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知安心烦不已,这个正妻,是刘彦设计硬塞给他的,如今英国公府公然叛逃,他却还要忍受刘沁在府里带来的闹心……
“刘子文!”
刘子文在书房外听见喊声立即进来,低声道:“爷?”
“去准备些砒霜。”
刘子文愣住:“爷?要砒霜做什么?”
“当然是杀人!快去!”
刘子文不敢再多问,应下了,立即出门去找药。
入了夜之后,袁知安在府里接连收到了几封飞鸽传书,看了传书上的内容之后,不敢再耽搁,立即换了一身夜行衣,悄悄骑了马直奔皇宫。
从宫门口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宣室殿外。
大监远远地见了他,立即回身去殿内通报,等到袁知安到了,直接将人迎进去。
许融满面憔悴,见他进来,立即放下手里的文书,盯着袁知安的脸,问道:“找到了?”
“姑娘已经过了洪江,一路平安往南去了。”
许融脸色铁青,淡淡地点头:“知道了。”
袁知安看他神色不好看,忍不住低声说道:“澜江王一战失利,陛下大婚之事……”
“照旧!”许融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澜江王这个老狐狸,手底的兵马损失不足半成,爱卿以为,朕如今有悔婚的底气吗?”
袁知安听他语气不好,立即跪下,高声道:“君忧臣辱,君辱臣死!陛下,请您下令征兵吧?”
“眼看要到春种时节了,此时征兵,是在自毁根基!”
袁知安一怔,只得低头:“是,陛下英明。”
“如果,朕主张与梁国议和,你觉得,这个议和大使,谁来做,最妥当?”
袁知安略微想了想,霍地抬头:“陛下,颜钦先生,最合适不过了!”
……
颜钦在自己家中,没来由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夫人长孙明兰,是个只是微胖的中年夫人,神情凌厉,见他打喷嚏打得脸都红了,急忙递了帕子过来:“擦擦,着凉了这是?”
颜钦摇摇头,见她将家中的细软都收拾起来了,忍不住问:“你这是干嘛?”
一副要跑路的样子!
长孙明兰眸光闪了闪,解释道:“我担心陛下的龙卫总有一天知道你和英国公府的关系,怪罪于你,老爷,咱们还是收拾东西,去乐阳吧?”
颜钦抖抖胡子,心里却另有打算,对长孙明兰说道:“我这辈子欠人家的情,已经还完了!如今既然是陛下的朝臣,就该略尽绵力,为陛下效力!你也安安心心地后宅里呆着,哪儿都不许去!”
长孙明兰这些年帮着萧氏做事,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老爷!你……”
颜钦板着脸甩甩袖子:“好了,咱们家谁也不许往北去!你记下了没有!”
她只得应了,就算再忠心于萧氏,她也只是个女人,嫁了颜钦,就要听从颜钦。他不愿意走,她和孩子自然也走不了!
颜钦将家中的慌乱镇压下来,不多时,接到了许融叫他进宫议事的传召。
收拾停当去了宣德殿,许融正与梁相和政事堂三省六部的尚书们议事。
颜钦走进大殿的时候,整个宣德殿里正吵得不可开交。
许融见了他,像是见了亲人似的:“先生,您可算是来了。”
颜钦行礼问安之后,问道:“陛下与众位大人在商议何事?争论得这么厉害?”
梁相满头的头发都花白了,一张满是沟壑的脸上,苦大仇深,看着颜钦说道:“梁国与我们一战,双方折损都很大,此时议和,先生以为如何?”
颜钦早想到会有议和这一天,听到梁相这么问,立即点点头:“春耕在即,如果此时不议和,强行征兵北伐,到了秋季,赵国势必粮食减产,百姓流失……就算打败了梁国,周边还有南疆在虎视眈眈,我们国力损耗太过,各位大人有没有想过,到那时,南疆来犯,国境之内又有饥饿的百姓四处流窜……赵国会面临何种情景?”
梁相点点头,转头看那些主张“战”的大人们:“各位,既然主战,对先生所担忧的事,可有解决的良策?”
众人一时间无话可说。
许融见颜钦一来,就将大家斗鸡似的主战热情给浇灭了,心里别提多爽了,微微一笑,转而问梁相:“如果议和,众位爱卿可有什么章程?”
颜钦当先朗声道:“若议和,我们作为战败国,怕是要割地赔款才行!老臣有一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先生请说。”
“梁国太子刘雍,至今未娶妻,陛下可从朝中挑选身份尊贵的女子,嫁去梁国和亲,两国之间有了亲事做铺垫,割地赔款之事,还能有商议的余地。”
梁相不解地看颜钦:“先生也知道,我赵国皇宫并没有待嫁的公主。”
“可有待嫁的郡主,不是吗?”
颜钦这话一说,陈琳立即不淡定了:他家可有宝贝闺女待嫁呢,颜钦这厮是要坑他!
“陛下,我赵国泱泱大国,如今却要以一女子和亲,此等丧权辱国之事,不可做啊!”
许融却被颜钦说得心里一动,见陈琳出列,眸光忽地一亮:“朕记得,长宁郡主也到了试婚的年纪吧?可定了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