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玲珑抬头看他,面无表情的道:“你还不走?”
管轻寒道:“玲珑,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当年的事情,确实是我的错,我不该丢下你。我没想到林军辉竟然敢对你下手,那晚,我和干将莫邪前去追人,后来才发现这批人竟然是林家的暗卫。我心知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赶紧跑回庙里,却没找到你人,林军辉还说你独自一人引着贼人走了,我恨他们对你下此毒手。林军辉,已经被我亲手杀了。”
顾玲珑躺在摇摇椅上,听他说话,脸上闪过一丝嘲弄,她道:“林军辉是不是你杀的,我没有一点兴趣。管轻寒,这些年我独自一人生活已经习惯了,你既然是来看郑师傅的,现在看也看了,你走吧。我不想跟你扯上一点关系,你放心,你是小石头亲爹的事实我以后也不会再瞒着他,我也不会拦着你行使父亲的探视权利。”
管轻寒皱着眉,“玲珑,我们之间,非得如此吗?当年的事情,是我的错,若是时间能够倒流,我一定不会抛下你。可是玲珑,我们孩子都有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军中,南征北战我是为了什么?你当真以为我是为了这个爵位?玲珑,我并不是父皇喜欢的儿子,父皇厌弃我,便是我这宁王的封号都是我自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林贵妃虽然是我母妃,林家是我外家,可我其实根本就不是林贵妃的亲生儿子,我连生母是谁都不知道,林家一边防备我,一面又拉拢我,京中太子右相一党更是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我管轻寒,表面是个王爷,其实什么都不是,谁都可以踩我一脚。不过现在不同了,玲珑,我向你保证,现在的我,一定可以护你周全!”
顾玲珑闭着眼睛,听着他在耳边讲述,她动了动嘴巴,却什么都没说,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了,就没法回头。她从来就不想去招惹什么权贵,可笑的是,她当初捡回来的痴傻男人,竟然是一个王爷。
管轻寒看着她一动不动,不言不语,闭着眼睛,知道她现在最不愿见到自己,心虽然疼,但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活该他受着。
贪恋的看着她的面庞,在心里细细描摹着她的眉眼,“你好好休息,我先去看看,宣城出了事情,这事儿一定会上报给朝廷。我会处理好,不会让你们娘俩受到牵连。”
他说着便转身离开屋子,空气中少了那个人的气味儿,顾玲珑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盆子里的冰块,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他?
管轻寒,我宁愿自己永远没有见过你。
——
李氏还在家里想着今日过后,顾娘子的产业就要冠上李家的姓氏了,等顾娘子成了李家的媳妇,她的东西还不就姓李了?李宗政自来就听她这个姐姐的话,那些产业还不也有她的一份。
越想越美,李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看谁都顺眼,便是那个小妖精,在她眼里也没那么讨厌了。天气热了,李氏是不爱在夏季出门的,就是自家园子,她都懒得去。
美美的睡了个午觉起来,李氏洗了个澡,穿衣打扮起来,算算时间,那花神使者竞选也该结束了,过不了多久,老爷也该回家了。李氏心情不错,内里穿着白色的抹胸,外面罩着鹅黄色的真丝衫子,打扮得很是清凉,头发上抹着桂花味的头油,描眉画唇,对着镜子仔细打扮起来。
“牛嬷嬷,什么时辰了?”
“已是申时了。”
“申时?那倒也不早了,告诉厨房,晚上多加几个菜。对了,今天花神使者,是谁中选了?”李氏问道。
牛嬷嬷道:“老奴也不是很清楚,要不现在让人出去打听打听。”
李氏看了看外头的太阳,摇了摇头,“算了吧,估摸着也就是那一两家了。让人去门口守着,若是老爷回来了,就叫我一声。”
说着,伸了个懒腰,李氏烦躁的看了屋外一眼,“这么热的天,让人烦都烦死了。”
她说着走了出去,刚走出院子,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来了,看见夫人在,来人普通一声跪下禀报道:“夫人,夫人,不得了了,有人闯入府了。”
“什么?”李氏怒道:“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闯知州府?”
李氏说着气汹汹的朝外院走去,进了大厅,发现自家院子里涌入了一大批官兵,她张口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强闯州府?若是我夫君知道,定让他废了你们的官职!”
李氏一脸怒容的站在院子里,气得不轻。她刚说完话,大门处突然进来几个颇有气势的男人,李氏顿时没了气势,她道:“你们是谁,可知这里是哪里?知州府也是你们能进的。”
管轻寒朝四周看了一眼,开口道:“府中不论男女老幼,全部拿下,遇顽固抵抗者,可格杀勿论!”
李氏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们住手,你们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敢拿我州府的人?你可知我家老爷是谁,宣城的知州,你们这群土匪,竟敢触犯国法!”
管轻寒朝她看了一眼,就这一眼,李氏却闭上了嘴,她感到害怕。
“知州?宋知州利用花朝节,图谋不轨,意图谋害当朝王爷和大儒,犯的可是死罪!”楚荀川开口道。
“不可能!”李氏摇着头,“什么大儒和王爷,宣城哪儿来的王爷,大儒?”
笑了一声,楚荀川道:“现在宣城所有的事情暂由宁王接手。有什么话,等朝廷派来的钦差到了,你们在申述冤屈吧。”
正文 第232章 各方反应
第232章 各方反应
李氏愣愣的看着眼前那个气势轩昂冷若冰霜的男人,宁王?可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战神宁王?即便她在内宅,宁王的名号也是听过的。这个被传得如神一般厉害的男人,真的就是他?
“不可能。”李氏摇着头,她冲上来,却被卫兵拦住,她整张脸都已经扭曲起来,喊道:“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我夫君才不会做这样的事,他连杀只鸡都不敢,怎么会谋害王爷!宁王殿下,这一切一定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楚荀川叹了口气,“这位大婶,我说了,有什么话,等朝廷的钦差下来你再说吧。宋知州伙同他人,对宁王和郑大儒设下埋伏,这铁板钉钉的事儿,可不是你说误会就是误会的。至于宋知州嘛,已经被当场击毙。”
击毙?死了?她相公死了?李氏顿时受不住,大声嚎哭起来,“你说谎,他没死的对不对?他没死?相公,相公啊……”
楚荀川摸了摸鼻子,看着这个中年妇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这倒像真是哭死去的丈夫。比起那个到现在都还一脸麻木的女人,宋知州这个妻子还算是念点夫妻情意。
很快的,宋家的人全被赶到院子里,他们个个犹如惊弓之鸟,惶恐不安。
管轻寒看了一眼,问道:“所有人可都带来了?”
领头的卫兵点头,管轻寒朗声道:“将所有人全部收押,知州府即刻封存,任何人不得入内。一切等朝廷委派的钦差到了宣城再做宣判。着人清点今日有无受伤的百姓,评估损失。”
“是,王爷。”
——
宣城中的掌权人宋知州当场身亡,知州府一家被打入大牢。宣城的百姓,怎么都想不到,他们宣城竟然来了一位大人物儿坐镇,而宋知州利用花朝节竟然设下埋伏,想要行刺这位大人物儿。
宋知州身死,相关人物全被关押,平日里巴结宋知州一家的人,这会儿个个成了缩头乌龟,没人敢出面打听,虽然花朝节才刚过,可宣城中甚至比往常都冷清萧条了很多。城市各个街道上,每天都有衙门的人巡视,闹得人心惶惶,不敢出门。
管轻寒已经将事情写了折子回京,当然宋知州一行人行刺的对象变成了自己,而郑大儒是见证人,他管轻寒是受武家的嘱托来到宣城看望郑大儒的,可不是擅离职守。折子中还严明其中一人,乃文太师的儿子文仲星。
当管轻寒遇刺的消息传来,启明帝气得当场大发雷霆,立刻着刑部尚书刘斌即刻前往宣城,处理后续事情。而文太师在早朝中当场就懵了,启明帝憎恨的看着文太师,直接下令脱去他的官服翎帽,将人打入天牢,文家上下也一并被查封。
刺杀皇子,王爷,还是如今扬名天下的宁王殿下,这罪名,可是死罪。宁王的名号不论是在军中还是百姓口中,如今是个个称颂,更是因为有他,这些年大燕国的国力达到了顶峰,边关百姓过上了安稳宁静的生活,少了战事,百姓的赋税也没那么严苛,现在传出宁王遇刺,同行的还有当今仅存的一代大儒,一个处理不好,不管是在军中,民间,还是士族学子之中都会引起强烈的反响。
启明帝年纪大了,精神一年不如一年,怀疑之心也是越发浓重,原来他是不喜欢自己的六皇子,可这几年,也只有寒儿愿意替他南征北战,将大燕国威弘扬万里,相比之下,启明帝对其他几个儿子更不放心了。
启明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震怒,更是将文太师给打入天牢,原本的早朝因为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得不中断。即便处置了文太师,启明帝仍然是余怒未消,早朝还未散去,他便拂袖而去。
朝堂的官员们纷纷互相打探着,宁王遇刺,这是谁都没想到的事儿,随行之中偏偏又还有郑大儒在。朝官们三五成群凑在一块儿小声议论着,右相和太子对望了一眼,都明白这事儿一出,事情有些棘手了。
只是宁王管轻寒如今应该是在军中,怎么突然就去了宣城?右相沉浮官场几十载,这会儿虽然内心着急,可也明白越是这个时候,越得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