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桓嫉妒聂焱能得到梁柔全身心的爱,又替梁柔心疼,她那样的一个女人,让人恨不能捧在手心里珍惜,却被拉进了这样一场残酷的局里,说也不敢保证有人能全身而出。
而且如果必然会有死伤,梁柔绝对首当其冲。
正如温玉所说,梁柔要什么没什么,是最不受人忌惮的一个。
来自聂焱对立面的威胁,还有温玉这个隐患。温玉现在不过是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所以才会显得有些颓势。但女人成长起来,从来都是迅速的,柯桓看多了豪门里女人的勾心斗角,温玉若能学来三分手段,梁柔都不会有好下场。
要是梁柔在身边,柯桓真的很想摇着她的肩膀问问她,“你是不是真傻?不要命了是不是?”
她太脆弱,让柯桓忍不住的想要守护。
关墨气的没法子,劈头盖脸的骂,“梁柔是死是活,那都是老七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不是我说,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点太不地道了?”原本关墨还当着柯桓是一时情不自禁,听柯桓这话,怎么完全成了没遮没拦的。
梁柔是聂焱的人,好坏都由聂焱去担心,关柯桓什么事?
关墨说这话,柯桓早已经不纠结了。他心里矛盾期已经过去,柯桓也不反驳,就直接说:“老七若是护不住梁柔呢?”
梁柔那么傻,哪里知道豪门争家产的残酷,聂焱若是真走到退无可避的时候,说不准会放弃梁柔,毕竟现在只要聂焱松口跟温玉订婚,聂子赫就彻底成了昨日黄花。
近在咫尺的利益,聂焱会舍得?
柯桓不敢拿人性去赌,这因为有如此多的担心,柯桓更加放不下梁柔。
关墨忍无可忍,挥手就给了柯桓一拳。柯桓身体素质跟关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被一拳打倒在地,嘴角很快滲出了血。
柯桓也不起来,就躺在地上,听关墨大骂说:“你他妈的最好安份些,要是让我知道你干出什么缺德事,咱们兄弟没得做。”
“温玉跟梁柔,你会帮谁?”柯桓躺在地上幽幽地说。
简单一句话,就把关墨堵的无话可说。
能说什么呢?
要是温玉对聂焱看不上眼,这事情当然没什么好说的。可是如今温玉显然是被逼出了真感情,也能是不服输在作祟。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温玉跟梁柔站在了对立面。以关家一族协作互助的家风,关墨自然要站在温玉这一边。
柯桓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才如此的担心。
关墨沉吐出一口气,抬脚踢了下柯桓,声音里满是无力,“这事儿,最终还是得老七说了算。”
感情的事,根本不是大家帮谁的问题,说到底,还是得聂焱自己做选择。
梁柔打扫卫生起来,没完没了,拿着抹布一点点的擦病房里的柜子,其实这私立医院,一切都很干净。而且病房的奢华度也高出中心医院好几个度。
根本不用梁柔自己动手,可是她就是想找些事情做,让大脑不去想那些复杂的问题。
聂焱就盯着梁柔看她跟没头的苍蝇似得不停的干活。
等梁柔从他床边路过的时候,就从后面用自己没受伤的那只手,一把搂过梁柔就拖到床上了。他的力气用的足,梁柔惯性的往后倒,她怕压到他受伤的手,马上回弹要坐起来。
聂焱哪里肯,压着她的身体不让她离开。
“想什么呢?”她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已经盯着她看了很久。
梁柔对上聂焱的脸,五味杂陈在心里。
她只是摇头,聂焱就问她,“害怕吗?”
今晚这样的事情,聂焱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如果当时不是梁柔抓着他不让他下车,说不定在元彰到来之前,他就已经下车了,如果那样,恐怕现在他现在已经去阎王殿报道了。
死
多么令人恐惧的字眼。
聂焱这么压着梁柔,她的头就不可避免的压在他受伤的手臂上,疼的额头冒冷汗,却觉得清醒。聂焱有些余恨的说:“差一点到死都娶不到你。”
梁柔听不得这个死字,身体动了下,听他疼的抽气,就又不敢动了。
“你别胡说。”梁柔先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整个人都消沉下去,人都是恍惚起来,低叹:“该怎么办啊”
今晚的事,只有亲历者才能明白其中的惊险,也不过就是瞬间发生的事。根本无需多言,内心都已经被震慑到。
死太容易了。
也不过就是一颗子弹的距离。
凌晨时分,医院里爆发出哭声。
元彰没有抢救过来。
听到消息的时候,梁柔整个人都是软的,难以置信。医生说子弹贯穿了元彰的内脏,虽然医院已经全力抢救,可是没有办法,无力回天。
元宵就在元彰的手术室里,她一直就在哥哥的身边,给元彰输血,眼睁睁的看着元彰的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
元宵的哭声响彻长空。
梁辛再怎么哄都无济于事。
柯桓、关墨,还有后面来的徐泽池全傻了。徐泽池完全不肯相信这样的事实,“你们唬我呢吧?元彰会死?”
他们兄弟心里,元彰就像是一只不死鸟,从当初被母亲带着离开元家开始,元彰这些年摸爬滚打,几乎是刀口舔血的走到了如今的位置。初初听说元彰受伤,每个人的想法都跟柯桓一样,要是别人受伤还值得担心,元彰却是最不用担心的那一个。
福大命大这话用在元彰身上,谁都赞同。
但谁能想到,就是元彰那样看起来几乎是坚不可摧的人,却死于一场意外。
聂焱挣扎着站起来,跟关墨、柯桓、徐泽池一起去看了元彰的遗体,最后一面。为了施救,元彰的前胸到肚皮,被划开了长长的刀口,虽然现在已经缝合,可是依然触目惊心。
聂焱进了空无一人的手术室,看到元彰躺在手术台上,他上半身赤裸,最醒目的就是胸前的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