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易千率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张薰羽一面打量着一面向宴会厅里走去，直到张薰羽在那盏巨大水晶灯下站定，灯光温柔又璀璨的洒了张薰羽一身的时候，易千率的声音才在张薰羽身后响起，“张小姐，在这个地方，我对你一见钟情。”最后的四个字被易千率说的极慢，尾音温柔到极点。
    张小姐，在这个地方，我对你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心脏像是陷入了一张柔软的网里，被一点点温柔绵密的包覆住，再也无从逃脱。张薰羽也根本不想逃脱，只想永远的像现在这样，不断的陷进去，陷进去。
    张薰羽回过身，水晶灯下，身上的公主裙极璀璨。
    张薰羽扯了扯自己的蕾丝裙摆，对着易千率缓慢的笑开：“易先生，请问我现在多大了？”
    这种缀满了蕾丝和轻纱的公主裙，根本就不想是张薰羽现在的年龄会穿的，款式也有些陈旧，应当是易千率按照那天张薰羽身上穿的裙子的样式重新订制了一件。
    “九岁了，该谈恋爱了。”易千率说的理所当然，没有任何的不自然。
    张薰羽看着易千率动了动长腿，颀长的身子一点点的近，失笑出声：“易先生，你太早熟了。”
    “是吗？我以为我十二岁了，也该一见钟情了。”易千率在张薰羽的身前站定，向着张薰羽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然后向张薰羽递出手：“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没有音乐，也没有暗下来的灯光，张薰羽的手搭上易千率的，任由易千率就这样扶着张薰羽的腰滑进舞池。
    最简单的步法，没有曲子的华尔兹。
    易千率俯下身抵着张薰羽的额头，一双眼深深的望着张薰羽的眼底：“其实第一次在宴会上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想要邀请你跳一支舞了。”
    “原来你早就图谋不轨了。”张薰羽的嘴角也是压不下来的笑意。
    “你不应该觉得我对你很情深吗？”易千率俊眉轻扬，复又满足的喟叹了一声，拥紧了些张薰羽，“如果那个时候，可以邀请你跳舞就好了。”
    第332章 娃娃亲
    “也许那个时候邀请你跳舞，你也会对我一见钟情也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么多事端了。”易千率低头望着张薰羽，脚步进退。
    张薰羽的眉眼轻弯：“这么自信我会对你一见钟情？而不是一眼厌恶？”
    “那现在呢？如果你现在不认识我，会选择对我一见钟情吗？”
    张薰羽的视线仔细的逡巡过易千率脸上的每一寸，不得不说，易千率的确长了一张让人一见钟情的脸，眉目间像是铺了一副山水画卷一样的清俊，只一眼就让人流连山水。如果是当初的小女孩，也许的确会一见钟情也说不定呢？谁知道呢？
    张薰羽似乎是很认真的想了想易千率的话：“如果不成立。现在让我回答，我一定会觉得，会。”
    最后还是这样回答，张薰羽现在根本不可能不带感情的去判断这种问题。到底是有感情因素在，又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张薰羽现在怎么看都觉得，当初一定也会对易千率，一见钟情。
    易千率扶在张薰羽后腰的手紧了一些，目光灼灼的看着张薰羽。
    “那你呢？当初为什么对我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所有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所有的日久生情不过是权衡利弊。
    “当然，从小就觉得张大小姐玉雪可爱。”
    张薰羽很是鄙夷的看了易千率一眼。
    “好了，只是开玩笑，那时候只是觉得，你是不一样的，后来想，那大概就是一见钟情了吧。”
    “为什么觉得我不一样，我做了什么很特别的事情吗？”对于易千率的一见钟情，张薰羽似乎格外的好奇。
    眼前闪过张薰羽浑身都滴着水，却依旧骄傲的绷直着肩背的样子，易千率的目光深了深：“这个我以前告诉过你，还是等你自己慢慢想起来吧。”
    易千率没有告诉张薰羽，小时候的事情，说的太多，牵扯到的也会太多，张薰羽现在知道她有一个虽然离开了，但是对她很是疼爱的父亲，知道了他曾经对她一见钟情，就足够了。
    张薰羽鼓了鼓腮，倒是也没有多问。
    有些事情张薰羽不需要知道，但值得被张薰羽记住的事情，易千率都会一一让张薰羽重新经历。
    整个a市张薰羽都跟着易千率走过了一遍，那种把空白的记忆再自己重新一点点的填满是一件极为奇异的事情，那些大片大片的空白都开始一点点的带上色彩。
    易千率再一次带张薰羽出去是在某天清晨。
    张薰羽只觉得原本平稳的床微微的有些晃，迷蒙着睁开一线眼，眼前模模糊糊的是易千率的下颚，和四周微微晃动的景色。
    “唔……”张薰羽还不甚清醒，伸手揽着易千率的颈子靠在易千率的胸前，咕哝了一声。
    易千率的脚步停了停，垂头看着怀里再一次合上眼的人，直到均匀的呼吸再一次从胸口传来，易千率的步子才再一次动了动，比之前原本就轻慢的步子又缓慢了几分，以防行走间的颠簸感让张薰羽觉得不适。
    “易先生……”程池迎上来，声音压的极低极轻。
    易千率两只手都抱着张薰羽，眼角向程池冷冷淡淡的扫了一眼，程池立时闭嘴不再说话，跟在易千率的身后向易家的私人停机坪上停着的飞机走去，仿佛怕自己的脚步太重惊扰了某人睡眠一样。
    易千率看着自己怀里兀自睡得香甜的张薰羽，被自己的外套包覆住，脸上透着微微的红，枕在易千率身上睡着的样子沉静至极。
    易千率又把张薰羽拥紧了些。
    就算再小心，飞机起飞时的震动依旧让张薰羽皱了皱眉，在易千率的怀里蹭了两下，缓慢的睁开眼。
    悬在眼前的脸慢慢由模糊变得明晰。
    张薰羽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眼，从易千率怀里坐起来。
    “吵醒你了？”易千率替张薰羽梳了梳睡得有些凌乱的长卷发，“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张薰羽缓了一阵才清醒了一些，缓慢的摇了摇头，从易千率的身上滑下来，坐到一旁的座位上。
    “我们要去哪？”张薰羽的声音里还带着睡音，环顾了一周机舱。
    “去我们以前去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