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节

    现在牲口归生产队养,都圈在一个院子里,公母在一起很容易交配生小牲口。
    而生产队现在普遍困难,大部分都不喜欢牲口太多,更不喜欢有小牛犊之类的。
    养不起!
    政府又规定不许私杀牲口,尤其是牛!
    老牛小牛都不许,更别说壮年牲口。
    就算是病牛,要想宰杀也一定要层层上报公社,由公社卫生部门批准,才能予以宰杀。
    这时候宰杀就是送到公社屠宰点去宰杀,基本就归公社所有,生产队汤都喝不上一口。
    但这是生产队的牲口啊,生产队一两百口家还等着吃肉呢,为此不少生产队都闹出乱子来呢。
    所以现在生产队都不喜欢养牛,尤其是公牛,生怕把母牛都给配种生小牛犊。
    但是有了的不能杀害,只能想办法让它不能配对,那就是骟了。
    不只是牲口要骟,其实养公羊、公猪也要骟的,如果不骟,等养大了以后,这公羊肉猪肉根本没法吃,又老又膻,简直能骚死人。
    所以,其实骟牲口和家畜的工作还是很吃香的。
    但是公社只有一个合格的兽医,那架子摆得很大,有些生产队懒得找他,家畜这些就自己琢磨着骟,死了大不了是自己的损失。
    现在莫树杰有这个本事,算是解决不少生产队的麻烦,都排着队的找他。
    他态度好,好说话人又和气,在远离公社的这些大队里现在名声很响,非常受欢迎。
    莫茹很为他高兴,“爹,咱们家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莫树杰道:“都是你和女婿回来给撑腰,要不爹有本事也使不出来啊。”
    ☆、第189章 军官兽医
    大家都笑起来, 饭桌上一拍轻松的气氛。
    莫茹和莫应熠对视了一眼,两人笑起来。
    几人都看着他俩,“有什么事儿?”
    周七七坐在沈淑君的怀里, 嗷嗷嗷地喊,小手朝着莫茹伸。
    沈淑君柔声道:“七七乖啊,让妈妈吃饭, 姥姥抱。”
    莫茹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玉环放在桌上, “看!”
    “啊?”沈淑君和莫树杰惊讶出声, “哪里找到的?”
    “那混蛋偷去的。”莫应熠抢着道。
    “还真是他拿去的啊。”夫妻俩对视一眼,沈淑君捡起来跟莫树杰一起看,“真的是那块,看,这里面的水纹就是这样的。”
    莫树杰道:“大哥看到的时候还说这是一口生生不息的井呢, 爷爷说他没见识, 说这是一块很奇特的玉, 是块白化了的墨玉。”
    还有白化了墨玉?莫茹听着稀奇, 可从来没有听过。
    什么极品翡翠、羊脂玉、和田玉的她听过, 就是没听过什么白化墨玉, 怎么那么奇怪呢。
    不过莫树杰说得煞有介事,说是爷爷莫文渊的父亲传下来的。
    莫茹一听笑道:“爹、娘,这么珍贵的玉还是给弟弟戴吧。”
    沈淑君笑了笑, “多珍贵的东西能有人珍贵?咱们家之前不知道多少比这个都好呢, 那翠汪汪的翡翠, 上品的羊脂玉都被人抢走, 这块不过是不稀罕才留下的,你当是值钱的好东西呢,拿回去戴着吧。”
    莫茹刚接回去,却被周七七一把抓了去,两只小胖手捧着爱不释手的,肉嘟嘟的小指头塞进玉环里,自己乐得咯咯笑。
    莫茹道:“那给你戴着吧。”
    从崔公平脖子上摘下来的,她可真不稀罕戴。
    莫应熠看周七七拿着玉环一副痴迷的样子,还要往嘴里塞,赶紧道:“别舔,舅舅给你好好洗洗。”
    他伸手要,周七七果然就给他,莫应熠去水里使劲搓一会儿,又泡在碗里,也不管会不会损伤玉还加点盐,笑嘻嘻道:“舅舅给你去去臭味。”
    吃过晚饭,莫树杰问莫茹是不是住一宿。
    莫茹道:“小熠明儿还得上课呢,等过阵子我们还来。”
    见女儿不能住,夫妻俩有些失落却也不表现出来,反正离得不远,想回来也快的很。
    夫妻俩少不得又叮嘱莫应熠要好好读书,在姐姐家勤快些。
    莫应熠:“爹,娘,我在姐姐家表现好着呢,大娘大爷都夸我,外甥们也都可喜欢我了。”
    “你呀都读书了稳重点,别整天夸自己。”沈淑君叮嘱他。
    莫应熠就嘿嘿笑。
    过了一会儿周明愈过来接他们。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看看时候不早他们就一起回家。
    莫茹和周明愈带着女儿弟弟离开莫家沟,走到村西路上的时候,前面开过来一辆车,车灯明晃晃刺眼得亮,照得人什么都看不清。
    这时候乡下别说汽车,就是自行车都稀罕,除非是公社干部,也没人能骑自行车出入。
    而迎面开来的居然是一辆车。
    莫茹唯一一次见过的车还是高瑞阳下乡坐的吉普车,吕副书记那次下乡坐的还是马车呢。
    路本来就不宽,这车开得又跋扈霸道,周明愈就护着莫茹几个靠在路边等车过去。
    谁知道那车到了跟前居然停下来。
    ……
    这是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底盘很高,不只是车身上有俩大灯,车头上方还有俩灯,所以在黑夜里简直就像一面光墙冲过来一样。
    周明愈微微皱眉,还怕强光刺激女儿的眼睛,就让莫茹给她把脸稍微盖盖。
    周七七下午睡了一觉,这会儿正激动呢,看到这么奇怪的大东西,两只大眼瞪着似乎要和灯光比亮。
    莫茹柔声哄她,让她不要好奇乖乖躲在爸爸背后。
    吉普车停在那里,车内坐着四个人,驾驶室的司机,副驾驶的年轻军人,后座还有俩五十来岁的男人,一个穿着军装,一个赫然就是崔发忠。
    他小声道:“哥,就是他们,今儿又回娘家呢。”
    穿军装的就是崔发厚。
    他身材宽厚,看起来四平八稳的样子,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闻言用手扶了扶镜框,透过前面挡风玻璃看向路边的几人。
    一个十八/九岁的乡下青年,虽然衣着土气,但是模样俊朗,背着孩子都身姿挺拔,并没有其他乡下青年那种憨傻的泥土气息。
    他旁边的小媳妇儿模样挺俊俏,皮肤白净没有其他妇女的红脸蛋,她护着的那个八/九岁的男孩子长得是真漂亮。
    他挑了挑眉,给副驾驶的儿子打了个手势。
    崔公源立刻下车,朝着周明愈几人走过去,到了跟前,他打量一眼,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大晚上的怎么乱走动?”
    周明愈道:“我们是先锋大队的社员,媳妇儿回娘家,不想耽误上工当天要赶回去。”
    他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军人就露出胆怯的神色,在看到这辆吉普车的时候,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崔发忠家那个在部队的哥哥可能回来了。
    崔发厚的事情莫茹自然不会瞒着周明愈,而是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俩人还正儿八经地讨论过要怎么办呢。
    没想到这会儿竟然碰上了。
    莫树杰只知道崔发厚在部队里,具体什么部队什么职务现在自然是一无所知的。而崔发忠只吹嘘自家大哥在部队当高官,具体的信息和职务自然也不会泄露。
    因为越模糊,别人就越好奇害怕。
    不过周明愈猜测肯定是在本省军区,应该不在外省,否则他也没有办法回家来支持崔发忠做个铁打的大队书记,还把莫家沟弄成他们家的一言堂。
    同时他也猜测,崔发忠的职务应该不会太高,至少权力不会太大,因为他也只能在莫家沟一手遮天,在公社、县委似乎并没有那么大的势力。
    否则也不至于给俩劳模面子。
    这么想着他就心定很多,并不怕什么。
    崔公源看他们不慌不忙的样子,不禁有些不爽。
    一般农民被个市场管理员、小干部盘问的时候都吓得战战兢兢的,更别说军人或者公安。要是被他们询问,好人也吓得语无伦次的。
    崔公源对这个非常在行,可这会儿看周明愈面不改色,对答如流,并没有什么破绽,便觉得二叔所言非虚,这俩人看起来是不一般的。
    他喝道:“有介绍信吗?”
    周明愈道:“解放军同志,俺们不知道在公社里走亲戚还得介绍信,你要是想看,俺们这就回去开。”
    他们又不是反/革命,是公社劳模,跟部队根本不搭边,这人盘问得都让人生疑。
    崔公源道:“没有身份证明不能随便乱走,你们不知道吗?”
    莫茹道:“我说这位,你是真解放军还是假解放军,你不要以为你穿着这身衣服就是真的,你怎么证明你是真的不是假扮糊弄我们老百姓的?”
    崔公源:……他受不了激将怀疑,随即就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打开在两人面前一晃,冷冷道:“看好了?”
    他不过是一扫就将工作证收回去,但是灯光亮两人眼神儿又好使,只一眼就看了个大概。
    嗯,果然猜的八/九不离十,省军区辖下的地区分军区,后勤部,嗯,这个年轻人不过是一个勤务兵。
    我擦,你一个勤务兵你拽个毛啊!
    你了不起啊!
    崔公源原本还理直气壮一副锐不可当的架势,这会儿从周明愈脸上看到有些微妙的表情,他居然秒懂这是得知他真正身份之后的轻蔑,顿时一股怒火就涌上胸口。
    “你的呢?”
    莫茹笑道:“我说勤务兵同志,你急啥啊,这里呢。”
    她手伸进口袋里,从空间里掏出一份特制身份证来递给那个勤务兵。
    崔公源接过去,见不是什么介绍信,却是一张公社劳模奖状,上面写着莫茹同志,下面落款是公社大红印,签名是柳红旗。
    他原本就是故意刁难的,并不是真的为确认身份,“这是你吗?你叫莫茹?”
    莫茹伸手指指,“你看后面啊。”
    崔公源又翻过来看看后面,见贴着几张照片,是莫茹和周明愈的获奖照片,跟他们合照的有高瑞阳和柳红旗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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