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经吃了,伴着裂缝,城墙开始大面积的崩塌,有来不及跑动的守成将士惨叫着与石块一起掉落下去。
刘鎏不忍再看,她闭起眼睛。
许劭大喝一声:“杀!”
身后的将士们大受鼓舞,大叫着奔杀过去。
城中守军虽然比许劭和张标带来的将士数目要多,可是,刘鎏在城外那一箭实在太吓人了,双方的士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梁国军队冲到城墙下,从缺口杀进去,两方厮杀没一会儿,赵国军队的将士已经开始四下奔逃起来了。
袁知安虽然是个很好的密探首领,可是要做军队将领,却少了一些威慑力,镇不住溃逃的军队,他也只得在手底卫兵的保护下,且战且走,从东门逃出了龙却城。
张标和许劭一早商定好了的,围城必阙,在东门留了缺口供残兵败逃而去,他们的目的是收服整个西北,并不是想赶尽杀绝。
结果一场战事很顺利地就结束了,四五个时辰之后,整座龙却城,就落入了梁国之手。
刘鎏在城外一箭射穿城墙的事情,迅速传扬开来。
当晚,她在龙却城城守府的大门外,与许劭一起进门,许劭见四周不少将士用绿油油的目光看着刘鎏,抿了抿唇,抬手将她的头盔取了下来,如瀑布一般的黑发披散下来,露出藏不住的女儿形态来。
许劭猿臂一伸,将她揽进了怀里,半抱着大摇大摆地进了城守府。
门口的将士们等到两人走进去了,才忍不住聚在一处吐槽:“当真是乐阳长公主吗?我先前还以为是太子殿下呢。”
“你方才没看见吗,驸马爷都在宣示主权了。”
“咱们只是看了几眼,驸马爷就吃醋啦?”
驸马爷的确是吃醋了,自家女人崭露头角,本来是好事,可是那些小子各个眼冒金光地看着她,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回了屋,他板着脸与刘鎏说道:“龙却城如今有些乱,我叫老萧送你回乐阳……吧?”
刘鎏见他这半是命令半是询问的样子,就气笑了:“怕我拖你后腿?”
许劭撇撇嘴:“不是。”
她点点头:“哦,那我就不去乐阳了,我要跟着你,免得再有人给你送美女!”
许劭瞪眼:“送了我也没要啊。”
“你还觉得自己挺委屈是不是?”她瞪着眼撒娇,“下次是不是想要了?”
许劭抬手就捏住她的脸:“说不过你!”
这么一捏脸,才发现自打射完箭,她的脸色先是发红,如今已经变得惨白了,他忍不住担忧地抱过她:“脸色怎么这么差?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刘鎏抚了抚肚子:“这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倒是没什么不舒服的。”
像是贴了个暖宝宝在肚子上。
许劭却不放心,将她放在床边坐了,转身去叫人找大夫过来。
好在城守府里豢养的医者还在,被萧翎带着人拎过来,战战兢兢地给刘鎏号脉。
许劭黑着脸坐在一边,把人家医者吓得都要哭了。
“怎么样?可是有什么不妥的?”
医者擦了擦额上的汗,不大确定地答:“夫人的脉象,有些肝火虚旺,还有些,像是……像是滑脉,老小儿也不大确定!夫人的脉象太奇怪了些,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许劭的脸色更黑了,他虽然也学过一起歧黄之术,可这是刘鎏啊,他不敢胡乱号脉,想不到请来个大夫,也是个不靠谱的!
他都想抬脚把人踢出去了,板着脸哼道:“出去吧。”
等到人走了,他才一脸的凝重,问刘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滑脉,就是有喜了,是不是?”
刘鎏捂着肚子,还是一副如遭雷击的模样,听他问,半晌才缓缓地点头:“啊,是啊。”
许劭不见笑意,脸色更黑了,伸手捂住她的肚子,不说话了。
刘鎏自己五味杂陈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神情的古怪,想了想,忍不住笑了:“老公,你是,在紧张吗?”
一张脸板得都能拿来拍人了,气势很吓人的好么!
许劭见她笑了,才勾了勾唇角,只是笑容仍旧僵硬:“要是今天你射箭的时候伤到了他,我真的不会原谅我自己了!”
他竟是在担心这个。
“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滑脉呢,你这就自责上了?”她拉过他的手,十指相扣,晃了晃,才说道,“如今肚子里可能有货了,更不能上路奔波了对不对?”
许劭急忙点头:“嗯。”
她这才放了心,半躺在床榻上,朝许劭摆摆手:“那你去想办法找个靠谱的大夫过来吧,我有些累,先睡一觉再说。”
许劭抬手给她盖了被子,神情柔和地守在床边,见她睡着了,才起身出门,板着脸唤过萧翎来:“老萧,去找大夫。”
萧翎惊讶地看他:“刚才那大夫不行吗?”
许劭点点头,随即吩咐:“多找几个过来!”说完又觉得不够,加了一句,“能找几个就几个,把附近几个城里,能看病的人,都请来。”
萧翎咂舌:“全都弄来?万一有不肯来的呢?”
许劭黑了脸:“那就抓来!”
萧翎得令,见许劭黑脸,也不敢在他面前晃,赶紧跑了。
许劭回了屋子,从自己随身的行礼中,拿出一块牌位来,上头是他自己用小道一点点刻出来的名讳。他将牌位放在桌上,手边没有香烛,只得拿了一杯酒水过来,轻轻倒了,才跪下来朝着牌位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