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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弦月如钩。
春天草原的夜晚带着了凉意,夏晴天裹了裹身上的防寒服,脚踩在刚出土的草地上,软软的很舒服。
叶以深仿佛感觉不到寒冷,双手插在裤兜里,静静的走在她旁边,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开口。
两人走出蒙古包好一段距离了,叶以深才开口道,“你受伤的前一天,我和方毅出了车祸。”
“啊?”夏晴天被这个开场白震住,借着凉凉的月色打量他,心道,那怎么没有看出你哪里受伤了?
叶以深读出了夏晴天的意思,苦笑道,“我受了点轻伤,方毅伤的很重,差点挂了。”
夏晴天微微张着嘴,想起那个一直跟在叶以深身后的男子,他话不多,只听命令办事,但相处时间长了,她和他也算是熟人。
“当时情况很危险,方毅被撞得昏迷不醒,对方还是不肯放过,开着卡车拼命追我,这时候是白依灵开车撞在了卡车上……”叶以深回想起那日傍晚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如果不是白依灵恰巧经过,他现在早就成了一把灰。
夏晴天震惊不已,只听他继续说,“当时不止一辆卡车,而是有两辆,他们前后夹击,我们根本逃脱不了,后来被逼的撞在了树上……”
夏晴天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叶以深是什么人,居然被两辆大卡车前后围堵,可见对方早有预谋,是专程来要他的性命。
她没有想到她来草原拍戏被马蹄踩已经是倒霉了,没想到a市居然发生了如此劲爆的事情。
“我当时以为自己活不了,最后还在想,如果你知道这个消息,是会哭呢还是会高兴……”叶以深垂眸,目光深邃的望着她,似乎在等她回答。
夏晴天被他看的手足无措,眼神不敢去看他,想来她一定先会好好哭一哭,然后高高兴兴的收拾东西离开。
“那个……后来呢?你们是怎么获救的?”夏晴天避开这个话题。
“后来警察来了,不过方毅和白依灵受伤严重,抢救了一晚上才抢救过来,”后面这句话叶以深说的有些夸张。
夏晴天松口气,“方毅现在怎么样?”
叶以深挑挑眉稍,“他康复的很快。”见她不再问,径自说,“白依灵父母半年前都出国了,家里没有人,所以我就把她接到了我们家。”
我们家?夏晴天心里跳了两下,随即不屑的想到,她可从来没有觉得那个家和她有什么关系,那是叶以深的家,他随时可以让任何女人住进来。
“韩晓第一次打电话过来的时侯,白依灵刚脱离手术危险,所以什么都没有说挂了电话,”叶以深抱歉的看着夏晴天,想说一声对不起,可是却张不开嘴。
夏晴天不发表任何意见,她不想大度到说没关系,因为那时她的确是非常的失望。自己要上手术台了,给手术单上签字的那个人却在陪另一个女人。
“晚上空闲了一点我给韩晓打回去,才知道你受伤了,本来订了第二天一大早的飞机要过来看你,医院又出现了状况,我实在是走不开……一来二去就拖到了现在。”叶以深也很歉意,她是自己的妻子,在她需要自己的时侯,他却不在身边。
夏晴天深深的吸口气,胸腔间全是青草的气息,“你照顾白依灵是应该的,她救了你的命嘛,再说,你们俩的关系本就不寻常,应该的应该的。”
叶以深很是疑惑的看着她,“你在说气话。”
“我说的是心里话,真的,特别真!”夏晴天眨着大眼睛说。
叶以深很无奈,他不想听到她这样的言语,可是如果她说介意,他又该怎么办?难道把白依灵赶出叶家?这个不可能。
“好冷,我要回去了。”夏晴天脑袋有些乱,今天这个消息太具有爆炸性,她要好好消化消化。
叶以深伸出手想要搂住她的肩膀,她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撒腿往蒙古包的方向跑。男人看着她的背影很是惆怅。
夏晴天住的蒙古包在十多个蒙古包的最中心,这是布日固德专门安排的,这个地方最安全晚上也最暖和。
叶以深推开蒙古包的门,里面很简单,地上铺上半旧的羊皮毡子,一张大床,床单被套是很统一的白色,床旁边是一张红漆木桌,桌上铺着由红蓝绿黄四线绣成的吉祥图案粗布,和蒙古包四周悬挂的成吉思汗像,以及各种色彩鲜艳的装饰画形成呼应,桌子下面有一张裹了彩色粗布的四脚凳。
此时,夏晴天坐在床边喝热水,听到他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
从一见面,两人就一直是在室外,借着明亮的灯光,叶以深此刻才看清她的样子,皮肤晒黑了点,不过看上去肤色很健康,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你的洗漱用品在哪里?”叶以深问。
“干什么?”
叶以深摊手,“我来的太匆忙,什么都没有带,先用你的吧。”
夏晴天指了指角落里横放的行李箱,“在里面自己拿。”
叶以深上前几步打开行李箱,洗漱用品就在最上面,用一个塑封袋装着,下面是她的衣服,不多,除此之外就是各种小玩意,一看就是在旅游景点买的纪念品。
叶以深勾唇笑了笑,真是小孩子,喜欢这些小玩意。
“有没有多余的牙刷?”叶以深拿着塑封袋问。
“你去问布日固德,他那应该有一次性的。”
叶以深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脱下身上的西装扔在床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灰色衬衣走了出去。
或许是冷的,夏晴天的脑子有些僵滞,到现在她还觉得是在做梦,他怎么就从那个杨柳堆烟的a市跑到这个偏远的大草原了呢?
还有,他居然撇下了不知道有没有康复的白依灵。
刚想到这里,他放在西装里的手机便响了,夏晴天继续喝自己的水没有动,手机响了很久安静了半分钟后,再次又响起来,她还是镇定自若的喝水。
她要把拍戏期间失去的水分全都补回来。
待手机铃声第三次不屈不饶的响起时,它的主人回来了,额前的头发湿漉漉的,袖子高高的挽起来,但胸前的衬衣还是沾上了水迹。
“谁打的?”
“不知道。”
“你帮我看一下。”叶以深还在用毛巾擦脸。
夏晴天很不情愿的从西装兜里掏出手机,上面明晃晃的抖着三个字,她没说话抽走他手里的塑封袋,把手机塞进他手里,转身出去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