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儿一愣:“夫人,你是什么意思?”
许劭已经大婚了,难道这女人想来游说她,给许劭做妾吗?
就是她愿意,许劭也不愿意的吧?
方夫人拉着她的手,呵呵一笑:“我今儿个出门的时候,你攸表哥听说我是来见郡主,还闹着要来见见郡主呢,说是小时候一块儿玩过的,多年未见,很是思念呢。”
陈宁儿嘴角一抖:“攸……表哥?”
她还记得小时候见过的那个爱哭鬼许攸,总是跟在许劭身后的跟屁虫,回回眼见着许劭不带他玩,就哭哭啼啼去年亲王面前告黑状,说许劭打他。
年亲王回回都要捶许劭一顿。
许劭被告了几次黑状之后,果真每回见了许攸都要揍他……
陈宁儿心下暗想:许攸打小就不是个好东西,长大了还能好到哪里去呢?
“呵呵,夫人,您的意思,我听不大明白,不妨指说了吧?”陈宁儿弄不大懂这女人的意图,好端端的,替许攸那爱哭鬼做什么?
“郡主,是这样的,您看啊,我们家攸儿也有十八了,和郡主你,正当年呢!”方夫人丝毫不觉得自己私下里跟一个姑娘家说这种嫁娶之事有什么不妥,越说越来劲了,“郡主要是给我们攸儿做了媳妇,以后王府里,做主的不定是谁呢!郡主难道真的希望,咱们那位世子妃,以后一手把持整个王府说一不二吗?”
陈宁儿脸上轰地一下就红了,不是害羞,而是生气!
虽然灈阳城里如今世风开放,做婆母的看中的儿媳妇,私下里约出来说说话,探听一下口风也没什么不对的。
可是这方氏,将她陈宁儿看成什么人啦?
她对刘鎏的确是有意见,看不顺眼,可那仅限于许劭和刘鎏没有大婚之前,那时候,她与刘鎏作对,心里也只想着将她从许劭身边赶走。
可是如今呢,许劭已经大婚了,她陈宁儿不是那等拿得起放不下的人!要是还抓着刘鎏不放,上赶着跟人作对,不是将自己弄成个大笑话了吗?
方夫人见陈宁儿低着头,红着脸,还以为她是害羞呢。
只是陈宁儿的手骤然收紧,抓得她两手生疼,叫她有些难受了,立即挣脱开了,只笑呵呵地朝陈宁儿说道:“郡主这是害羞了?”
陈宁儿霍地抬起头,端起身侧的茶杯,将里面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劈头盖脸地泼在了方氏脸上。
方氏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朝陈宁儿打了一下。
陈宁儿和她距离太近了,被她挥手就打中了脸,啪地一声脆响。
陈宁儿捂住了脸,怒瞪着眼看方氏。
门外的婢女们听到动静急忙跑进来,陈宁儿的婢女一看自家娇贵的郡主居然捂着脸,眼看着半边脸都红了,急忙扑上来叫道:“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呵呵,怎么了?被打了!被一个贱妾给打了!”
婢女一听这话,顿时大怒,冲到雅间的窗口朝下就喊道:“来人!快来人!”
陈家的护卫听到熟悉的喊叫声,立即冲上了三楼。
躲在雅间外不远处的许攸一看这里闹腾起来,也急忙跑进来,看一眼方氏,立即怒了:“母妃,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方氏打完陈宁儿就知道不好了,见许攸进来,也等不及回答他的话,只立即朝陈宁儿扑来:“郡主你没事吧?”
陈宁儿被婢女扶着立即站起身往外走:“走,进宫去!”
身边的婢女朝一名护卫低声吩咐了几句之后,立即跟着陈宁儿,直奔皇宫。
方氏见陈宁儿连跟她废话的心思都没有,就知道大事不好,吓得腿都软了,伸手要去抓陈宁儿,却被陈家的护卫狠狠一撞,跌到了许攸的怀里,肥硕的身子将许攸撞得站立不稳,母子俩一起跌倒在地,雅间里顿时乱成一片。
陈宁儿被打,气得呜呜哭起来,在马车里抹泪,气狠狠地想:这方氏以前就总是对许劭不好,许劭小的时候,没少遭方氏和许攸的暗算,无奈那时候许劭还小,找不到证据,陈宁儿那时候要为许劭出气,也被自家母亲给拦了。
现在方氏撞到刀口上,就不要怪她了。
陈宁儿的车驾常年在后宫来去自如,一路不用下车直奔慈宁宫外。
袁家造反之祸,太皇太后袁氏在宫中开始礼佛,闭门不出,可还时常召见德阳、宜昌等公主,又喜欢陈宁儿的活泼嘴甜,三五不时地要渐渐陈宁儿。
这日眼看着都下午了,宫人忽然来报,陈宁儿来了。
袁氏还高兴着呢,忙叫宫人传了进来。
陈宁儿却是捂着脸,哭哭啼啼地进来了:“外祖母……”
袁氏大惊,急忙招手:“宁儿过来,这脸上是怎么了?”
陈宁儿捂着脸只是靠着她哭,袁氏着急上火了,转头喝问陈宁儿的婢女:“宜昌打的?”
婢女跪在地上,义愤填膺地说:“回太皇太后的话,郡主晌午后,与年亲王府的方夫人约着在茶楼中相见,方夫人不知道为了什么,就将我们郡主好一番打!”
袁氏一愣:“王府的侧妃方氏?”她低头看陈宁儿,“当真是她打的?”
陈宁儿红着眼圈点点头:“方夫人跟我说了好些混帐话,我一生气,不小心将桌上的茶水碰翻了,撒了些在方夫人身上,她也生气了,抬手就打了我!呜呜……”
袁氏是何等精明的人,陈宁儿说的“不小心将茶水撒了”兴许是动手泼了那方氏吧?
可就算如此,方氏是什么身份,宁儿又是什么身份?是方氏能动手打的吗?
袁氏冷了脸,吩咐身边的太监:“去传令,将年亲王府的贱婢方氏抓来见哀家!”
太监得令,立即出去办事了。
袁氏拉着陈宁儿好一番安慰,她才止住了哭声,靠在袁氏身边,乖乖的模样。
袁氏低声问:“好宁儿,那贱婢与你说了什么混帐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