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逃出去,又在社会上流浪了六七年。
她哪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谁啊?
反正奶奶以前告诉她,她是在垃圾堆里捡到她的,说她是个可怜的娃。
执法人员又问,“多少岁?”
“应该是十六七岁吧。”
“什么叫应该?”执法人员拍了拍叔子,“到底多少岁?”
高佳敏火了,也跟着拍了拍桌子,“凶什么凶?我说我不知道多少岁就是不知道多少岁,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没见过我爸妈。我十来岁就自己在社会上流浪,我哪知道我到底多少岁,真名又叫什么?你再凶我也不知道,是,金项链是我抢的,把我关起来吧,至少关起来我有饭吃。”
“现在的小女孩越来越不像话,谎话连篇。穿得这么时髦,哪像无家可归的。”
一个执法人员对另一个执法人员说。
“嘿,还不信?”高佳敏又说,“衣服时髦怎么了,这衣服是我去试衣服时,没给人家脱,硬是跑出去溜掉后得来的。我说的句句属实,为什么就不信?”
“你脸上就写着谎话二字。”执法人员说,“对于你这样的不良少女我们有的是办法,去录指纹和采集血样。以后你就是有前科记录的,档案不会干净。”
“什么档案。我不要录。”她还想什么时候混个身份证,好好的找个正经的工作,好好的讨生活,不要再颠沛流离的生活着了呢。
可哪容得她反抗。
执法人员拿着她的手采集了血样和指纹。
(血样啊血样,指纹啊指纹,终于是采集上了。我们一一流落在外十七年了啊,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多少岁了。)
没过十分钟。
万卷山别墅里的时域霆接到一通来自某分局的电话。
第二卷 1022 为人父母
时域霆听闻电话那头传来了恭恭敬敬的男声:
“时总统吗?您的女儿我们给您找着了。血样和指纹与您提供的原样完全吻合。”
什么?
时域霆脑袋像是被雷霹了一下,突然间一片空白,手一颤抖连电话都掉在了地上。
靠坐在沙发里的如初瞥了他一眼,“时域霆,你九四十七岁啊,又没老,怎么电话都拿不稳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照了照镜子,镜子里额角细纹掩也掩不住,但比起同年龄的人来说却算是保养得很好的,依旧风韵犹在。
只是难免要感叹,人生匆忙。
四五十岁,在古代已经算是人生暮年了吧。
她突然感叹,给苏离发了一条微信:
中年以来,伤于哀乐。
本来这条微信就很感伤了,更感伤的是苏离的回复:
年在桑榆,自然至此。
这句话翻译成大白话:这很正常啊,年龄到了这个阶段,都这怂样。
扎心啦。
安如初放下手机,看见那头的时域霆颤颤抖抖的弯下腰去拾起手机,她不由走过去帮忙。
“你怎么了?”
她把座机重新放回去。
时域霆眼里布满了泪花,一时之间激动得说不出话。
这时,座机又响了。
安如初去接。
那头依然传来一声恭敬的男声,“时总统,电话怎么断了?我们xx分局准备一个小时后将令爱送回府上,您在家吗?”
“什么令爱?”安如初完全还不知道情况。
“是夫人啊。”那头又说,“夫人,是这样的。您的女儿时一一,我们已经帮您找到了,采集的血样和指纹还有dna完全吻合。我们准备一个小时后……”
这次,轮到安如初拿不稳电话了。
好在时域霆身手快,接住电话说,“不用,哪个分局,我们现在就过去。”
直到时域霆记完地址,安如初依旧愣在那里,像是呼吸都停止了一样,睫毛都不带眨一下的僵在原地。
“如初,我们去接女儿回家。”
时域霆的声音在轻颤,带着他的激动,带着他的兴奋,带着他的欣喜,带着他的期待和盼望,也带着他出自父亲失责的内疚。
“我们接女儿回家。”他又重复了一遍,早已是泪花泛滥。
而安如初,哽咽得说不出话。
“时域霆,刚,刚刚……”
“是真的。”时域霆紧紧握住她颤抖的双肩,“是真的,我们的一一找到了,找到了。”