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外院叫护卫,刘鎏回屋去,由绿腰伺候着梳洗换装,梳头的时候,忍不住问绿腰:“绿腰,文柠丫头往日里出门次数多吗?”
“倒是不多。”
“她是不是托人总是从外面买东西?或者……总是爱去王府的花园?”
绿腰有些敬佩地看着她:“小姐怎么猜到这些的?文柠可喜欢侍弄花园里那些花草了,您还别说,那些花儿被她经手一照顾,个个都长得好极了,院子里的腊梅都打了好多个花骨朵,今年冬天一定开得很好!”
刘鎏眸光一冷:“是么。”
她真是养虎为患了。
红袖带着护卫很快来了安陵殿外,她进来请示刘鎏:“世子妃,您叫这些护卫做什么?”
“去偏院的下人房,把陈文柠带来见我。”
“啊?”
刘鎏看了目瞪口呆的红袖一眼:“去吧。”
“哦。”红袖看了绿腰一眼,绿腰摇摇头,她只好转身去带护卫抓人去了。
陈文柠想不到自己会这么快暴露,被护卫堵在屋子里的时候,还有些怔愣,转瞬间明白过来,倒是不再反抗,被护卫架着直接进了前殿。
刘鎏朝几个护卫摆手:“你们守在外面就好。”
殿门关上后,刘鎏才笑着看陈文柠:“我以为你是萧太后的人,想不到,你并不是!”
陈文柠明明年纪不大,整个人此时的神态,却露出与年龄极为不符的深沉来,她扬起笑脸,朝刘鎏说道:“是,也不是……萧太后与我,都只是听命于主子的人……哦不,狗罢了!”
刘鎏下意识地皱眉,萧太后是她生母,当面被人骂作“狗”,她听着不舒服!
“你们的主子是谁?为何要杀贺域晴?还要给我下药,让我不能有孕?”刘鎏想了许久这其中的关联,仍旧有些不明白,“杀贺域晴大概是为了挑拨赵国与南疆的关系!可是,不让我有孕,和你们主子要做的大事,有什么关系?还是你自作主张,单纯想要害我?”
陈文柠苦笑,看着刘鎏,眼底神情古怪,刘鎏觉着,她的眼神竟像是带着一些羡慕嫉妒。
“我只是听命办事,至于主子是谁,我也不知道。”
“那么,负责和你联络的上线是谁?”
陈文柠咬紧牙关不吭声。
“你其实不是陈正的女儿吧?那陈氏当日被骏马践踏而死,其实也是你下的手,对不对?”
陈文柠惨笑一声:“世子妃您还真是猜错了,我还真是陈正那畜生的亲生女儿!只不是,那陈氏,并不是我娘!我娘早在我六岁的时候,上山采药时,就跌下山摔死了!那个陈氏,也是主子派来的!”
刘鎏想不到她会这么爽快,全说了,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世子妃想不到我会答得这么痛快?”陈文柠看着她,有些得意,“因为我原本没打算活着离开王府,没能杀了贺域晴,就算我任务失败了,自然不能再活着了!”
刘鎏轻笑一声:“我要是愿意放你离开呢?”
“什么?”陈文柠有些惊诧,自然是不肯相信的,“你要我做什么?”
“给你的主子带句话,不管他想做什么,我管不着,只是……我和刘雍只是想在稳定的赵国生活下去,没有什么大野心,请他不要再将我和刘雍拉下泥潭了。”
陈文柠瞪着她:“你……”
“我猜到了,这件事,和萧太后有关系,对不对?命令你给我下药,杀贺域晴的人,八成也是她,对是不对?”
陈文柠闷着头:“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太后娘娘怎么会和我这种卑贱的人有牵扯?”
刘鎏越想越觉得后背冒冷汗:“又或许,在萧太后身后,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人,在支配着你们……之前世子爷说,西北的军田,都是被一群来路清白但是怪异的商人给买了去,一来一回,从朝廷手里赚了几十万两雪花银……这些商人,是不是你们的人?”
陈文柠脸色越来越苍白,身子一颤,下定决心咬舌,牙关刚刚张开,下巴却忽然被刘鎏捏住。
只听咔嚓一声闷响,她的下巴就被刘鎏轻而易举地给卸掉了。
“先别死!我留着你还有用!”
陈文柠被卸了下巴,只能呜呜地发出些零散的声音,看着刘鎏,倒是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
“来人,将她带下去好生看管起来。”
刘鎏将陈文柠交给护卫之后,去议事厅将王府的管家事宜交给了方夫人和万夫人,她自己则是带着婢女直接去了刘家。
刘雍和柳桐桐的婚事定下来之后,这小子眼里已经没有别的大事了,每日里上完朝就急吼吼地回家,亲眼看着下人们布置新房和庭院,听说派去接刘鎏的人在半道上遇着人了,也没多想。
等到刘鎏进了家门,他咧着嘴乐呵呵地问:“姐,你看看这聘礼单子,够不够?”
刘鎏有些无语地接过单子,看了看,聘礼还真不少,柳桐桐做了颜钦的干女儿,这些聘礼也不算辱没了她。
“我看着挺好的。父亲在家吗?”
“哦,城南听说有处池子里游来一条快十尺长的鲤鱼,他出门看鱼去啦。”
刘鎏扶额:“罢了罢了,跟你说也是一样的。”
她拉着刘雍去书房,关起门来,将最近王府里发生的事情与刘雍说了。
很快,刘雍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姐,你身体当真没事?”
刘雍有些后怕,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将刘鎏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还是不太放心:“还是找个妇科御医来给你看看吧。这可不是小事!”
刘鎏点点头,也好!
刘雍转身去吩咐下人拿了刘彦的帖子去太医院请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