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薰羽垂头看着手里的伞,嘴角向上划开一个柔软的笑。
谈判结束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雨势已经小了很多,张薰羽摩挲着手里的雨伞,最终还是没有打开,把雨伞抱在胸前上了顾家的车。
一路疾驰。
顾家的门被从里面的打开的时候,张薰羽几乎是一进玄关处软糯糯的小身子就冲过来抱住张薰羽的腿。
“姨妈。”顾念念抬起头,用清稚的童声叫了一声。
张薰羽被顾念念抱着,一手扶着顾念念一手换了鞋,微微笑着把顾念念整个抱起来:“妈妈今天又让你算数了?”
张薰羽一边抱着顾念念一边往里走,简安宁正在和佣人一起布餐具,听见张薰羽这样问顾念念回过头笑着开玩笑:“姐,你这样,以后念念都只亲你不亲我了。”已经是结婚七年多的人了,张昔羽却依旧和七年前一样,一张脸清透如晨露,只是比起七年来,眼里少了几分水润润的怯意。
这些年来,小昔过的应当很不错。
张薰羽眼里闪过一丝怅然又很快散开。
作为堂姐,张薰羽自然是为张昔羽高兴的,尤其是小昔在叔叔离世之后可以有这么好的生活。相对而言,她的感情就要乱上许多。
“怎么会,孩子总还是最亲自己的妈妈的。”张薰羽把顾念念在她的座位旁边放下,轻轻捏了捏顾念念软软的脸。
念念还有些婴儿肥,脸捏上去带着小孩子独有的软嫩,张薰羽看着顾念念,不自禁的想起mion。
mion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她了,快有一个多月了吧?
她不是不想念mion,只是她真的是一个很不称职的母亲。
饭菜和碗筷都已经摆放好了,一直坐在桌边的顾湛也放下了手里的财经报纸,开始吃晚饭。
张薰羽夹了一块芋头排骨到顾念念碗里,尽量语气平淡的开口:“顾湛,小昔,我打算这两天就回伦敦。”
“回伦敦?”张昔羽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压抑,“姐姐,怎么这么快就回伦敦?”
“因为已经没有必要留下来了。”张薰羽一面给顾念念布菜,缓慢的笑了笑,“回伦敦也没什么不好的,现在已经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了,我想早点回伦敦,以后和mion好好生活。”还有顾沉,张薰羽答应过回去之后要试着接受顾沉,只是始终没有办法自如的而在这种话里说出顾沉的名字,天然的排斥。
“那张氏呢?张氏怎么办?”张昔羽的眼神变了变。
“我不知道,按照目前的情形,已经没有更好的拿到张氏的方法了。”张薰羽不是不想拿回张氏,只是现在易千率和简安宁已经要订婚了,她还能怎么去靠近易千率。
“因为这个吗?”顾湛推过来一张烫金请柬,和之前易千率给张薰羽的一样,是易千率和简安宁订婚宴的请柬。
张薰羽的目光沉了沉,算是默认。
张昔羽看着顾湛手下的那张烫金请柬也僵了僵:“只是订婚,还没有正式结婚,姐,如果你真的想拿回张氏,还是有机会的。”
“姐,想想张氏,那是伯伯半辈子的心血,真的就这样弃之不顾了吗?”张昔羽继续劝说张薰羽。
张薰羽当然不愿意弃之不顾张睿成半生的心血,只是现在她做不到去接近已经和简安宁订婚了的易千率。只要一遇上易千率,张薰羽就会无法克制的想这个男人已经是属于别人的了。
她怕有一天嫉妒的蔓草会疯长至把她湮灭。
“其实如果不想要让易千率和简安宁订婚,也不是没有办法。”张昔羽的语气变了变,笑了一记,“姐姐,你愿不愿意试最后一次,试试看易千率在你和简安宁当中会选择谁?”
没有月亮和星子,雨依旧淅淅沥沥没有停歇。
浓重的化不开的夜色里不知道包含了多少人的心事。
易家书房的灯从晚饭之后就一直亮着,在一片深寂的夜色里散发出冷白的灯光。
易千率看着眼前一张薄纸,目光一点一点的沉冷下来。
程池低垂着头站在易千率的书桌前,一滴冷汗沿着鬓角滑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易千率把纸张甩到程池身上,a4纸锋利的边角在程池的手背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易先生,据下面的人说,抢匪的手机号码的确有和简小姐的通话记录,但我们之后去查的时候只能查到这个。也许是下面的人记错了,或者……有人直接通过技术手段把通话记录抹去了。”
记录了通话记录的纸张上,只有两处是简安宁的号码,而且都没有接通,根本什么都说明不了,只需要一句记错了号码打错了,就可以驳回一切的质疑。
毕竟简安宁没有什么太大的背景,家人都只是普通商人,而且远在欧洲,怎么可能会有机会认识黑道的人,还能用技术手段抹去通话记录?
易千率的目光越来越冷。
程池手下的人出错的概率极小,简安宁的身后,也许还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势力。但他现在能做的也就仅仅只有稳住简安宁而已。
“易先生,订婚宴需要取消吗?”程池在一旁问。
“不用了,订婚宴一切照常。”易千率冷冷的看着落在程池脚边的那张纸。
不论如何,在查清楚一切之前必须稳住简安宁,哪怕有一分可能,他也不会让别人伤害到张薰羽。
易千率向后靠在办公椅的靠背上,张薰羽今天在咖啡厅外说着“没有意义”的样子再一次浮在眼前,易千率沉沉吐出一口浊气。
张薰羽,只要你开口,你的任何话于我都是有意义的。
稳住简安宁只是不取消订婚宴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则是,易千率想要知道,在他和简安宁的订婚宴上,张薰羽会不会出现。
第220章 私事
后天,订婚宴。
酒店大厅里灯火辉煌如昼,纯音乐在大厅里静静流泻。
易千率晃着杯里的香槟,一面噙着浅淡的笑漫不经心的听身前的男人说些什么,一面余光不自觉的向门口扫。
张薰羽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