易千率的话,还是能轻易的把她认出来。
前面的车窗被保镖轻敲了两下:“把车窗全部降下来。”
前后座的车窗全部降下来,张薰羽理了理风衣,遮掩住隆起的小腹。
保镖要找的是易太太,所以对于女人总会格外留意一些,目光仔仔细细的在车里转了一圈,确认车里除了张薰羽之外没有藏其他的任何女人,伸手指了指后座:“你,把头抬起来一点。”
张薰羽的心蓦地一沉,抬头时却换上了一副笑脸,趴在前座的椅背上,葱白一样的指伸出去,指腹从保镖的衣领滑到胸口的位置,妩媚的笑:“帅哥,叫人家抬头做什么?”
掐的不能更做作的声音。
保镖的眉皱了皱,嫌恶的拍开张薰羽的手。他要找的易太太可是a市的第一名媛,怎么可能是这个俗不可耐的女人?
“走走走。”保镖像敢苍蝇的一样的挥了挥手。
张薰羽的手被打回来,脸上是一副沮丧的表情,心里却悄悄的松了口气。
躲过去了。
“找到易太太了吗?”
易千率的声音,然后有脚步声逐渐靠近。
张薰羽才放下去的心又高高悬起,一颗头尽量低的埋着,视线里多了一双脚。
“易总裁,现在还没有。”保镖的声音很恭敬,多少带了些讨好的意味。
至盛的阳光下,易千率的脸色却阴霾的如同一潭死水,用下巴指了指眼前的出租车:“这辆车查了吗?”
“查了,上面没有易太太。”
易千率没有说话,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出租车,似乎是想找出一点异常。
张薰羽平静的低着头装作玩手机的样子,但手机里的卡早在易千率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就被她拆下来了。
“你……”易千率的薄唇张了张,却只说出了一个字就被一道女声打断。
“率!张小姐找到了吗?”简安宁的声音。
易千率背过身去走到简安宁的车边,和简安宁低声交谈了几句。
“开车。”张薰羽压低了声音对前座的司机说。
“好的。”
因为之前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人阻拦,张薰羽所在的出租车直直的驶了出去。
张薰羽抚着还没有平定下来的心跳,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
易千率应该不会再追上来了。
张薰羽的手探进风衣口袋里,紧紧的捏着手里的飞机票。
出租车最后停在了机场外,张薰羽翻了翻包,把自己包里所有的现金都翻出来,只留了一张,剩下的全部都给了出租车司机。
出租车司机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几张大钞,忙不迭的摆手:“不用不用,用不了这么多的,一张就够了。”
“没关系,你拿着吧。”张薰羽一般用卡,包里带着的现金也不算多,直接从车窗塞了进去,“我大概……也用不上了。”
卡里还有一笔积蓄,可以让她在伦敦生活一段时间,这些人民币,现在对她而言是真的用不上了吧?
张薰羽转身,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头也不回的进了机场。
机场里的人很多,像往常的每一天一样上演着各种短暂或长久的离别。
“我会等你回来的,在伦敦好好照顾自己哦,不许找其他女人。”不远处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圈着男孩的颈子,仰着头深深的望着男孩。
“安啦,我是去伦敦留学又不是去伦敦拈花惹草的,你乖乖在中国等着更好的我来娶你就好。”男孩的吻印在女孩的额头。
女孩的眼里是不舍的泪,听见男孩这样说嘴角弯弯笑得很开怀。
张薰羽坐在候机室里,听着他们的对话,嘴角划开一个落寞的笑。每个人都有人相送,有人不舍,唯独她孤身一人。
指甲无意识的在机票上划着,忽然碰到了之前被她放进口袋里的手机卡,很小的一片,硬硬的硌在柔软的指腹上。
张薰羽犹豫了一下,把手机卡从口袋里拿出来,只是握着手机迟疑了很久还是没有把手机卡放进去,反而是把手机卡在手心硬生生的折断扔进垃圾桶里。
不能把手机卡装回去,不能让易千率通过号码定位找到她,不能……再回到易千率身边去,虽然她隐隐还是有些不舍。
张薰羽起身,去了最近的ic卡柜台用剩下的最后一张钞票在柜台买了一张ic卡。
ic卡插进公用电话里,张薰羽舀出手机,对照着手机里存下的号码一个键一个键的按下去。
到了这种时刻,张薰羽才发现,自己除了家人的电话,唯一记得的竟然只有易千率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很快被接通:“你好,我是顾沉,请问有什么事?”顾沉令人心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张薰羽的嘴唇颤了颤,却说不出一个字句来。
“……喂?你好,我是顾沉。”大概是安静的时间太长了,顾沉又询问了一声,然后耐心的拿着手机等回音。
顾沉应该是在写文件,电话那头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