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秦深没有接收到妈妈的瞪视,他张大了嘴巴,在章俟海身边小声地说:“我妈这操作厉害了,我给满分。”
    生活最怕比较,比多了心态就会崩。
    林高凤脸上的笑容就崩了,扯着嘴角“呵呵”一笑,“我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你去忙吧,不用你陪着。”秦静拉过丈夫的手往坐在前面座位那儿的林母身边去,要不是丈夫还顾念那么一点点兄妹情、母子缘,这一家子奇葩她谁都不想见。
    这是女人的战场,林家中青幼三代选择缄默,谁都没有吭声。
    等到了奶奶那儿,秦深就看到老太太对着空气又拜又念,满是皱褶的脸上尽是虔诚。“那个,我奶奶神神叨叨的,举止上就有一些古怪,别介意。”
    “也许她真的能够看到一些什么呢!”
    秦深左右看了看,很坚定地说:“这边真没有。”
    “……”章俟海无奈地笑了笑,住在客栈里面有几天了,店充满神异、客人也奇怪,他没有刻意去问,却也明白秦深有着不同。
    老太太是真不待见二儿子一家,见到人,眼皮掀了一下,就冲着自己儿子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儿媳妇、孙子、曾孙子就当没有看见。
    “妈!”林高峰提高声音喊,“静静、小深和丢丢都来了。”
    “哼。”老太太扭头看向一边,对着虚空念念叨叨。
    林高峰握着拳头,踏前一步,秦静拉住了他,“不是我包子,是我不和长辈一般见识,我们懂尊老爱幼,她不懂就算了。我们走,旁边坐着去,我是来吃酒的,不是来吃气的。”
    林高峰颓然地低头,重重地叹了一声,“对不起。”
    秦静白了他一眼,“用得着你向我说对不起啊。要不是你妹子帮过你我一把,这一趟我绝对不会来,走吧走吧,旁边坐着去。”
    秦深歉意地看着章俟海,让他看到大家庭里面的不和睦,作为晚辈他无法指责林奶奶,毕竟自己不是她的亲孙子,但就算是尊老爱幼他也无法发自内心地爱戴老太太,就因为相信术士的一句话,就认定了二儿子会克自己,所以连儿子的死活都可以不顾,这种硬心肠的老太太,不亲近也罢。
    第25章 那天的人是谁
    有白水观在, 它的辐射范围内其他宗教的影响力都挺一般,宝塔寺更惨, 简直就是在白水观的一亩三分地里面抢生意, 要不是近年来得到镇政府的大力支持, 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得到政府大力支持为城市旅游业的发展提供助推力量,所有的历史传说归根结底都在宣传人民群众的勤劳智慧和勇敢朴实, 并不推广群众信教。
    宝塔寺已经很满足了,毕竟能够在官方层面上得到一些知名度。
    秦深和章俟海走了进去, 在正殿绕了一圈后来到侧殿,侧殿内供奉一尊金身佛像,正好导游领着队伍来了,他介绍:“这尊佛像里面是宝塔寺高僧广智大师, 大师坐化后三年尸身不腐, 信徒就为他打造金身,供奉于殿中,受人香火。前几年《走x科学》还过来报道过, 大家有兴趣可以找视频看看,就是前来礼佛的香客经常能够在黄昏时分看到个扫地的老和尚,老和尚面目慈祥, 还为大家讲经,有个病入膏肓的老太太还受到大师点化, 放下心结,恢复康泰。”
    “那个电视啊,我看过一集, 虚张声势了半天,恐怖音效一个接着一个,最后得出结论闹鬼是因为家里面电灯接触不良。”队伍里有个大叔接了话茬。
    “哈哈,叔叔你瞎说啥大实话嘛,科学嘛当然是不可能有啥鬼鬼怪怪的。”导游往旁边带路,“好了,我们再去偏殿看看,那边有广智大师的亲笔书画。”
    秦深他们绕过佛像,去了侧殿后院,舍利塔都在那边。
    “你不是说要找人吗?”秦深问章俟海。
    章俟海捻着手中的佛珠,“送给我手串的人对我说,让我到了地方就一切随缘,能够遇上最好,遇不上也强求不来。”
    “哦,看缘分啊。”秦深牵着丢丢的手,丢丢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来寺院,看到很多上了年头的佛像孩子本能的就有些畏惧,就一直粘着爸爸,“那就跟我们一起找舍利塔吧,我要找一位缘法大师的。”
    “这么目标明确,有什么说法吗?”
    秦深高深莫测地对他说:“缘法大师托我过来看看。”
    “我信。”
    秦深上上下下打量着章俟海,“你难道不是应该认为我在开玩笑,质疑我不科学吗?”
    两个人恢复了三天前以前的相处模式,好像那次对话不存在,又变得无话不说了一般。
    章俟海很喜欢看秦深热力十足的摸样,他摸摸丢丢仰起的脑袋,“你说什么我都信。”
    秦深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所以我的决定是认真的,你当真不考虑一下吗?”
    章俟海笑得温柔,却给了秦深否定的答案,“快找吧,天气热,别让丢丢在外面待久了。”
    秦深并不气馁,被拒绝一次两次就这么容易放弃,那就不是他了。
    宝塔寺的舍利塔群中有舍利塔七八座,大小不一,大者三四米,小者仅比人高一点点,很容易就找到了缘法大师的舍利塔。秦深双手合十拜了拜,也不知道在幽冥鬼界的缘法大师能不能够感受到,站起身后他就环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
    舍利塔群是宝塔寺的对外名片之一,所以得到了寺里面的精心呵护,翻修工程哪怕没有进展到这儿,周围也拉起了防护网,所以缘法的担心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秦深在看周围情况的时候,章俟海听到了扫把扫地发出来的“唰唰唰”声响,他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个须眉皆白的老和尚拿着一把大扫帚慢慢的扫着。
    章俟海走了过去,“大师好。”
    老和尚的目光落在章俟海拿在手上的手串上,“我佩戴的佛珠一共一百单八颗,可断除一百零八种烦恼,使身心都达到一种寂静的状态。一共拆分成三串,赠予了三个人,你是从其中一个手里面拿到的吧,但是它们已经帮不了你,解除不了你的烦恼。”
    “找不到你要找的人,你就会新的轮回,这是你命中带着的使命,强求不了。”
    “富贵至极,短命之相,有得有失。”
    “年轻人回去吧,我帮不了你。”
    老和尚扫地青石上的草屑灰尘,伴随着“唰唰唰”的声音,消失在舍利塔群间。
    “啪!”
    像是绷紧到极致的橡皮筋突然断裂的声响,紧接着噼里啪啦——
    正在找寻着什么的秦深心头一跳,回头就看到一地的羊脂玉珠子,一颗颜色暗淡的挂坠一路滚到了他的脚边,他弯下腰捡了起来,一眼就看到了上面一团歪歪扭扭的痕迹,看起来很像一个深字,藏在挂坠的一头,只有拿在手上才能够看见。
    他依稀记得自己学着爷爷的手法在挂坠上刻上的,年纪还小,力气不够,刻出来的字糊成一团。
    啤酒瓶打磨而成的老家伙经不起岁月的磋磨,已经失去了一开始的青翠颜色变得黯淡,刚才那一记摔落更是让里面出现了很多裂痕,秦深觉得自己稍微用力就会将它捏碎。
    原来认为相似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为什么会在章俟海这里?
    项链送人后一直在张芳子那里,彻底要回来之前只有那时候在自己身边过一段时间。
    他眨了一下眼,看着章俟海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
    章俟海叹息了一声,蹲下将散落了一地的珠子都给捡了回来,一只手抓不住,他就从兜里面拿出一块手帕摊开,将珠子包在里面。
    “这个怎么在你那边的?”秦深也跟着帮忙,捡了一把的珠子送到章俟海那边的时候,他生怕别人听到一样小声地问章俟海。
    章俟海小心翼翼地从秦深手上把挂坠接了过来,有些答非所问,“都碎了。”
    秦深急了,抓住章俟海的手腕,“你需要正面回答啊章先生。”
    章俟海抬头撸毛,秦深嫌弃天气热,就推了板寸,头发毛楂楂的,刺着手心,“傻孩子,别问那么多。”
    “卧槽,孩子个毛线,我不小了。”视线扫了对方下半身一眼,“要不要比比。”
    “……”
    “我觉得我应该比你大。”
    秦深:“……”
    秦深:“你下流了。”
    “你先开始的。”
    “等等。”秦深烦躁的抓了把脑袋,“你在转移话题,不想正面回我的问题。”
    他从领口把一直挂着的项链给拿了出来,一枚形制与章俟海手中一模一样的滴泪状挂坠露了出来,青翠剔透的色泽在阳光下璀璨夺目。“看看,一样的,我给了别人时是玻璃的,十几年后拿回来却变成了翡翠的。人家告诉我是老坑玻璃种,老值钱了。”
    “五千多万。”章俟海补充了一句。
    “……你知道啊。”
    “嗯,出钱买它的是我。”
    “等等,让我理一理,脑袋晕,晕死了。”
    秦深把七八年前的事儿又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那段记忆糟糕透顶,他是一丁点儿都不想回忆来着,所以刻意的回避。
    他和张芳子是青梅竹马,同在红叶镇长大、同去市里面上了高中,还没有性向苏醒之前一直想要娶对方当老婆。张芳子长的好看,成绩又好,被大家称为女神,两个人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走的近,学校里面都认为女神是他秦深的女朋友。张芳子也以此自居,双方家长还乐见其成地见过面,还未彻底明白性向意味着什么的秦深规划的未来都有她的身影。
    后来来了个转校生陈凯盛,帅气、成绩好、有钱,后面一项划重点。
    秦深记得陈凯盛过生日邀请了一百来号同学开了个大爬梯,他那天有事去晚了一步,到的时候里面正在进行浪漫的表白,主角陈凯盛和张芳子。
    陈凯盛的浪漫攻击将号称高冷女神的张芳子给击落了,并且赠送给秦深一顶绿色的帽子。
    围观者戏谑的目光和挑事儿的起哄,被双重背叛的愤怒上脑就上前质问,双方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最后以秦深把陈凯盛踢飞出去告终。
    年少不淡定,遇事易冲动,之后想想他顶着那些目光从容的说一声恭喜,说不定更加潇洒。
    但是吧,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冲动过,始终淡定那不是青春。
    对了,秦深陈凯盛一根断掉的肋骨,还从张芳子那儿要回了小时候送给她的信物,那串项链。
    酒店一楼有个大酒吧,被名义上的女朋友和玩得还不错的朋友双重插刀,秦深觉得自己特衰,中二的认为应该喝点儿酒才配得上沧桑。
    一罐看起来是含酒精调味果汁的东西灌了下去,他就彻底断片了,只模模糊糊的记得自己抱着个长得非常不错的帅哥,还亲上去了……
    后面的事情就记得非常清楚,他光溜溜的从大床中间醒过来,后面很异样,身边没有人。
    听到床边有动静,他从被子里面探出头,看到个体格壮如熊、不苟言笑的刀疤男,那条刀疤从额头划过眼睛一直滑到嘴唇,贯穿了整张右脸,使得男人看起来非常吓人。
    那时秦深成年生日刚过不久,那时他上高三。
    那是个改变命运的一天。
    秦深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之后再看章俟海,眯着眼睛打量他,嘴巴里小声念叨着:“所以,我喝了断片酒之后究竟和什么上了床。”
    章俟海无辜地看着他,声音太小,他没听见。
    “爸爸,可不可以把大白带回家。”
    丢丢的声音打破了两个男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话题也就此告一段落,看着章俟海淡定的摸样,秦深气得牙痒痒,好想扑上去咬一口。
    得不到回应,丢丢费劲地提着大白猫走了过来,他抓着白猫两条前腿的下面,用力诓着胸,猫就拖成了长长的一条,这个姿势很不舒服,所以圆圆的毛脸上满是木然的生无可恋。
    长尾巴拖在地上,划拉出内心无法平静的曲线,猫琥珀似的眼睛里好像是在说,给自己找的铲屎官好像不是很靠谱。
    “爸爸,把大白带回家好吗?”
    秦深看着肥猫,吐出一句话,“果然是弹簧做的。”
    第26章 老天爷为秦深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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